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过去

    我姓仇，我叫仇九。

    出生后长到三岁，爷爷就死掉了。五岁时，父母都去了海上经商，从此断了音讯。

    奶奶告诉我，就在父母去海上几个月后。我突然害了一场大病。虽说没有什么严重的症状，但是却不能见阳光，不吃不喝，还经常像死人一样，只躺在床上。

    每当奶奶强迫我喝粥和汤时我就会出现十分吓人的表情，拼命抵抗挣扎。渐渐的，不知什么原因，我的皮肤也开始变得苍白，失去了活人的血色。

    村子里的同乡和亲戚都说我这是害了邪症。都断了与我家的来往。奶奶也没有办法，但是并不愿意放弃我。

    奶奶将省下的钱都用来请了道士神棍，可却没人能医好我的病，而且见了我都非常害怕，还了钱就赶紧逃走。呆的最久的道士，只是在奶奶的苦苦哀求下，才告诉她：你家里有个厉害角色。你孙女活不久了，你们这家人都得死。

    可奶奶仍并没有因此抛弃我。

    后来没过多久，在一个雨夜，奶奶被一声炸雷吵醒。

    她起身看我，发现我已经全身僵硬，四肢也冷掉了。

    我死掉了。

    奶奶给我举行了葬礼。

    正准备盖棺材时，我从棺材中突然挺了起来，面无表情。

    葬礼上的所有人都被吓坏了。

    而我只是叫了一声奶奶，即使我并不知道奶奶是哪个，只是下意识的张口这么说。我忘记了我自己是谁。

    有人大叫了起来，有人议论纷纷。他们脸上是各色的表情。我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新衣服，我看见这葬礼上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我甚至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躺在棺材里。

    后来只记得奶奶抱起了我，回了我们住的小屋。

    奶奶在屋子里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你是谁？

    与此同时我同时问她：我是谁？

    我看见奶奶发起抖来。害怕。愤怒。难过。

    我清楚的看到她的这些情绪像烟一样。从身体周边溢出来。有一个除了满嘴尖牙的婴儿在她肩上吸食着。

    可我并没有顾上害怕。

    因为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满满是怀疑和憎恨。就好像我是什么怪物一样。

    自此以后我们并没有更多的交流过，可他仍然养着我。

    她只告诉我从前生了一场大病。昏死过去，被大家误诊成死亡，才进了棺材。

    六岁时，奶奶给了我一块通红的环玉。

    帮我穿好，戴到脖子上。

    刚一戴上那玉突然闪了闪光，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变成正常样子。

    我关注着她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到失落，最后再变成懊悔。

    她猛地把我抱进怀里，边哭边喊。

    “九儿。是我的九儿。回来了。”

    以后看我的眼神，便没有再充满那些奇怪的情绪，满满是疼爱与宠溺。

    奶奶曾经告诉过我爷爷给我取名九字是为了保我不被妖邪侵损，因为“九”是最阳的数字。

    那为什么我能看见鬼？我问她说。

    奶奶答不上来了。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能看见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正常人所看不到的，或者说是不该看到的。然而，时间久了，便习惯了。

    那些所谓鬼神的东西，其实各处都有。就比如你半夜玩手机或者是临睡时脖子边有人吹气的感觉。说不定就是有一只瞎眼的青面獠牙的鬼，在贴近你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