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上吉村的善后
仅仅是在命令发出的五分钟之后，氏族鼠追击小队就抵达了人类的出发点。
这里留下了些许人类的脚印还有车辙，大量的气味为氏族鼠们提供了明确的追击目标。
其中最大的那股气味，已经消失在了河流里，就像他们之前汇报的一样。
由于在沙漠里和地下生活得太久，他们没有发现明显的异样，
否则就该发现，像是马车，牛车，驴车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不能在那种能够遮掩气味的河流中前进的才对。
追丢了目标，追击小队爬上了树梢朝着十几个的那支人类队伍追去。
由于腿部的结构相对强大，而且鼠人们的骨骼更轻，氏族鼠们的移动时速达到了15公里以上。
很快，大约在半小时以内，他们就已经闻到了人类越发浓烈的气味。
追击的氏族鼠爪首瑞提克抽动了自己的鼻子，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能和他一样长久进行追击的，都是吃饱了，而且在之前的战斗中没有太过于消耗自己的体力的耗子，
这样的耗子现在只剩下了五只左右。
这一点兵力，真的要在体力严重下降的情况下，去攻击那些数量超过他们三倍的人类玩意儿？
这简直是在找死！
虽然他没有听过人类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之类的话，
但目前的情况，让他已经开始思考起到底要怎么样撤退同时让等待消息的老爹满意。
稍微思考了一阵，在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人类的影子，又确定了他们的手中都持有武器以后，瑞提克对部下道，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适合作战，老爹没有说追上后具体怎么办，我们要是追得太深，被埋伏了就……”
就在这时候，他的脸色与周围部下的脸色同时一变，
鼠人们的尾巴像是触电了一样抽搐了一下，这一切都是他们灵敏的鼻子引起的，
“陌生的味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立刻撤退！”
就在刚才，忽然从周围的林子里出现的味道，是类似充满油脂的兽毛之类的东西，
要是普通的野兽那还好说，但要是是遇到了毒沼泽里的那些怪物一样的东西，几条命都不够他们赔的。
尤其要是遇到了传说中的蝎尾狮，一口一个小耗子，他们连那东西的毛都砍不到。
所有的氏族鼠都达成了一致，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头也不回地想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现在他们都有了一个可以过得去的借口了。
上吉村撤离的人类的队伍里，眼尖的人已经发现了在树梢上不断跃进的鼠人。
在周围的警惕起来的壮丁之中，美枝夫人也颤抖着拔出了手中的短刀，
虽然这些鼠怪的速度远远没有忍者快，但仍然是他们的两倍以上，恐怕最后还是要爆发战斗。
美枝身边的几个壮年男人也拿出了手中草叉一类的武器，
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由他们拖住时间，让孩子们进入林子里去了。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隐藏在树冠之间的怪物，忽然同时撤退了。
在人群中害怕地蜷缩在了一起的孩子们，顿时松了口气，
衣服上的部落明显比周围的粗布径直的小男孩儿甚至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对美枝道，
“母亲，那些怪物还没有追过来，我们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实在走不动了。”
“不行，丞之介，听话，我们必须继续走，到东边内子村才能停。”
说着，美枝喃喃自语着给自己打气，
“他们可以暂时收留我们，等忍者大人把怪物讨伐干净了我们再回去。”
美枝将自己的儿子拉了起来，没有让他耍性子，强推着他继续走。
一直走到现在，没有车马背着一大堆东西，整个队伍谁也没有歇息过，
要说累的话，谁不累呢？
美枝自己都能感觉到脚底钻心的疼，丞之介这样的小孩子更是要疼了，
但要是那些怪物杀过来，那就不是累与不累的问题了。
见美枝处理好了自己的儿子，原本打算直接出手的壮汉们也收起了心思，
一行人摸着黑，忍着困意和饥饿继续踏上了逃亡之路，
按照现在这个速度，在天亮以后，他们就能抵达内子村，
那里还有足够的足轻，如果有防备，应该是能挡住怪物的追击。
就在他们还在想象老鼠怪物会大举进军的时候，罗兰特一行老鼠正在熊熊燃烧的村落之内进行灭火，
在与武士的最后的战斗中，波利克利用氏族鼠的优势让三个武士都耗尽了体力，轻易地用长枪将他们的喉咙给扎了个对穿，
即使是有着全套的甲胄，这些地方仍然缺乏防护，他们也只能受死了。
但虽然解决了这些家伙，上吉村留下的麻烦仍然让并尾氏族焦头烂额，
由于村庄里的房屋许多都是连在一起的，火势迅速蔓延了到了那些还没有被放火的地方。
