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族信仰
红月的竖瞳低垂，有些期待地看向林峰。
最后一字还能写下吗？
祂有些好奇。
以祂的角度，哪怕是两件神级诡器，对祂也没有影响。
神级诡器是经过神明的污染后形成的，先有神明后有神级诡器。
而祂是域外诡神红月的投影，有一丝神明本源与权柄。
两者不是同一层面的。
可人族是奇怪的种族，彼岸侵略诸天世界无数。
比人族强的不计其数，可人族总能突破常理，创造奇迹。
古代圣贤和原有天道无法阻止彼岸降临，便开始拥抱彼岸，创造匹敌诡神的恐怖存在。
甚至在上个时代，献祭自己，将诡神阻拦在星空之外。
哪怕这个时代孱弱，但在未来仍诞生岁月之主这等恐怖存在。
不仅与诡神冥眸同归于尽。
甚至还在最后覆灭之时，将时间回溯，重返时代之初。
虽然自身完全消散，存在被抹除，但留下无数后手，只为搏一丝生的希望。
“当然可以!”
林峰的声音从一堆肉瘤中传出。
类似手的器官艰难地从身体中抽出，颤抖着拿着纸和笔。
“哦？”
“凭借所谓的信念和执着？”
红月平静地说道。
“我认为那是最可笑的，最无用的东西。”
“要是有用，现在就不是我站在高空俯视尘埃中的你。”
“甚至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是我的恩赐。”
面对红月的话，林峰咧开无数张嘴，反驳道:“你出手我也不会死。”
红月随手一拍，地面凹陷数十米。
而林峰被一层薄薄的屏障护在其中，没有受到伤害。
第三件神级诡器。
红月提起几分精神，竖瞳闪过金色的光芒。
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林峰畸变的血肉顷刻间全部爆炸，化为血雾。
在诡神红月面前，神级诡器就像是一个笑话。
林峰，陨落。
五阶顶尖强者，获得数件神级诡器的认可的存在，就这么死了。
感知到林峰的气息完全消散，红月有些失望，这就结束了？
果然不能抱有太大的期待。
当红月准备离开时，一缕缕微薄的信仰之力又勾起祂的兴趣。
似乎还没结束。
原来天道的手段还在用，有意思。
无数信仰之力从外界传来，汇聚在屏障中。
一道模糊的人形身影出现在屏障中，捡起地上沾染乌黑鲜血与碎肉的纸与笔，续写第四个字。
出现第四件神级诡器。
“砰!”
第四个字还没开始，就扭曲成诡异，炸成点点微光。
但是微光没有消失，而是重新化为人形，续写第四个字。
接连几次，红月厌烦，不想玩了，抬手抹除掉信仰。
毫无征兆，原本僵持的信仰之力消失。
神明的伟力是如此霸道。
“还有吗？”红月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就该结束了。”
隐匿在黑暗中的众人沉默，连续四件神级诡器，都无法阻拦祂的步伐。
那这场战争还有悬念吗？
不是同位格的存在，根本无法抗衡。
记忆中，时间回归前，祂是一年后降临的。
那时出现数名七阶，乃至八阶的强者，人手两件神级诡器，才勉强把没有本源的祂给驱逐出去。
这次连六阶的都没有，拿什么驱逐祂。
“何人敢前来？何人能前来？”
红月平静的声音再度响起。
黑暗之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睁开，一双、两双……成百上千双！
这些眼睛带着冰冷而坚定的目光，望向那诡异的红月。
“咔咔”声不断响起，黑暗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又一个身影。
他们有的身着厚重的铠甲，有的身披黑袍，有的则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无一例外，每个人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三阶、四阶乃至五阶！
他们来自不同地域，拥有不同的身份和背景，但此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守夜人！
这些守夜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反而充满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
他们平静地看着那诡异的红月，眼神坚定而明亮，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整个场面异常压抑，只有风声呼啸而过，吹起他们的衣角猎猎作响。
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空间也被压缩到了极致。
在这无尽的黑暗与寂静之中，唯有那轮诡异的红月依旧高悬于天空之上，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向死而生，无畏无惧！
面对前仆后继的蝼蚁，红月笑了，金色的竖瞳抽动几下。
守夜人的飞蛾扑火在红月眼中是对神祇的亵渎。
“卑贱蝼蚁的血亵渎神的尊贵。”
“判处你们永世为囚，不得超生。”
猩红的光晕笼罩众人，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即将来临。
一道道微弱的攻击打向红月，这是最后的倔强。
……
“区区一缕本源，比红月本体都狂。”
一道霸道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说话之人正是秦玄羽，此时他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他原本乌黑的短发已经变成了雪白的长发，垂落在双肩上，随风飘动。
他的瞳孔也变成了血红色，透露出一种神秘而危险的光芒。
最为惊人的是，在他眉间上方，一只漆黑如墨的竖瞳缓缓睁开，如同黑洞一般深邃。
秦玄羽的身上还浮现出诡异的暗红色纹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扭曲的图案——三眸血麒麟！
秦玄羽如今的灵异等级虽然只有二阶中期，但他体内的“假世真界”却蕴藏着诡神冥眸的权柄。
人族的信仰之力从来不是用来书写第四个字的！
诡神红月似乎对这世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入得了祂的眼。
然而，当真正威胁到祂的事物出现时，诡神红月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四个字，哪怕只差最后一划，那也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根本不可能在诡神红月面前完成。
人族信仰其实是用来唤醒秦玄羽的自我意识的，让他在诡神冥眸的污染下能保持一丝微弱的理智——自己还是个人类。
很显然，他们成功了。
林老不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终于唤醒了足以抵抗诡神红月的秦玄羽。
来到屏障前，秦玄羽恭敬地对林老的遗存拜了一拜。
起身后，秦玄羽说道:“红月，哑巴了？”
见红月不说话，秦玄羽不屑地说道。
“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吗？”
“第一尊被杀的诡神，我无话好说。”
红月不急不躁，慢悠悠地开口。
“你行你上，跑得比谁都快。”
红月没反驳，因为这是事实。
“你自己走，还是我赶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