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陶小婉的表演
剑光一闪，何慕止还没能看清什么，陶大牛就倒在了地上，脖子上插着一柄剑。
“啊——”陶小婉被吓得失声尖叫，转身就要逃走，只是因为腿软，没跑几步就摔了。
原本正在认真找大树的陶喜儿也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有些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地上这个人怎么突然躺在地上，还把剑插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是什么新游戏吗？
她伸出了手，想要戳一戳那柄剑。
何慕止忙上前一步，握住了陶喜儿的手，阻止了陶喜儿的进一步动作——万一左江然有洁癖之类的，不能接受别人碰他的东西，一怒之下把陶喜儿也杀了怎么办？她可拦不住他。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跟没事人一样的左江然：“你……就这么把他杀了？”
由于前几次被左江然杀的时候，死得太快，也就没什么感觉。如今亲眼看到陶大牛死在左江然的剑下，感受到的冲击力是之前的数次死亡都无法比拟的。
左江然走上前，目光落在半天都没爬起来的陶小婉身上：“我没有死前折磨人的习惯。”
何慕止很想说你回答的跟我问的根本不是一回事，只是现在的她怎么都没有晚饭时候的勇气，只能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她潜意识里觉得，陶大牛罪不至死，毕竟就算是他儿子陶夜生，她也只是教训了一顿没有杀人。
不过一想到如果来的人是原来的陶月如，或者说只有自己跟着陶喜儿过来了，会发生什么简直难以想象。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陶大牛死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何慕止在心中安抚着自己，反复做了心理建设后，才又问左江然：“那……陶小婉呢？也就是趴在地上这个，你也打算杀了吗？”
“不！”陶小婉被这话吓坏了，“月如姐，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左江然看向何慕止，郑重开口：“我是一名杀手。”
何慕止揣测他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要一起杀掉？”
左江然的唇瞬间抿紧，盯着何慕止看了一会儿，发现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后，这才提醒道：“想让杀手杀人，是需要拿钱的。”
何慕止：“……”
不知为何，她听了这话后竟没那么紧张不安了，甚至做起了合理揣测：他该不会是在暗示我，把那五两银子还给他吧？
她摸了摸随身带着的那五两银子，道：“我可没有银子付给你，所以还是别杀了吧。”
左江然转了个向，靠在一棵树上，不再说话，只是认真擦拭着手中的剑。
何慕止突然觉得他这样子，还挺像个保镖的，就是不算太尽职尽责。
她走到陶小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说吧，今天晚上，你和你爹本来打算做什么？”
“我们没——”陶小婉忽然被何慕止的目光震慑住，改口道，“都是我爹——不！都是陶大牛逼我做的！月如姐，你是知道的，咱俩打小关系就好，我一直把你当亲姐姐看待的，怎么可能会害你呢？可是，可是如果我不听陶大牛的话，他就会打死我，我也是没办法啊！”
何慕止不是陶月如，没有过往的那些记忆，也就无法分辨陶小婉话中的真假，她只知道是陶小婉谋划了那晚的事害了陶月如，今晚的事就算不是主谋也已然参与其中。
她冷冷看着陶小婉：“我只想知道，你们今晚原本都打算做什么？”
陶小婉还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但一触及何慕止的目光，又瞥见不远处看不出喜怒的男人，心中胆怯更盛，只好道：“是，是陶大牛，他想为他儿子报仇出气，就逼我想办法引月如姐你出来，我不想他就打我，我也是没办法啊月如姐……我就只好，只好先让陶喜儿把月如姐你引过来……但我有想着暗中提醒月如姐、想帮你的！真的！”
何慕止不予置评，只是追问道：“你是怎么让陶喜儿叫我过来的？我可不觉得她会听你的话。”
原本正好奇地看着两个人说话的陶喜儿，听到何慕止叫自己的名字，便欢喜地凑了过来，嬉笑道：“喜儿！过来！”
何慕止安抚了一番陶喜儿，又看向陶小婉，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我抱了村西头刘婆婆家的猫，陶喜儿一直很喜欢那只猫，看见了就会追着跑。但是猫并不会听话往这边跑，只会一路跑回家。我就在路上丢了些陶喜儿平时喜欢玩的漂亮石子，一路把她引到了这里，让她看到了事先放在这里的木偶……木偶被固定住了，她拿不走，而她平时最喜欢黏着月如姐玩，肯定会立即找月如姐过来看……”陶小婉越说声音越低。
“真是精妙的谋划。”何慕止蹲下身子，与她平视，“陶小婉，你真的很聪明，但为什么不能把这份聪明用在正途上呢？”
陶小婉低头嗫嚅：“我……”
何慕止半天没等到答案，也不在意，继续问道：“把我叫过来之后呢？你和你爹打算做什么？杀了我？”
“他打算……打算……”陶小婉吞吞吐吐，最后却没继续说下去，“我不知道，他，他没告诉我！月如姐，都是陶大牛一个人干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从来没想过害我？”何慕止再也听不下去她一个劲儿地为自己开脱，“难道唆使你哥做那种事的不是你？陶小婉，我知道你喜欢陶明远，甚至整个南陶村都知道，所以你一心想解除我和陶明远的婚约然后自己嫁给他，可你怎么能用那种手段呢？你也同为女子，难道不知道那事对女子而言伤害有多大？”
陶小婉抿了抿唇，眼泪忽然直直地落了下来：“月如姐，你一定是听了陶夜生那家伙说了什么吧？所以，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可，可是，月如姐，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是你一直护着我，不让旁人欺负我。我还记得那时候，周围的孩子都去了你爹办的私塾，只有我爹不让我去，最后还是你央求你爹免了我的束脩，我才能跟着你们一起……”
她拉住何慕止的衣袖，泪眼朦胧：“月如姐，你如今真的要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