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里奇的祷告
正思考着祷告的事宜，罗兰特叽叽喳喳的叫声打乱了里奇的思绪。
“老爹，我都会魔法了，今天多给点吃的，让我吃个饱吧。”
这让里奇愤怒地张开了眼睛。
他身前的长桌上坐着原本只是在互相聊天的暴风鼠们也看向了这个矮小的米黄色皮毛的鼠人。
好一会儿后，里奇才用像是蛇一样嘶哑地声音道，
“滚去养殖坑里找老鼠吃，就三只不许多拿！”
说完，他盯着罗兰特没有一点突出的肥肉的腹部，恶狠狠地道。
“哼！吃饱！？我这个氏族长都没吃饱过！”
这当然不是他存心要苛待崽子，而是斯卡文本就难以吃饱。
鼠人如果要彻底吃饱，需要在一天之内进食自己同等体重的食物。
但要是不吃饱，半斤到一斤蘑菇就已经足够让一个氏族鼠的体能在数天之内不下降了。
这也是为什么斯卡文的氏族战士们总是在无尽的饥饿中又保持着贪婪的活力。
里奇这样的贫穷氏族长也经不起一天吃下一百斤食物这么浪费的事情。
也只是和普通的斯卡文一样了，保证最基本的食物供应，顶多多上三五倍。
罗兰特失望地耸耸肩，不过也稍微提起来了点去养殖坑里的干劲。
虽然说了只能挑三只老鼠，但没说不能挑肥的。
打发完罗兰特，里奇向身边更低的台阶处跪着随时都要伺候他的侍从崽子们，
“焚香，我要向大角鼠祷告，用好一点的那半支。”
按理说，在其他有钱的氏族，这类活计应该交给奴隶鼠来做。
但是对于并尾氏族来说，光是奴隶鼠需要的项圈之类的装备就已经是无法负担的成本了。
所以这一类的工作，被交给了那些生下来体能较弱的氏族鼠，而不是奴隶鼠。
很快，侍从们从一个封存的小盒子里找来了一支圆柱形已经被燃尽，只剩下一个烟头大小的熏香。
他们小心地带着这点算是残留物的东西，跟着里奇进入了隐藏在王座之后的洞窟之内。
这里是一个有着简易水池的房间。
在水池的前方，摆放着一块整个氏族内最为平整的石板。
石板之上则是用老鼠的头骨和一对偷来的角构成的大角鼠的标志。
这正是向大角鼠祷告的祷告室。
通常那些大氏族，都有不知道多少个这样的祷告室让氏族鼠向大角鼠祷告。
大角鼠经常会回复信徒的祷告，最差也能让氏族明白大角鼠的意志。
如果更加幸运，能够得到神恩，氏族的发展就能上一个大台阶。
所以无论哪个大氏族都非常热衷于让氏族的成员向着大角鼠祷告，但并尾氏族这类氏族是个例外。
原因也很简单，穷，祷告用品，他们买不起。
想到这儿，里奇心疼地看着侍从捧着的那半支献祭焚香。
这根价值三十个氏族鼠的献祭焚香还是他去年用完省下来的。
要是没了，去大氏族的据点交易，又要花费他一大笔钱。
还有其他的用品，也是同样的昂贵。
里奇的视线扫向了肮脏的没有打扫过的栏杆周围，按照一定规律摆放着几根蜡烛。
那些白蜡已经在石头的烛台里面剩了大概半寸，不过蜡芯还可以点燃，也就凑活能用了。
这些东西也是差不多的贵。
如果焚香和蜡烛都要买新的，他恐怕只有去把自己的全部氏族鼠低价卖成奴隶鼠了。
由于祭祀用品太少，烛光亮起的同时点燃焚香，里奇立刻虔诚地跪在了石板和水池之前。
闭上眼，对烂尾氏族恶毒的咒骂就从他的嘴里溜了出来。
这正式对于大角鼠的虔诚祷告：
最-最伟大的长角之鼠。
生命的给予者和夺取者。
地下世界的主人。
伟大的父亲。
唯一的长角至尊。
当你摧毁世界-世界上所有的东西，
包括最没有-没有价值，
尾巴上生疮，脑袋上发霉的烂尾氏族的时候，
你卑贱的仆从在呼唤你。
一个声音进入里奇的脑海：
“让你的叽叽喳喳声更尖锐一些！
向我-我献上你的敬意！”
听到这个声音，里奇的声音几乎都要变形了。
他认为自己的声音都尖锐得足以将石头震裂：
“当然了，当然了，伟大的大角鼠！您的仆从并尾氏族需要您的帮助！”
“呵呵呵呵……不爱祷告的并尾氏族，”
里奇脑海中，大角鼠那嘶哑的戏谑声音满是讽刺的意味。
听起来这位鼠神并不在意这个名字，
“你们这样的氏族需要帮助，帮助。
有意思的东西，我可以提供帮助。
但我要你为我来带我的小老鼠奴隶，宝藏，毒药……
所有的斯卡文，我都要你们带来同样的东西。
现在告诉我，你要用我的名义杀了谁，
烂尾氏族？”
里奇立刻慌乱地说道，
“不，不，我的主人！只是问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我，我问。”
脑海中的声音立刻发出了愤怒地咆哮。
通过那似乎是通过灵魂链接的意志，里奇感受到了他们的神明对他的无礼的愤怒。
但他没有平息神明愤怒的办法，只能立刻在石板上磕起了头。
等到他的脑门上满是鲜血，那个声音才阴恻恻地道：
“很好，很好，那么问你的问题，是的，是的，你会得到答案。”
“我的氏族的一个氏族鼠学会了使用魔法。”
“但斯卡文魔都，十三人议会，您的意志的代行者不允许除开史库里氏族和灰先知议会以外的任何老鼠使用魔法。”
“伟大的大角鼠，您能允许我的氏族鼠使用魔法吗？”
“你说什么！？”
大角鼠的声音立刻变得愤怒了，浓烈的杀机围绕着里奇。
里奇冷汗直流，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死了。
看来只能放弃那个叫做罗兰特的小耗子了！
大角鼠显然不允许下面的老鼠随意触碰他的力量。
也许把罗兰特立刻叫来献祭给大角鼠才是正确的选择。
就在里奇以为自己要死了，想要最后挣扎着，让早就跪伏在地上的侍从赶紧去把罗兰特带来献祭掉的当口，那股压力忽然减轻了。
大角鼠的咆哮也消失不见，脑海中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的平静。
沉默片刻后，大角鼠发出了一阵令他胆寒的笑声。
“很好，我会允许你和你的氏族鼠使用禁忌的力量。”
“现在，去，去传播我的恩赐！”
然后，几乎是立刻，里奇能够听到的脑中的一切声响都消失不见了。
如果不是身前已经燃尽的献祭焚香，他都以为刚才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不过看着地上形成的代表大角鼠，倒三角爪痕，氏族似乎是有希望了？
魔法，不被允许的力量，在这个边缘地带，可是很有价值。
之后两年氏族的规划……
不，也许不是两年！
也许他能够依靠魔法的力量，弄到延寿戒指，护符之类的东西延缓进入老年期的脚步。
大角鼠可是说了，“你和你的氏族鼠”。
也许，自己也能学会魔法，想到这儿，里奇怪笑着离开了祷告室。
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着自己手里的一大碗蘑菇汤。
罗兰特四下看了一下，居然比他的兄弟们多，而且绝对不是一点点的那种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