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舞鞋14
六人再次来到了教导处，相比几次循环之前，这里更加破旧不堪，干瘪的昆虫尸体布满了阳台，空气中散发着腐烂的潮湿味道。
“我们这次需要找到5月6日前不久的学校活动信息，应该就在表面，大家仔细找找哈~”陈漾笑着说道。
若是之前，翻阅纸张的难度并不大，可过了几个循环之后，纸上的字变得模糊不堪，纸张又变的薄脆，如果不加以小心，恐怕刚刚拿起就成碎渣子了。
众人的动作格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动作一抽，把重要线索毁坏。
闻祈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这就是团结的力量吗？真好啊！”
顾聿墨轻笑，“也就在初级副本能见到这么和谐的场景了。”
“嗯？”闻祈眨巴眨巴眼睛，“高级副本里的大家都勾心斗角吗？”
“当然，初级玩家并不在乎等级，只求活下来就行。”顾聿墨自嘲似的勾了勾嘴角，“等他们到了另一个阶段，就不得不斗了。”
“那漾哥呢？”
“他啊，”顾聿墨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太阳光了，甚至阳光的过了头，大家不会对威胁不到自己的人先动手。”
闻祈恍然大悟，依照陈漾的性格，估计就是有什么关键信息就会第一时间分享给大家的那种人。这样的人如果过了头，就会变成刺向队友的一把刀。
像是猜到了闻祈想什么，顾聿墨幽幽补充，“放心，陈漾心里有数的，否则我不可能留他到现在。”
闻祈笑：“顾哥还真了解我。”
就在这时，黄毛男觉得无聊，从阳台边拿起一本发黄的小册子翻看，笑道：“哈，这学校举行的艺术节怎么这么别出心裁啊，让男生穿女装，他父母看见了不得暴打校董啊，哈哈哈~”
顾聿墨手上的动作一滞，迈着长腿走到黄毛男身边，伸手，“给我看看。”
黄毛男悻悻地撇了撇嘴，双手奉上。
顾聿墨看着岚川中学艺术节宣传图册封面，心里闪过一丝怪异——
天鹅湖的封面一般不都是女孩吗？
为什么会是男孩？
穿着的还是紧身的红色芭蕾舞服。
顾聿墨只看了一眼，那宣传图册上的男孩突然动了，原本仰着的侧脸微微转动，脖子转成不可思议的弧度，露出苍老的皮肤和干瘪的嘴唇，嘴唇下是一副如猫一样尖锐的牙齿。
在他的注视下，鲜红如血的红舞鞋更加艳丽。
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顾聿墨居然能从画中人空洞的眼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一幕很瘆人。
顾聿墨甚至有一刹那，觉得自己就是坐在下方红色座椅上观看演出的观众，在象征死亡的舞蹈中逐渐沉沦。
察觉到闻祈凑了过来，顾聿墨啪的一下将图册倒扣在桌面上，语气平淡又不容拒绝，“是白耀翔。”
“所以，顾哥，我们还继续找吗？”陈漾转头问。
“不用了，”顾聿墨手指搭在图册的背面，慢点，“看来，操场上的台子并不是不久前搭建的，而是在电影前期出现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有操场的镜头了。”
“啊哈？”黄毛男挠了挠头，他一点都没听明白。
顾聿墨叹了口气，义正言辞地对着众人说：“看来，只剩一点微小的碎片，这部电影的完整梗概就要被我们拼凑完成了。”
“这不就是一个青少年叛逆儿童放弃舞蹈，努力学习孝顺爸妈的故事吗？”黄毛男讥笑，“这种电影，普遍结局都是美好大团圆，我估计白耀翔最后就跟他父母平安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
“说话严谨点，兄弟。”光头男围上他的脖颈，语气阴森地说道：“他爸已经死了。”
“啊，骚瑞。”黄毛男缩了缩脖子，“我更正一下，他和他妈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怎么听着怪怪的。”
“觉得怪就闭嘴，别说话。”光头男勾起嘴唇，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你一进副本，我就觉得你挺吵的。”
黄毛男顿时像个小鹌鹑一样闭嘴了。
“顾哥，现在还需要我们调查什么？”陈漾问，“还有哪里对不上吗？”
“已知白耀翔被女老师发现跳舞后，被她告诉了他妈妈，并被他妈妈阻止。这是他家里人第一次知道白耀翔会跳舞。”顾聿墨竖起一根手指。
“而艺术节的出现，应该在这件事情之后。将白耀翔印到封皮上的行为，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白耀翔的舞蹈天赋。无论是他妈妈，正室的孩子，还是学校里的任何人，都会变成他天赋的见证者。
但显然，白母在看到这些以后只会更加疯魔，不会再让白耀翔有任何接触舞蹈的机会——这恐怕就是我们和她说到红舞鞋时，她那么激动的原因。”顾聿墨竖起两根手指。
“那么在此期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抱着被母亲发现的风险参加艺术节？”顾聿墨顿了顿，“在此之后，又发生了什么让他精神分裂？”
“调查这些，故事就快结束了。”
陈漾傻里傻气地鼓起了掌，“真不愧是顾哥，一语惊醒梦中人！”
“少拍马屁。”顾聿墨淡淡地扫了陈漾一眼。
“我也这么觉得，顾哥逻辑清晰，果然不是一般人呢！”闻祈在一旁捧哏。
顾聿墨淡漠良久，低声说了句“随便”，转身离开教务处。
陈漾搂着闻祈的肩膀，笑着道：“哈哈，我就说顾哥之前被我们夸的时候也是开心的，现在露出破绽了吧？！谁不喜欢被夸呢？对不对闻夏？”
闻祈笑眯眯，“也许顾哥是因为被我们这样的聪明人夸才开心的吧。”
陈漾爽朗的笑，“小夏说的没错！还是你嘴甜！”
双马尾默默打破这和谐的气氛，“所以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闻祈思索道：“找到曾经在艺术节后白耀翔经历了什么，这样，白耀翔精神分裂的缘由应该就完整了。”
“那参加艺术节的理由呢？”光头男问。
“逆推法吧，”闻祈说，“结果逆推原因会让问题更简单，毕竟没有人会做对自己毫无好处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