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归帝都
在黑狮鹫营寨的几日并不怎么好过，这倒不是黑狮鹫和她的“部下”故意虐待我和艾米莉，而是这种生活环境和许多旅馆都差远了，更别提皇宫塔。她们一直都是这样睡过每一晚的吗？还是说，自从当了“强盗”，就永远只能这样颠沛流离了？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我和艾米莉实在是要回帝都了，不然过了预定日期的话，特蕾莎就要急起来了——
“可是，你们要怎么回去？”莫丽娜还是微笑着说。
所以我才在营寨里待了好几天，就是为了练习我那忘了好几年的骑术了——黑狮鹫愿意直接送给我一匹黑马，前提是我能驾驭得了他，只是……
……
“唔！你这个……”我费力拉着缰绳，而黑马依然很难服从我的命令。该死，黑狮鹫是故意给我找了个这么烈性的马吗？可我毕竟是帝国皇夫，要是连匹马都驯服不了的话……
“啾啾！”黑马嘶吼着，不停地摇晃着头和身子，依然想把我给摔下去。
“该死！”我骂起来，又用鞭子狠狠地打了他几下，但他似乎反而更加“疯”了，不停地跳着，而我也死死地夹着他的身子。
“皇夫殿下，要是实在不行也没事的啦！”在一旁看着的莫丽娜双手放在口上喊道，“我们送您和您的侍女不也行吗？”
“唔——”我没功夫回她的话，费力一扳，总算是让这匹黑马安静下来。
“哈~哈……”我喘着粗气，“你这黑不溜秋的‘猪’……猪？就叫你黑猪好了！”
黑马听到我这样说，似乎并不觉得生气，反而高兴地叫了一声。
“哦？”莫丽娜缓缓上前，“……看来，你是驯服他了？”
“准确来说，是他累了吧……”我还是摸了摸他的鬃毛，“当然，我也够累了。不过，他作为战马一定很凶猛！”
“既然殿下喜欢，那就送给你吧。”莫丽娜又笑起来。
“嗯……不过，我倒是该怎么说这匹马的来历呢？”我正说着，看到黑狮鹫慢慢走来，她回道：
“你就说是‘许久未见的友人相赠’就行。”
“好吧。”我慢慢下马，踩了踩泥土，“你们这离帝都其实不远吧？”
“嗯……不过，想必殿下不会告诉女皇陛下吧？”黑狮鹫走近我问道。
“……我没法保证。就算我不说，要是女皇她发现了我的什么问题，采用……咳，某些手段一定让我说出来——”
“那我们只好提前去到目的地了。”黑狮鹫平静地回我道，“去那个‘无名之山’上，找到那柄被‘英雄王’插在山顶的银剑。”
“额……你们当真知道那座山？”
“一个一个的找，也总会找到的。何况，我们绝不是毫无根据地去翻山越岭。”
我还是摇摇头：“行吧……这匹马我要了，就叫他……算了，‘黑猪’不好听，还是叫……唔，”我看了看这匹黑马，他也在看着我，“取一个历史中出现的名字吧……啊对，就叫‘守护者’好了！我的家族的创始者的爱马的名字。”
“啾啾。”黑马似乎很高兴。
“很好，”黑狮鹫说，“不过，殿下，我需要提醒您：马的寿命，可比人要短的多，希望您到时不会因‘守护者’他的死而伤心。”
“……我会记住的。”
………………
“公子，我们这就走了吗？是不是……”艾米莉回望着那处小山上的营寨。
“嗯。”我只应了一声。“守护者”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我命令，但我和艾米莉以及我们的行李也只能挤在马背上。我小心翼翼地拉着缰绳，生怕把“守护者”给惹恼了。
“可是……她们会离开这地方吧？”艾米莉接着说，“我这几天，一直听这些……‘盗匪’的谈话，总是会提到要去各个地方的‘无名之山’上找什么‘英雄王的圣银剑’……还是跟波姆兹英雄王国的故事有关？”
“嗯……不过，我不觉得她们能有什么成果……这个故事现在想来，真的只是像故事一般……除非那个占星术士可以看到过去发生了什么。”
“那个占星术士是叫‘莫丽娜’？唔……公子，我觉得，她其实活了很久了。”
“……或许吧。”
“不是，我确实能感觉到她……她看我的目光，充满了悲伤。而我看到，她的眉间，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只是你的感觉。虽然，她身上肯定有着许多秘密，但没有根据的猜想只会让自己的思绪变得混乱。在有充分的证据前，是不能妄下定论的。”
“啊是……”艾米莉便不再说话了。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说？
