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舞鞋5
这时，顾聿墨和闻祈的手机同时震动了一下，闻祈点开，才发现app里有一个聊天页面，自己已经被自动拉进了一个叫【红舞鞋剧组】的群聊里，群聊是来自顶着派大星头像的陈漾发来的一条未读消息。
【顾哥，我这儿出事了。】
而陈漾消息的上方，浮动着一行小小的白字。
【演员李晓红已被踢出群聊。】
两人来到五楼教室的时候，陈漾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的上半身被喷洒的全是还未干涸的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什么情况？”
陈漾捂着脸，“李晓红她一直好好的，临近下课突然转头问我有没有听见猫叫，后来就……”
“人呢？”
“在里面。”
陈漾艰难地推开门，闻祈就看到了里面血肉模糊的尸体。
不，这已经不能算是尸体了，顶多算是尸块。
一条长长的血迹直达讲台，碎溅的肉沫喷到老旧的墙体上，两个眼珠如同垃圾般被丢到一边，直勾勾地看着三人的方向，痛苦而绝望。
这并不是闻祈第一次在电影世界里看到尸体，可偏偏这些散落的尸块表面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味道，应该就是那群怪物留下的口水。
他硬生生将恶心作呕的感觉压下去。
就在这时，闻祈眼前递过来一个口罩。
是陈漾。
他垂了垂眸，露出与身材完全不相符的不忍神色，轻声对闻祈说道：“戴上吧，习惯就好了。”
闻祈接过，“我们如果在这里失去了演员身份，是不是现实中也会死亡？”
陈漾没有回答。
闻祈苦笑，“对不起，我问了一个蠢问题。”
“不是的，”陈漾摇了摇头，“我倒希望你认清现实，起码不会将这里当成一场游戏。”
闻祈点头轻呼了一声，朝着教室内走去。
顾聿墨已经站在李晓红的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被溅满血迹的纸条。
看到两人进来，他慢慢将纸条翻转，露出一个正在踮脚跳舞的小女孩。
女孩穿着扬起裙边的芭蕾舞裙，忘我地跳着，脚底踩着一双芭蕾舞鞋，恰好被血迹染成红色。
“女孩？不是男孩吗……”闻祈喃喃道。
顾聿墨：“男扮女装也说不定。”
闻祈：“顾哥，你就不怕那首童谣是我骗你的？”
顾聿墨淡淡地看了闻祈许久，默默将手里的画纸对折，“不会。”
“为什么？”
“直觉。”
闻祈顿了顿，脸上的涩意散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眼角弯弯。
“顾哥，你真好。”
与此同时，陈漾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
“这是什么？”
陈漾摆弄着一个圆筒状的东西，放在眼前看了看，透过圆筒对上两人的眼睛。
“好像是个望远镜。”
闻祈走上前，接过陈漾手中的望远镜，好奇地在教室走了一圈。
而就在他走到窗前的时候，一抹彩色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里……好像有个花店。”
闻言，陈漾和顾聿墨立刻大步走了过来，顾聿墨拿着望远镜也往外看了看，居然真有一个花店。
而且……正在营业。
三人的app同时响起——
【恭喜您触发主线剧情：找出花店老板隐藏的秘密。】
“走吧，去一趟。”顾聿墨将望远镜放回到陈漾手里，双手插兜毫不犹豫地往外走去。
闻祈感慨，“真没想到，我们居然还能出去。”
陈漾：“当然能啦！咱们只是走不出电影世界，又不是走不出学校。”
闻祈脸上飘起一抹红意，“我还以为会像恐怖电影里那样……被困在一个地方出不来呢。”
“该怎么跟你解释呢……”陈漾挠挠头，“电影里是不会出现无用镜头的，如果有一个地方清晰存在着，那它就一定在电影中有过篇幅。既然描述过，就是线索。”
闻祈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漾哥，谢谢你。”
陈漾难得有些局促不安，他连忙朝教室外跨了好几个大步，用后脑勺对着闻祈，“我们快走吧。”
对方的笑容仿佛有一种魔力，总是能打破人平静的内心……陈漾不知自己着了什么魔，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照顾这个弟弟。
等到两人到了花店时，并没有看到顾聿墨。
只有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正站在一堆已经枯萎的菊花前，空洞着目光在看些什么，而地上散落的满是已经枯萎干瘪的花瓣。
陈漾率先走上前，拍了拍女人的肩。
“你好，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吗？”
女人木然地转过头，苍老的皮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颤抖，空洞的眼球如同黑色的深渊，她嘴巴一开一张，用毫无情绪的沙哑嗓音说道：“是。”
“请问你最近有没有碰到什么异常情况？关于岚川中学的……”
陈漾还没问完，在收银台内已经翻看一番的闻祈走了过来。
“你儿子在岚川中学上学吧，他叫什么名字？”
陈漾微微一愣。
女人僵硬地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咔”的磨损声响，嘴角裂开，露出一个可以称之为“幸福”的笑容。
“我儿子在学校是全班第一，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听话懂事的孩子。”
闻祈皱眉，“你在说什么啊……我是问你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我儿子在学校是全班第一，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听话懂事的孩子。”
闻祈内心已经mmp，恨不得给女人砰砰两拳，可他还是抑制了自己的冲动，故作茫然无措地看向陈漾。
陈漾叹了口气，“电影里的非重要角色只会说那么几句话，可以理解为……他们和电影一样被按了暂停键，就会那么几句台词，除非触发其他剧情，否则你问什么，他们都只会回答这些。”
闻祈和陈漾绕过女人，朝着花店后面的帘布走去。
掀开帘布，里面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外面摆放的花虽然已经凋零，但还能勉强看得出装修精致，可只有一帘之隔的内室，却根本就是个土坯房，不时还会掉落泥块。
此时，顾聿墨正蹲在一个纸壳箱前，动作凝滞。
陈漾走上前，“顾哥，发现什么了？”
顾聿墨微不可察地呼了口气，站起身，看着闻祈的方向面色平静地说道：
“这里，养过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