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蛊毒
他们跟着渔民回到了渔村。凌敬给了他两颗金豆子吩咐他弄匹马来,他们要进城看诊。有钱能使鬼推磨,果然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渔民就牵了匹马来。
凌敬将叶诚抱上马后自己利落地翻身稳稳的骑在马背上,对着渔民一拱手道谢,“船与剩下的银钱全给你。多谢了,就此别过!”
渔民看着两人策马扬鞭疾驰而去,若不是手中握着沉甸甸的金豆子,他还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有时来运转的一天。
渔村去往最近的县城颇有距离,万幸两人在路上遇到了间客栈不至于入宿野外。
吃了几天野果,今日桌上终于摆上了热乎的四菜一汤,虽不算丰盛但瞧着卖相不错,气味喷香也令人食指大动。
一个罪孽深重害死别人一家的罪人,吃这么好,她心里不安。总觉得自己不配,叶诚对着小二道,“来碗素面吧。”
沈家的横祸成了叶诚愧疚的心结,一时半会儿是别想解开了。凌敬深知无力替她分担什么,只由着她自虐般吃一碗清汤寡油的素面换几许安宁。
饭后小二送来了热水,荒野小店没有沐浴洗漱的条件,但提供点热水擦身还是可以的。
叶诚的手溃烂的面积越发大了,即使凌敬已经很小心地动手拆纱布,可脓血腐肉粘在纱布上,撕扯下还是令她禁不住嘶叫。
必须把脓液和腐肉清理掉,凌敬不免担忧地望了眼叶诚,“会很痛,你忍一下。”
“嗯。”叶诚意识到凌敬要做什么,只闭上了眼睛不去看。
他俯下身对准她化脓的伤口用力吮吸,将脓液一口一口吐掉。叶诚疼得一个激灵,攥紧衣角咬紧牙关硬是忍住不发出一点声音。
手掌狰狞的伤口发出的异味流出的脓血叶诚自己看了都皱眉,却有一人浑不在意替她吸脓血。被偏爱的人有恃无恐地打趣他道,“你不怕有毒吗?”
凌敬抬眸见叶诚痴痴地凝着他,一双杏眼似含情秋水漾着温柔的波纹。令他心头一动,不自觉伸手去爱抚她白皙的脸颊,深情道,“早就中毒了,无药可救。”
借着豆油灯的微光,叶诚的目光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描摹着凌敬的流畅地五官轮廓,这个人似怎么看都不够。她这两辈子不见得有过什么行善积德的举动。却走了狗屎运遇见凌敬,被这样漂亮的人放在掌心里呵护着,宠爱着,他好到令人上瘾心甘情愿沉沦。
叶诚笑道,“是吗?看来我们症状差不多啊。”
凌敬也跟着笑起来。
夜里两人挤在一张小床上,叶诚枕着他的手臂,伸手去摸他下巴新生出来的一点胡渣,刺刺痒痒的仿佛是什么有意思的玩具。
凌敬抓住她作乱的手,侧过脸来嘴角勾起来一丝坏笑,“睡不着?”
叶诚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贴身将她嵌进自己怀里,湿热地吻了上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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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县城凌敬带着叶诚将全城药馆看了个遍,说得都大同小异,模棱两可,全是些酒囊饭袋没一个堪用的。两人包了些用得着的伤药,就走了。
“这些老油条没一个能用,看来还得去咸村。”
叶诚见凌敬如今这般倚重瞎婆婆,很是感慨啧啧称奇,“真是令人意外。”
凌敬侧过脸一笑,“这不是吃一堑长一智。还是诚诚慧眼识珠。”
“马屁功夫渐长啊。”
“我权当你在表扬我。”
两人说说笑笑着骑马继续远行。
三日后终于到达咸村,瞎婆婆拄着杖身边跟着的小黄几月不见长大了许多,看着有三四十斤的份量。他们站在屋外的槐树荫下,似乎早有预料,微笑着等待贵客的来临。
凌敬将叶诚抱下马,对着瞎婆婆一拱手,“瞎婆婆,我们又来叨扰了。”
“自己家,说什么叨扰。进屋吧。”瞎婆婆也不客套,走在前头。
后者将马匹安顿好后,也进了屋。
凌敬将两人此行目的一一说给瞎婆婆听。叶诚手掌刀伤久不愈合,感染的创口溃烂情况甚为严重,瞎婆婆听着点点头,胸有成竹道,“将纱布解开创口暴露出来多晒太阳。另外再给你配点药外敷着,会好的。就是伤口有点深,得留个疤了。”
叶诚盯着自己的手走神,只是留道疤吗?留个疤也好,今后便日日夜夜受这份愧疚鞭挞,她应得的。
凌敬继续道,“婆婆,你能看看诚诚可有中蛊?”
老人家微微一顿,对着叶诚招手,“姑娘,你过来。”
叶诚听话地靠过去。
瞎婆婆除了眼睛不大好,其他感官都远胜常人。她屏气凝神地替叶诚把脉,眉头越皱越深疑惑着歪着脑袋,自言自语道,“嗯……像……很像啊……”
她终于松开叶诚手腕解释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应该是子母蛊。这是种特殊复杂的蛊毒。分为子蛊与母蛊,你身上种的是子蛊,施蛊者身上为母蛊,一旦催动蛊毒,施蛊者便可进入你的内心世界,甚至可以短暂控制支配你的思维和行为能力。只是你身上的蛊虫还未被催醒,处于沉睡状态。”
两人听后均是一身冷汗。
凌敬急道,“可有解法?”
叶诚心情沉重复杂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来路上她一直抱着丝侥幸心理,白君珩不会对她出手的,结果终究是自己高看了这段情谊,惨遭打脸。
“有。”瞎婆婆不紧不慢道,“施蛊者的血液带着母蛊浓郁的气息,子蛊生性亲近母蛊,便会被吸引着探头出来。子蛊离体这蛊毒便算解啦。”
凌敬思索着只要抓住白君珩割点血并不难,若不从他也有的是法子对付他!只是这人甚是狡诈,非他所愿,自得小心提防恐节外生枝。
叶诚叹口气,这二人素来不睦如今又添仇恨,凌敬既知她身上的蛊毒解法绝不会尚罢甘休。两人必定会有一番争斗,届时自己夹在中间,又该何去何从?
她私心不愿见两人刀剑相向,不管是谁受伤她都会心疼难过。
这两个男人虽性格迥异,可骨子里的偏执疯狂又极为相像,一切根本不是她能左右的。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不断撕扯着割裂着,异常愁闷苦恼。
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