如果不是罗兰特提出了将火场周围的房屋拆除以防止火势蔓延的法子，一众氏族鼠们甚至提不出一个有效的灭火的方法。
氏族鼠们辛苦地建设着隔离带，又从井里打水试图灭火，
而罗兰特却看着被整理出来的战利品陷入了沉思，这是一柄像是短刀，但又像是巨型箭头的东西。
下方连接着绑着布条的握柄和圆环，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柄，
“苦无？”
放下苦无，又摊开手里的四个开刃棱角和中间的圆环构成的飞镖，罗兰特重重叹了口气。
里奇看出了罗兰特的心不在焉，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不去帮忙，只是询问道，
“怎么了，罗兰特？这柄短刀有什么问题？”
“我怀疑是不是我想多了，但这些武器……”
考虑了一阵后，罗兰特道，
“这些武器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一次都没有，无论是和是谁交战。”
中古战锤的世界倒是有忍者，艾辛氏族的夜奔鼠的作战装备里也有手里剑，
但是艾辛氏族的武器形制在相关设定里很清楚是三个棱角，而且没有这种缠着布条的苦无。
而且对于并尾氏族来说，他们都不知道艾辛氏族是什么，
罗兰特想着自己之前的谋划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之前在氏族里，他根据零星信息的推测过，艾辛氏族甚至都还没有回归斯卡文魔都。
他可以依靠这个先手优势在鼠人第一次内战前做好幕后铺垫，准备在内战中大捞一笔。
不过，那是百年乃至千年以后的事情，罗兰特都没有仔细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现在，眼前的这柄苦无说明他们现在有相当大的可能，是进入了火影忍者的，或者类似的世界里。
那就麻烦了，要是一般的战力还不好说，他们的部队也没有和忍者们交过手，
乐观的预计，说不准一个小队的兵力能够干掉一个不会忍术的忍者呢。
但从漫画也好，动画也好，设定书也好，
这些表现出的那些忍术的作用范围和威力，显然不是他们这个氏族可以解决的。
随便来一个影级，甚至上忍，他们这个刚刚打完一群凡人，就已经折损了差不多两成兵力的鼠群就得当场去世，
这还在另一个世界了，大角鼠的神域还能不去都是个问题。
罗兰特没有前往大角鼠的神域的打算，看过背景书资料的他也知道大角鼠的神域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但这并不意味着在忍界这边前往净土就是什么好结局。
最糟糕的是，他还不知道现在的时代，
要是已经是第四次忍战以后，乃至博人传时期，
他们这股势力很可能会被安排一个五大忍村同时围攻的待遇，那是真的死定了。
里奇却没想这么多，把苦无拿在手里晃了晃，
“没见过的武器……重心平衡到做得不错，就是重量有些微妙。”
“只有半斤，作为作战武器，太短，太轻，作为投掷武器又太重，也不知道谁设计的这东西。”
“不过，既然这么设计肯定有这么设计的道理，他们可以利用这种武器将战力最大化，只是，怎么做呢？”
里奇看着苦无的锋刃和凸起的刀脊，陷入了沉思。
即使他没有看出什么多余的问题，他也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部队会因为没有敌军的情报吃大亏，
这在他过往接近十年的作战经验中随处可见。
不过很快，他就乐观了起来，
“不过没关系，我们之后转入地下，把地上的入口堵了，人类玩意儿的围剿部队找不到我们的。”
罗兰特指向了那些在一旁排排跪好，被氏族鼠们绑了起来的男女老幼。
“那这些人类俘虏怎么办？”
他们并没有把人类都杀掉，西部没有离开的人类中的大半，只是被俘虏了，
倒不是鼠人讲什么人道主义，这些人类和牲畜一样，都是氏族的财产和食物，
在氏族的头领下达明确的命令以前，氏族鼠们是不敢随便动氏族的食物的。
里奇的命令却出乎了所有斯卡文的意料，
“拿鞭子让他们把田地耕好，不然明年我们可没有东西可以偷。”
想要反驳的波利克被他挥爪制止了，
“在沙漠周围的城镇，那些军阀氏族都是这么做的，对我们来说这就是现阶段的最佳做法。”
“这样的收益比我们自己耕地要来得多，
一开始我们就说过了，我们氏族现在暂时负担不起在地面经营耕地的成本和风险，
就算是要耕地，也要等到明年再说。”
罗兰特也附议道，
“我们的负重能力不如人类，寿命不如人类，
耕地这种事情，当然还是人类来做比较好，
我认为应该用人类或者效率更高的种族作为地面农奴来使用。”
“农奴？”
里奇竖起了耳朵，这可是个新词，他从来没听过的新词，
也不知道这个崽子是从哪个地方听来的，
不过从字面意思理解的话，他是要用人类作为奴隶来耕田。
“是的，这是人类玩意儿的一种统治方法，
将同样的人类玩意儿作为奴隶束缚在土地上专门为他们耕地，
这样只需要付出口粮，房子，最多一些雌性人类就能获得远超过成本的粮食产出。”
罗兰特有些兴奋地对自己老爹说道，
“既然人类玩意儿能够通过这个制度获取足够的粮食，我们也能，
相比之下，我们顶多要付出一点兵力镇压奴隶。”
里奇点了点头，镇压奴隶这种事情，在斯卡文的社会里司空见惯，
