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猜
也不知道是146小心眼还是闹脾气了，之后的几次都没有再带何慕止去暂息空间休息。
哪怕何慕止提出申请，146也用【检测到员工身心指标正常，暂不需要休息，请摒除杂念努力工作】的理由拒绝了，而何慕止忙着应对皇帝和良公公，自是没工夫跟146争辩。
是的，何慕止员工又不幸地牺牲了几次。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何慕止总算旁敲侧击打听出来所有线索，将事情经过拼凑了出来，至少是皇帝和良公公目前调查出来的事情经过。
云亭公主具体年龄不明，估计十岁出头，因为性子活泼、机灵又嘴甜，最受皇帝喜爱，赐居歌桐台。而小楠是她宫里的一个宫女，虽不是贴身伺候，但也从来不必做什么粗活累活。
云亭公主被杀的那天，小楠的确被派出去给皇后娘娘送东西，但据目睹到小楠行踪的太监宫女们说，小楠回去的时候公主并未出事，因为那时有人听到了公主的琴声。
半个时辰后，公主的琴声消失。
一个时辰后，歌桐台传出断断续续的惨叫声，被外面的人察觉不对，纠集人手进去查看后，才发现公主死于非命，歌桐台上下所有人皆死，除了小楠。
如果说小楠是躲在隐蔽处没被杀手发现也就算了，可她偏偏倒在公主不远处，是在检查尸体的时候才被人发现还活着，太医诊断说是被吓晕的。
小楠醒来后，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一直在哭，被问起也只会说什么都没看到。
太医给她开了些安神的药，又找了一个相识的人安抚劝解，才让她情绪慢慢平复下来，至少是能初步沟通了。
皇上急于找到凶手为女儿报仇，于是亲自召见询问，然而小楠吞吞吐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那时候皇上耐心尚存，等着她慢慢回想、慢慢组织语言，然后何慕止就来了。
何慕止沉默。
何慕止继续沉默。
所以杀手为什么会放过小楠啊？不可能因为小楠晕倒了杀手就放过她了，毕竟其他人都被补刀了。
何慕止还特意询问了一下146，杀手以前是不是认识小楠，比如青梅竹马，却因为变故，一人进宫做了宫女，一人辗转做了杀手，数年后再见却下不了手什么的……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由于未知错误，该问题无法查询，请员工排查错误后再进行询问。】
当然，146就算告诉她两人认识，她也不敢用这个理由，不然只会被逼问凶手的下落，答不出就严刑拷打。
总不能让她被严刑拷打，然后咬牙撑过今晚，以此变相完成任务吧？那她还不如直接死十次然后换身份。
不过此事也不算无解，毕竟当时发生了什么只有小楠和那个杀手知道。小楠已经死了，杀手不可能突然现身，所以一切还不是任她编造？
只要她编得足够合理。
……
又一次，她跪在了大殿之中。
“……当时，公主练完了琴，就在院子里嬉戏，我们都在一旁陪着，备着帕子吃食什么的。突然，就有一个黑衣蒙面的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大开杀戒……”何慕止做出害怕的样子，“大家都吓坏了，都四散奔逃，也有忠勇之人冲上去保护公主，但都不是那贼人的对手……”
“那你呢？你当时在做什么？”良公公问。
“我……”何慕止做出啜泣颤抖的模样，“奴婢当时太害怕了，吓得动不了，魂儿都没了，好多血……好多好多……然后奴婢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床上了……”
合理吧？很合理吧？
毕竟小楠当时已经晕过去了，不知道杀手为什么放过自己才是大概率事件，除非她和杀手真的认识。
话问到这里，良公公显然是比较相信这番说辞的，躬身道：“陛下，小楠看样子的确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看……”
皇上合目叹息：“也罢，终究是天不怜吾儿啊……送她去寻云亭吧，也不枉她伺候了云亭那么多年……”
何慕止：“……”
在最后的时刻，何慕止干脆破罐子破摔，用优美的话语问候了一顿皇上，皇上龙颜大悦，赏了她一套酷刑。
好在她能屈能伸，在受刑前让146帮自己了结了性命。
这一次，146还算有点良心，把她带到了暂息空间。
【51886号员工，你的任务又失败了。】146表达了亲切的问候。
“我知道的，146。”何慕止有气无力。
【那您想好怎么样完成任务了吗？】146继续表示关心。
“我在想，原主是不是因为忍受不了这非人的任务，所以才罢工而逃？”何慕止躺在暂息空间那同样洁白无瑕的地面上。
【数据显示，在4186年的工作时间中，51886号员工共获得过39次优秀员工，而优秀员工每百年评选一次。由此看来，您所提出的原因可能性并不高。】
“嗯……原来是位优秀的工作狂啊……嗯？”何慕止猛然坐了起来，“146，你终于肯承认我不是原来的51886号员工了？”
【女士，这并不重要。公司只是需要一位51886号员工，而员工有没有换人，这并不重要。相信您在熟悉工作后，所有的任务都难不倒您。】
“那当你们公司的员工，还真是不幸。”何慕止撇了撇嘴，没有要帮原主讨要说法的意思，因为现在的自己同样没有人权，“所以你之前对我有问必回，丝毫不觉得奇怪。我还以为是程序设定如此，没想到你是早知道员工换了芯子。”
这年头，连ai都会玩心思了，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
【无论146是否知情，都会对您有问必答。】
“是吗？那真是谢谢你，要是你能知道得再多一点就更好了。”何慕止生无可恋地躺了回去。
【您是打算要放弃尝试完成任务了吗？您打算直接摆烂，等死亡十次之后去解锁新角色吗？】
何慕止闭上了眼睛，神情不起丝毫波澜：“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