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之所向，面目全非
“《关于临时建议日用物品生产使用及相关服务调整的条例草案》，各位？”
“通过。”
“我没意见。”
“一样。”
“1。”
我左顾那巨大的伙伴，我想我们还是称呼它为dea比较好。
“完全适当，建议部署。”
此后，天溪城开始制作粗布衣，种植杂交水稻，开发民宿，修整工厂。换句话说，这可能是一种技术退步的表现。
dea征用了一批技术工和运输队用于开发量产巨人兵，虽然材料次了些，不过它认为可以借用核心里的某种能量和我们的ai技术，量产出基础且完整的，思维体系，从而成为人类力量的新代言者。
“人造人格。”
dea是这么说的。
之前的融合人格技术在第一次全球团战胜利后被窃取了部分成果，丢失了许多关键衍生技术，好在dea将一部分类似的技术带了过来。
然而如今，我已经分不清dea与7号的区别了。在对风之化身的战役中，我亲眼看着诡异的风，侵入了dea的全身。想到dea之前说过的，“精神干扰”，“高阶人格”，我认为dea起码可以全身而退。
但其实不是的。
那种声音，大概，只有我能听到。
[骗人，骗人！]
灌满委屈。
[请收留我。]
散尽自尊。
我好像能看到，平日不苟言笑的dea，亦或是7号，竟也会不顾场合地肆意大哭。
7号，我以前都没有抱过这个可怜的孩子。以后也不能。
我辜负了。
我只能向着那个地方发出我内心的呼吁。
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到。
“虚有，我可恨吗？”
某天我拜访乡间，见到那位，在田里把玩着。
“你？从我进城以来，你无时无刻不在工作。朝夕反复，不知疲倦，身先士卒，死而后已。以一人之力，比肩神明。如果在你看来，我可能是口若悬河。但在我，在诸位，你便是如此。”
不可置否，静默是金。
“你看破了，明白自己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于是沉醉在迷惘里么？你可想过我，虽然能力无限，但是我也有做不到的事，比起你，只多不少。真要瞻顾不足，不如沉沦于梦。蜉蝣一世，就是在汪洋里漂泊，你所做的一切，终是会沉寂的。难得下乡，为什么要躲着自己的心呢？”
这个从来都是与我沉默相待的生命，此时也会抛弃身份与我分析成见。然而，我无法回应这位强者，我想沉默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和ta相处，我可以不说话。很舒服。
“风，光，火，海。”
“什么？”
“我们赖以生存的四大元素。也是主的四大肉身。元素的本质是微粒，和微粒取得联系的唯一方式是感受。常常感受自然的人，就会通心，通灵。”
我可以跟在其旁，被拉着观赏风俗，体验生活，不用平时的激烈思考， 不需要发表结论，制定计划，只需要聆听和沉默。很舒服。
风，轻轻吹拂着我。
“互相放开而互相填补的分子集合，就是自由的风。”
光，静静照耀着我。
“互相奉献自己推行对方的电和磁，就是无私的光。”
用木材的摩擦制造的温暖火花。
“为了应当的涅槃，而放射能量的仪式，就是正义的火。”
无论怎么揉捏最终都归于平静的水面。
“彼此总是保持一个单位距离，互相容纳，互相接受对方与自己不同的分子集合，就是宽容的海。”
元素，微粒。生命，细胞。
“那你呢？”
“互相补足的思维，始终如一的身体构成了我。头上这个，是我与无限能量之源的羁绊。我是绝对的力量，永恒的意志。但是，除了我自己认同自己，与看不尽的自然和没有自我的龙之化身相伴以外，什么都没有。”
“这样么。你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你的亲人呢？”
“父母在内战里丧生了，其他也各有缘因地离世了。”
“朋友呢？”
“之前有两位，不，一位吧。”
再也变不回两位了。
“不早了，该走了。”
在看到虚有起身准备返回时，我泄了口气。随后压低了声音。
“不过，大概又有了。”
翌日。
“全部量产巨人兵打造完成，人造人格初步实验结果达标，预计3日后可以正式启用！”
对于dea的复制品，虚有说的是，利用定向的人造人格，契合风这一具有多向性质的思维主体，打造一批7台，互为补助的巨人兵小队。科学上的事情我都不太清楚，但是利用主的化身的意志，这一点，我信任这位新任同盟成员。
“dea，感觉怎么样？”
这是思维数据共享的试验。
“我很期待！我们迄今为止为了理想而做的一切，到如今已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啪啪啪啪啪！
“祝你成功！”
“祝我们成功！”
dea走上专项实验台，自己连接各种缆线，自己固定好了自己，熄灭了信号眼。
[loading]
[17]
[29]
[91]
“呼。”
[error]
“什么？！”
警笛声，惊呼声，启动声。
7台。
“嗷嗷嗷——”
“警戒！疏散！”
东捣西拆，丧心病狂。
“dea！我是邓恒！收到请回答！”
没有反应。
“没用的，它们同时被火和海的精神攻击侵蚀了。”
虚有？
“快走。这里很危险。”
为什么？
“嘣！”
呃啊啊啊！
我慢了一拍，幸好只是断了条手臂。
“怪我！”
什么话？
“如果问早一点发现的话，即时停止，还有声东击西的办法。”
咬牙切齿的样子。
“它们马上就来了。啧。”
猛回头。
“恒！”
外面喧嚣不止。
“我在。”
城市在余光里化为狼藉。
“有些事情你做不到。”
你也会流眼泪的吗？
“但有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他指了指头上的圈锁，我即刻用密钥解除了。
“请说。”
我看见它掏出那个和风的，差不多的。
虹光闪烁，灵气逼人。
“这是我真正的心。”
手掌，水晶，胸膛。
“以后也会是你的心。”
破开，融入，交织。
我断掉的手臂竟然瞬间复原了。
“那两个家伙我去对付。”
巨龙，破开虚空。
“成为神吧，我的朋友。”
利爪撕碎了我。
“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形状。”
核心不断给予我再生之力，我照着身前的巨人轮廓刻画自己。
“不到最后，不可以放弃。”
我们一起，面目全非，成自己不想成为，却不得不成为的样子。
“做你能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