没有多少奴隶鼠能够在斯卡文的奴隶矿场，奴隶农场里活过超过的四个月，
活不下去的奴隶总是要造反的，
各个氏族的氏族鼠，暴风鼠，除了平时互相争夺地盘，奴隶的战争，
主要作用就是镇压这些造反的奴隶，确保氏族的物资生产，以及确保物资能够顺利流通。
多加一些人类奴隶，无非也就是让奴隶的镇压和看守变得更加困难了一些而已。
罗兰特看见里奇变得随性的眼神，连连挥爪，
“等等，老爹，我的意思，不是以前的那种方式，
我的意思是，我们要用人类的奴隶管理办法，
我们的部队，仅仅是看守和镇压的作用，奴隶管理不能用老一套。”
见里奇不解，罗兰特的耳朵无奈的耷拉着，
凑到这个暴风鼠老爹的身边，加紧解释道。
“鼠人的壮年期只有短短几年，拿来挥霍了倒也不算太浪费，
但人类的壮年期可是有至少整整二十年，
如果他不能干满二十年再死，对我们来说怎么都是吃亏的。”
“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等到明年再说，”
里奇对这些事情不是太在意，反正是明年的事情，今年都还有好多个月才能过完，
没有哪个鼠人能保证自己能看见下个月的月亮。
“是，老爹，我去看看战利品统计得怎么样了。”
罗兰特低下了头，他也知道现在提起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作用，纯粹是想到了这些觉得得把它说出来，
但他忽然想到，现在已经到了这个看起来可能是忍界的地方，
害怕忘记这些东西，拿笔记下来才是正经。
不多时，他来到了救火队以外的氏族鼠整理战利品的地方，也就是那间他们一开始就攻打下来的仓库里，
在这里倒是很快地找到了纸，最关键的笔却是麻烦了许久才从一间还没有烧毁的房屋里面找到了一把铅笔。
铅笔？！罗兰特看着手中的铅笔，顿时感觉到了一股魔幻感，
在这么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古代日本的地方，他手上拿着的，却是十九，二十世纪的东西，
甚至在仔细寻找过一番后，还找到一个配套的铅笔削，
这越发让他确定，这地方就是忍界。
将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记录下来，罗兰特深呼吸了一口气，
鼻子里充斥着燃烧的烟尘味，人血的味道，烤熟的人类和鼠人的味道，还有他根本分辨不出来的其他味道，复杂的味道一瞬间让鼠人最灵敏的嗅觉失灵，他的脑子才算是稍微冷静了几分下来。
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如果这里是忍界的话，忍者迟早会来调查这个地方的，
不如先把这个村子经营好，比如先帮忙去整理一下战利品。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村里的火焰已经完全熄灭，
所有人类都被押送到了几间还算是完整的房内，
鼠人的部队则在村外可以避风的地洞里构筑了一道绝不可能让他们逃走的防线，
只有那个外出追杀的氏族鼠小队仍然在接受波利克的鞭打。
氏族鼠们跟着罗兰特，还有物资收集小队一起给里奇介绍着他们的收获。
“老爹，这些东西，足够把暴风鼠的装备全换了之后再武装两个精锐小队，
可惜我不会炼金和附魔，不然每个人的武器上我都可以给刻些符文。”
里奇沉思了一会儿，拔出了自己的符文青铜刀，
“你先看看，能不能学会这些。”
罗兰特接过那刀，上面有三个鼠人的象形文字，他挠了挠脑袋，
“老爹，你刀上的符文是什么意思？”
这字他完全不认识，只能够从组成的方式是爪痕，以及是象形文字，确定是鼠人语（queekish）的一部分。
虽然生下来之后他就学会了说鼠人的语言，但到目前为止，他也只是把表音文字学完了。
他难以将魔法书上的魔法学得更快的一个关键原因，
就是成千上万个鼠人象形文字里，他只认识其中五十来个，
这是因为并尾氏族认字最多的里奇，也就认识七十来个。
这比起上万之多的鼠人象形文字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里奇挠了挠自己脑袋，回忆了老半天，才道，
“坚固，耐久，衰朽。”
“虽然知道前两个符文是因为我们氏族太穷，换不起武器，但衰朽？”
罗兰特抚摸着那三个符文，没有从中感受到力量，
如果不是他的第二视觉能够在符文上看到微弱的绿光的话，他还以为这是柄凡铁武器。
闻言，里奇却是有些骄傲地说道，
“只要刺破敌人的身体，就可以让敌人的肉体衰朽而死，
对付巨兽非常好用，我用这东西杀过一头洞穴蜘蛛。”
“我还以为能杀特雷加拉呢。”
罗兰特吐槽了一句。
里奇瞪大了眼睛，怒视着罗兰特，
成功地让后者顺从地低头了。
开什么玩笑，特雷加拉，地下的顶级掠食者，
在黑暗中专门以斯卡文鼠人喂食的巨型昆虫，
一般的领主单独遇到，都只能死在虫子的镰刀之下，
像他们这样的微小氏族，不说遇上一个虫群，就是遇上两三只，很有可能就要灭族。
里奇非常清楚，能够斩杀像是猎豹大小的蜘蛛，
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要是特雷加拉……
他虽然不是没有办法，但杀死一头特雷加拉后，他也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