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 章 黄江想拜师
走进酒楼,里面早已人满为患。
七八个年轻小姑娘端着菜来回穿梭在桌子中间。
后天就县庆节了,这两天外地人陆陆续续的也赶了过来。
有摆摊做生意的,有看热闹的,也是很“三只手”想趁机捞一把的。
反正现在县里人山人海,鱼龙混杂,充满着节日的氛围。
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长得白白嫩嫩的美少妇。
她站在吧台里,穿着一件红色丝质衬衫,上面两颗扣子没扣,脖子上戴着一条金项链。项链的小玉坠正好落在那深深的勾里。
见我们进来,她满脸笑容的问道:
“你们几位?”
“两位,来四斤鱼片,一个腊猪脚,一盘花生米,五斤米烧”
黄江也不问我喜欢吃什么,直接把两道名菜点上。
老板娘一边用菜单记着。
一边四处看了看。
见窗户边有两个服务员正在收拾桌子,于是往那指了指:
“你俩坐那吧,靠窗,可以看江景呢”
我们朝着边走去,我走在后面。
路过吧台时,我往吧台里看了看,然后轻轻对老板娘说:
“老板娘不光人漂亮,玉坠也好看”
老板娘没说话,只是优雅的笑了笑。
这种赞美她一天不知道听过多少回。
我和黄江面对面靠窗坐了下来,外面的龙江河仿佛就在脚底下一样,因为酒楼是依河而建。
我把布袋子往靠窗位置放好。
黄江先是无意的看了一眼,然后露出贪婪的眼神。
在路上提着的时候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可往桌子上一放,这么大包钱,轮廓分明,傻子都知道这是钱。
何况还是他亲手交给我表哥的。
看来厂长说没收没没成。
他刚想问我,我立了根手指,让他别说话。
因为这时我对面角落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离我们三张桌子,最里面的那张坐着四个人。
三男一女,两个男的背对着我,那一男一女面朝着我这边。
只听朝我这边的男人说道:
“这次我们的画一定要统一价,都卖八十,要得多的可以减十块,别像上次在灵川圩,你妈的老李四十都买”
只听靠窗位置的男人答道:
“那时不一样,村里没起价嘛”
听他们的口音像桂北那边的。
这时面朝我的女人往桌子中间凑了凑说道:
“是啊,我昨天去又起价了,做得老一点的要六十了”
我知道他们在说那幅有山有湖的山水画,但是有很多地方听不明白,什么村里啊,什么老不老的。
于是就没再听了,朝黄江笑了笑。
黄江见我一直注视着他身后的角落。
他奇怪的看了看我,又时不时又扭头去看看后面那几张桌子。
没什么呀
见我眼光收回朝他笑了,他才好奇的问我:
“你看什么呀?听到他们说什么啦?”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又离着有十几米。别说角落里那桌,就是我们前面这桌,像他们那种声音一般人都听不到。
而且整个大厅坐满了人,嘈杂喧闹,哪听得清具体说什么。
但是我能,不光能听到他们说什么,还能在这种环境里分辨出各种我需要的声音。
这就是当年洛爷要我练的“辨风耳”
但是我不会告诉黄江这些,于是我骗他道:
“没听到,我只是看对面那个女的长得漂亮,多看了几眼”
黄江急忙回头,看了又看,好一会才转过头一脸嘲笑道:
“表弟,你手艺不错,但品味有点随意哦,那女的长得跟个南瓜似的,你说漂亮?”
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是的,那女的肩膀很宽,穿着件淡黄色的圆领上衣,有点皱皱巴巴,脑袋很小,头发绑起成一条翘起高高的,关键是绑头发的还是根绿色头绳。
我有些好笑的骂了他一句:
“你个烂嘴巴”
这时服务员开始给我们上菜了,鱼片切得薄成透明的,放在一个大大的竹筛子上。
酸水色泽金黄,上面漂着辣椒段,绿色的鱼生草,香味独特,很有食欲。
黄江把酒倒上,满满一大碗约有半斤。
以至于他拿起来的时候酒都洒到了鱼片上。
“来,表弟干一个”
我看这么满,不好拿,于是趴着喝了一口,再拿起来。
“这酒倒得也在些随意啊”
他哈哈一乐。
“酒满敬人嘛”
他不停的叫我吃菜吃菜。
我对鱼肉有畏惧感。
十二年里我是天天杀鱼吃鱼。
我总担心有一天吃鱼时被鱼刺卡死。
他吃得津津有味,包嘴包口吃着。
见我没什么动,也不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吃,而是问了一句:
“表弟你刚才是怎么把那个硬币翻过来的?”
正题来了。
我知道这是他今天请我喝酒的真实目的。
我停住正在夹菜的筷子,装着疑惑的样子看着他。
“翻过来?,谁翻过来啊?本来就是双”
他喝了一大口,放下碗,轻笑了一声。
“你装,你就装,又不是第一次,上次在你老家那把我就觉的不对,明明…”
我眉头一扬,看着他道:
“明明什么?”
他脸色微变,抬眼看了我一下,不动声色的道:
“明明我猜的单”
然后往前前凑了凑。
“表弟你教我怎么翻硬币的呗”
我脸一沉,筷子往桌上一拍,厉声斥责道:
“黄江你说什么呢?,谁翻硬币啦?早知道你这么胡扯八叉的,我就不跟你来了”
我之所以生气是这黄江太不懂江湖规矩了。
一般走江湖有四不问。不问出身,不问去向,不问钱财,不问手艺。
当然两个很熟了不一样。
你个黄江,赌桌上见过两次,就向人讨教手艺。
他也不想想,自己吃饭的手艺。能随便教别人吗?
再加上我如果教了不是等于承认自己出千了吗?
所以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他缺了点脑水。
他见我生气了,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急忙赔着笑脸道:
“表弟,表弟,别生气,别生气,我是太佩服你了,赌桌上玩得好,武功也那么厉害,一时心急才这样说的”
这时服务员端着一大锅腊猪脚上来了,但是我己经完全没的食欲。
他见我还是阴沉着脸,又不说话,于是把自己的酒又加满,双手捧起朝我说道:
“表弟,我不该问你那些,我干了”
我一边翻动着锅里的腊猪脚,一边冷冷的说道:
“黄江,你虽然是我表哥的朋友,但是我们不熟,生不探底这话你听过吧?”
我说的是实话,我们本来就不熟。
还有洛爷和我说过:
“江湖上什么朋友都可以交,但别和赌徒走得太近,因为赌徒的贪念是无止境的,赢了想着再赢,而输了则会不顾一切的偷,抢,骗,在他们眼里是没有规矩,没有底线的”
只见他一脸窘态,很不自然的说道:
“其实我今天叫你出来还有别的心思”
我杵着筷子不动,扬起头看着他。
“我是想叫你和我一起去搞钱”
他低着头,没看我。
我坐直身子,不动声色的问了句。
“怎么搞?”
钱是王八蛋,人人都想赚。
小时候太苦了,爷爷也老了,那间木头屋也破烂不堪了。
我还要找爸爸。
还要找王陆。
这一切都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