第8章 见鬼了？
陈香兰抬头望着那个曾经的小屁孩儿，现在却已经高出她大半个头的大小伙子。
以前在凌云小的时候，两家人开玩笑的说，要把凌云送给陈香兰养。
本来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都不情愿，凌云却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一声声的“妈妈”，见得陈香兰合不拢嘴。
就为这事儿，夏青禾还跟凌云吵架来着，说那是她的妈妈，不是凌云的妈妈。
“凌云……真是凌云……”
陈香兰抓着凌云的手，仔细端详着这张脸。
虽然转眼过去了十年时间，可只要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小时候的样貌。
高兴之余，陈香兰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你不是已经……”
十年前凌家究竟发生了什么，陈香兰自然记得。
要知道当初夏立国在给一家十三口人收尸的时候，她还抱着已经冰凉的凌云哭得泣不成声。
尽管没有医院出具的死亡证明，可是她当时能肯定，凌云确实是死了才对。
“陈姨，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三两句话说不清楚！陈姨，你知不知道究竟是谁害死我家人的？”
陈香兰摇摇头：“不知道，我们当初知道消息后，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你们一家十三口的尸体！”
一说起这些，陈香兰忍不住有些动容，赶忙伸手抹了抹眼泪。
“不说这些伤心事儿，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走跟陈姨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当即陈香兰收了摊儿，领着凌云就回了家。
陈香兰家是一个小型的两居室，客厅的家具看上去有些老旧，旁边的餐桌上还用苍蝇罩子罩着几盘没吃完的剩菜。
阳台与客厅相连的地方隔着一层窗帘，使得整个客厅看上去有些昏暗。
陈香兰麻溜的简单收拾了一下沙发，又顺手一把扯开窗帘。
“小云啊，你别嫌弃，我这一天到晚又要出摊儿，还要接送孩子，家里都没时间好好收拾！”
凌云狠狠咽了口唾沫，看着如今的陈香兰心里不是个滋味。
他记得当初陈香兰一家人住的是别墅，家里有专门的佣人，说陈香兰十指不染阳春水也毫不为过。
怎么仅仅过了十年，居然会落得这般境遇，真是世事弄人。
“这阳台上还住人吗？”
凌云看见窗帘后面的阳台上摆着一张单人床，上面的床单和被褥虽然有些陈旧，不过却异常整洁。
陈香兰叹了口气：“这不青禾上大学了嘛，回家里住的时间也没几天！原本她的房间就给腾了出来，给她弟弟住！青禾放假回来，就在阳台上将就将就！”
说到这里的时候，陈香兰低下头狠狠咬了咬后槽牙，深吸口气道。
“有的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你夏叔叔在你们家出事儿后的第二年，出了一场意外走了！我带着青禾来到这里重新组建了一个新的家庭！”
简短的几句话，却吐露着陈香兰的无奈。
转身偷偷抹了把眼泪，陈香兰拿起手机对凌云道。
“小云你坐会儿，我给青禾打个电话，她今天去了云州，去看望你家人！”
凌云眉头微微一皱，他想起了那个在山上擦肩而过的姑娘。
夏青禾今天去祭拜凌家故去的人，我碰上的就是青禾？
电话很快接通，陈香兰情绪异常激动，竹筒倒豆子一样就把这边的事情给简单说了一遍。
正坐在回家客运车上的夏青禾陡然直起腰背。
“妈……你说什么呢？凌云……他……”
她觉得是母亲见鬼了！
“就是凌云，他现在就坐在家里沙发上呢！你什么时候能到啊？记得多买几个菜回来！”
挂断电话，夏青禾呆愣愣的望着手机，心里思绪万千。
凌云没死，那她今天去祭拜的又究竟是谁？
……
雨州，临石市第一人民医院。
“没用的饭桶废物，你们三个人，就这么让人家给打了？”
急诊室外的走廊上，一个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的光头男子，怒不可遏的瞪着站在自己身前的两个小跟班儿。
他叫马天龙，仗着身后有东安会撑腰，平日里在临石市横行无忌。
江湖人称，光头马。
手上养着百十来号弟兄，过着土皇帝般的日子。
平日里只有他马天龙欺负别人的份儿，什么时候见有人敢动他马天龙的人？
“那人横得很，上来一句话不说，就把勋哥给踹飞了出去。”
说话的是那个挨了凌云一巴掌，牙齿掉了四颗的小子。
他口中所说的勋哥，自然就是现在躺在病床上，有半身不遂风险的黄毛小子。
马天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暴怒之下两巴掌狠狠落在两人脸上。
“你们就没说，你们是跟谁混的？”
两人捂着脸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没……没来得及说！”
其实倒不是没来得及说，而是他们有种预感，要是说了下场可能更惨。
另外一人出主意道。
“马爷，要不咱们报警吧？那小子把勋哥打成那样，肯定得坐牢！”
马天龙咀嚼肌用力突了突，深邃的眸光骤然间变得锐利了几分。
“报警？为什么要报警？江湖事儿，江湖了！有人敢在我光头马的地盘上撒野，老子就要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光头马可是个狠角色，临石市发生的命案，十件至少有九件跟他有关。
毫无疑问，黄毛现在躺在病床上，又有那么多目击证人可以证明，打人的就是凌云。
如果报警的话，凌云肯定会被追究法律责任。
赔偿医疗费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但是要说坐牢，恐怕未必！
因为从事实的呈现上来看，凌云那顶多算是防卫过当，稍微疏通一下关系，问题应该不大。
可是他光头马的面子往哪儿搁？
自己的人在自己的地盘让人给打成这样，他还需要派出所帮忙解决？
往后他在临石市还怎么混？
随即，光头马从包里掏出手机，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哟，马哥，我正准备给你打个电话呢！你手上的人办事儿可真是干净利落！”
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一个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就是下午的时候，在马路对面奔驰车里的人。
雨州最大房地产开发商何九龄的独子，何敬成。
作为夏青禾的学长，他在一次校庆会上对夏青禾一见倾心，并开始了猛烈追求。
只不过夏青禾对他似乎并不怎么感冒，头天送出去的东西，第二天就被退回来。
至于邀约，更是一次也没有成功过。
并且夏青禾还当面拒绝过他的追求。
这让何敬成很受挫败，因此才有了下午的时候，几个小混混故意找陈香兰麻烦的戏码。
本来按照正常的流程，是应该何敬成及时出手替陈香兰解决麻烦。
然后借此机会接近夏青禾，但谁也没料到居然会杀出个不解风情的凌云。
马天龙干咳两声，以掩饰自己办事不利的尴尬。
“何少对不起，这一次是我的人办事不利！你放心，我一定要让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付出点儿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