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距离谢亭舟出差奥地利已经过了五天。
为了早上能多睡一会儿，她回灵湖去小住，每天下了班就待在公寓里看电影。
这两天隐隐感觉腰左侧有点痛，所以也不想多折腾什么，下了班就回公寓里吃外卖。
不痛不痒的疼了几天，终于到了站不起身的地步。
吃了两片止痛药，没什么效果。
她疼得动弹不了，蜷缩在沙发上，满额头的晶莹汗水。
呼吸都变得费劲起来，硬撑着从沙发上起身，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
不知道花了多久走到卧室去拿手机，解了锁跪坐在床边。
打电话给许云知，好几通也都是无人接听。
正是七点多，她想她可能正在忙。
手指滑动翻到谢亭舟的名字，顿了顿还是划过去。
她想，奥地利肯定是半夜。就算打给他，他也来不了。
又打了两通给许云知，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她痛得头晕目眩，浑身是汗。再也顾不得别的，在搜索栏上找宁从闻的名字。
电话拨出去响了几声，那头的清澈男声带着疑惑喊她：“霜序？”
她像情绪和疼痛都有了宣泄口，两行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来，声音虚弱又带着些许哭腔：“从闻，我好痛”
那头的声音变得焦急起来：“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连力气也要用光了一般：“我好痛”
“你在哪里？”
“灵湖”
“我马上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的电话，只感觉痛觉已经快把她侵蚀了。薄薄的家居服早已湿了大半，长发被汗水粘在后脖颈，黏腻又闷热。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响起急切的敲门声。
她没办法回答他，也再没力气走回客厅去。
电话响起。
他问：“密码多少？”
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回他：“1121”
门口响起电子机械的声音，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带着风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抬头去看他，从她跪坐的角度看去他异常高大，神情焦急。
他只呆了几秒，走近，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走出房门。
她抓着他风衣胸前的挡风片，用尽力气开口：“手机”
他好像被她气笑了，又抱着她折返，抱着她弯腰去拿她手机。
出门，下楼，把她平躺放在后座。
一气呵成。
一路飞奔到医院，他下车把她从后座抱出来，大步流星跨进医院。
进了病房，有人来给她检查。
输上药水，护士叮嘱了两句走出房间。
祝霜序侧头去看他，还没开口，他就板着脸问她：“他就是这样照顾你吗？”
她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不是，他不在鹿海”
宁从闻愣了两秒，自嘲一笑，“也是，不然也不会打电话给我。”
她突然觉得她怎么说都不对。
最后还是开口：“谢谢你来，从闻。”
他面色缓和了一些。
她又趁机说：“我想喝水。”
他一言不发走出去，片刻后拿着瓶水进来，拧松了瓶盖递给她。
她仰起头喝了一小口，嘴里的干涸得到滋润。
他接过水瓶，拧紧了放回床头的柜子。
“你还是会想起我，我很高兴。”
她眼睛低垂着，睫毛眨动，说：“真的谢谢你。”
除此，再无其他。
如果她还是未婚，还是单身，今天这样的情况下或许他们还会有转机。但是她已经结婚了，不论和谢亭舟有没有感情，她都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这段婚姻的事情。
屋内沉默下来。
气氛实在难捱，她轻声开口：“今天谢谢你，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了，先回家休息吧。”
又说：“要是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尽管开口。”
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有点冷：“你能帮的忙你不会帮。”
她垂着眼，不接话。
她当然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我走了，等会儿找个人来先照顾你。”
像当初那样照顾她一晚当然不合适。
她点头，“路上小心。”
“咔嗒”的关门声响起，她才闭上眼养神。
睡了一会儿醒来，屋内坐了个阿姨模样的女人。
见她要坐起来，急忙走上来，“妹妹别乱动，等下手会肿的。”
她笑一下，“好。”
腰侧的痛感减了好多，她从床头拿了手机，发信息给部门主管请病假。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许云知回电话过来。
“喂？打这么多电话，发生什么了？”
她声音还有点弱：“没事，刚才不太舒服，现在已经输过药水了。”
“什么？不舒服？哪里不舒服？”
“就是阑尾炎而已，现在都不痛了。”
“谢亭舟呢？”
她抿唇，“出差了。”
那头声音都高了不少：“什么玩意儿。”
“现在都没事了，我马上就回家了。”
“行，下次打不通我电话就打助理的。”
“好。”
挂了电话，她抬头去看吊瓶里的药水。
只剩一小半。
十二点输完所有的药水，护士拔了针给她贴了一截平口贴在针眼处。
她谢过宁从闻找来的看护，让她早点回家。
然后打车回灵湖。
回公寓洗了澡出来已经是接近一点。
躺回床上去看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是谢亭舟。
她捏了捏手，回拨过去。
那头接得很快：“喂？”
她问：“怎么了？”
他反问：“生病了？”
她只脑袋空白一秒，就知道肯定是许云知那边走漏了风声。“嗯，阑尾炎。”
那边停顿了几秒，问她：“为什么没告诉我？”
“”
“想着告诉你你也回不来，还是不要让你担心了。”
那边默了几秒，喊她：“祝霜序。”
他还是第一次叫她名字，她有点没由来的心慌，拿不准他是不是不高兴。
“嗯”
他语气听起来果然有点严肃：“在你心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她心里默默回答：合作伙伴。
嘴上却乖乖回答：“夫妻。”
“最多三天回鹿海，等我回了家再谈这件事。”
“哦”
挂了电话，她看着手机屏保的照片发呆。
他好像是有点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