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为什么要认真活着

    季恒醒的时候，裴青棣已经不在。

    床头柜上贴了张便签，“我去公司了”。

    季恒面无表情地把便签扯下来丢在垃圾桶里。

    电话响起，是他爸季泰立打来的。他盯着屏幕，在电话快要挂断时选择了接听。

    季泰立低沉的声音传来：“昨晚为什么不来家里吃饭？”

    “现在是上午11点。”季恒瞥了眼时间，懒懒地说道。

    “什么意思？”

    “昨天的事情为什么今天才说。”季恒语气里难掩嘲弄。

    季泰立那边沉默了几秒，后才说：“今天季皓18岁生日，在华铭酒店，早点过来。”

    “有事，来不了。”季恒依旧是吊儿郎当的口吻。

    “你听到了，别让我再对你失望。”季泰立说完就挂了电话。

    季恒把手机一丢，不禁笑了起来，这个笑不带半分情绪，只是觉得好玩。

    这句话他前段时间听过类似的，而在那之前，听的次数也只多不少。这种话对他来说就像电话里的“嘟嘟”声一样让人无感。

    季泰立不说，他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不断长大的弟弟。

    季皓？哪个hao来着？在知道有这么个人的时候，还是在18年前。

    不经意间这个弟弟就成年了。

    果不其然，在最不用心的时候，时间才过得最快。所以说，一生那么漫长，为什么要认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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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季恒出现在酒店时，所有人神情都变得微妙。

    季恒挺烦这种的。分明心里有很多话想往外蹦，但嘴就是忍住不说，只用眼神浅浅表示这哪够？

    他走到大伯母和二伯母面前，扯唇一笑：“伯母，还等什么，赶紧议论起来，别把自己憋坏了。”

    此话一出，周围人的脸色倏地一变，异常精彩。

    季皓正开心地和一堆同学说着话，看到意料之外的人到来，脸色不比季家和他母家的人好多少。

    在这些人的衬托下，季恒倒是心情明媚、容光焕发。

    都说男生长起来变化挺快，更何况季恒上次看见季皓还是在五年前。

    他凭借为数不多的记忆判断出，那边那个在一堆青少年里并不出众，但身披主角光环的矮个儿是他的弟弟。

    主角在众目睽睽下走到他面前，尴尬而又生疏地叫了一声：“哥。”

    季恒露出和蔼的笑，温声说：“别勉强自己，小心发育不良。”

    季皓也不装了：“露个脸就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习题做完没？模考多少分？脸上这颗痘差不多该挤了。”季恒笑得顽痞，“你这么多事要做，还有空操心我？”

    “你他妈……”季皓特别想怼回去，可脑子却没来得及跟上，一停顿气势就输了半截。

    季恒能这样问，并不是知道季皓的情况，而是能超越自己高中成绩的人不多。

    想不到他并不在意的成绩会有用上的一天，还是用在这个地方，尽管收效甚好，他却顿感无趣。

    季泰立过来，拍拍季皓的肩，后者像个有人撑腰的孩子，挑衅地看向季恒。

    季恒并不在意季皓的反应，只是没想到季泰立会做出那种亲切的动作。

    “出来。”季泰立冷冷地看了季恒一眼。

    -

    季泰立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看样子，应该在找某个合适的地方。

    奈何酒店今天承办的宴会挺多，到处都有人。

    季恒不耐烦地叫住了前头的人，“有什么就说，这样绕一遍不更显眼？”

    季泰立猛然停住脚步，转身瞪着季恒。

    不同于刚才看季皓的眼神，此时他眼里不难看出失望和愤怒，“你和晟华建投的小儿子是什么关系？”

    晟华建投的小儿子？要不是他费了一番力教导过，差点没想起来是谁。

    季恒瞟了眼季泰立身后墙上挂着的油画，散漫温吞地说：“睡过一觉的关系。”

    此话一出，他爸的目光瞬时变得暴戾。季恒勾了勾唇角，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你要是对晟华建投有什么意向，我倒可以帮你。他挺想见我的。”

    话音未落，季泰立一巴掌打在了季恒脸上，正想踢一脚，却被季恒躲开。

    “不知廉耻，自甘堕落！”季泰立指着季恒厉声呵斥，胸口不住地起伏。

    季恒的右半边脸像被火烧着，耳朵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没料到季泰立会动手，哪怕他都刻意遗忘了当初他是为什么离开那个家的，现在又全部记起来。

    季恒用舌头抵了下脸，脸的内侧竟然是麻木的。

    “打得爽么？”他压着怒火，眼底爬满恨意，“没有下次了。”

    下次他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季恒愤怒地走出过道，余光瞥见有个熟悉的人影。

    奚风站在过道口一侧，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