………………
“都这么晚了。公子，我们好像，是错过旅馆了……”夜深后，艾米莉紧紧抱住我说。
“没办法，回去找那个旅馆也很远了，再往前走看看。”我有点倔，还是骑着“守护者”向前走着。“守护者”也有点喘气，但现在也没什么好地方让他休息。夜晚的月光下，白色的雪与黑夜截然不同，将整个世界分出一道界线，透露出一种诡异的“压抑感”……
“啾啾！”忽然，“守护者”嘶鸣起来，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异常。我和艾米莉一下也都左顾右盼，好一会儿，才看到前方隐隐约约有许多人影，她们都拿着火把，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
我心里顿时一惊。要是其他强盗的话，我可真是没办法了。所幸，那些人影走近后，我就看到了也在马背上两个熟人——长公主罗莎丽和北疆军区将军维比娅，她们身后则是“皇家龙骑兵”（罗莎丽的私人侍卫们的最终正式名称）和帝国军团的士兵。
“卢卡，啊不，皇夫，殿下，可算，找到你了！”罗莎丽半阖着眼有些吞吞吐吐地喊道。
“长公主被女皇陛下下令来找您，她们姐妹俩都很着急，因为你们已经过了预定的回到帝都的时间了。”维比娅解释道。
“啊……好像确实是过了，抱歉。”我忙回话。
“卢卡，你这匹黑马……是哪来的？”罗莎丽靠近，左手指着“守护者”问道。
“啊……是，是、是一名许久不见的老友送、送给我的。”该死，怎么一说话就浑身不自在啊！
“……好吧，等回帝都再说。啊~”罗莎丽打了个大哈欠，“平时我可不会都这么晚了都不睡的，你可真是让我烦心了啊……”
“啊，皇夫殿下，”维比娅忙下马快步走过来行礼道，“长公主殿下她现在确实是很困了，但她坚持今晚要找到你才回去。臣是劝不住她的，只能尽快找到殿下您。”
“这没关系。那我们赶紧回……回哪里？”
“回驿站吧。”
“嗯，烦请将军阁下带路。”
“好。啊，长公主殿下？”维比娅看向罗莎丽，她不停地摇晃着身体，似乎实在是困得不行了。
“啊……？”罗莎丽猛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啊是，快去驿站吧……”
……
“呼~”维比娅长吁了一口气，坐到正坐在驿站二楼的餐桌的我身旁，“长公主总算是安心睡下——啊，”她看到我，又马上站起来，“抱歉，皇夫殿下，我不应该——”
“没事。正好艾米莉也睡着了，但我现在睡不着。你要是也暂时不想睡的话陪我聊聊天也好。坐这吧。”
“……是。”
嘴上应诺，维比娅还是有些不安地坐下来。
“别紧张。我是皇夫，又不是刽子手啊。”我尝试笑起来安抚她，“话说雅荷典现在如何？”
“啊，承蒙皇夫殿下关照，‘圣火节’圆满结束了。”维比娅变得从容了一些，“不过，市民们都认为‘圣火节’会持续几乎一整个冬之年呢。”
“嗯……”
“……”
又是沉默，唔。
“……殿下，有个事情，不知道，应不应该对你说？”
“是阿图夫王子的事？”
“不，他在‘圣火节’结束后就离开了。是……是、是我堂姐的事情？”
“哦？”我一下挺直了身子，“说来听听。”
“是……她来拜访我，与我聊些了家常，但主要是提到了您……”
“嗯，如何？”
“她……额，好像确实是那种、那种‘爱意’的喜欢……？甚至喝醉后还向我一五一十地说……说了您和她的那、那件事……”维比娅边说，头顶上边渗出了一些汗珠。
“嗯……果然像她会干出来的事情，”我摇头说道，“你们的谈话没被其他人听到吧？”
“当然没有！”维比娅忙说，“不过也是因为我酒量比她要好很多，所以——”
“好啦，你不想说就不要逼自己嘛。反正，我确实干过，不过嘛……唉，还是换个话题吧。”
“啊是。对了阿图夫王子确实对我说过一些事情，他说，希望至少能与您成为笔友，还说过……”
………………
“啊？卢卡，你骑马，让你侍女坐马车里啊？”驿站外，罗莎丽不解地对牵着“守护者”的我说道。
“正好我好几年都没骑过马，还是多练练为好，而且我现在觉得，这比坐马车要方便多了哈哈。”
“嗯……”罗莎丽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这匹马，是你的哪个老朋友借给你的？”
“唔！”果然，逃不掉。
“算了。”罗莎丽摇摇头，却微笑起来，“到时在妹妹面前，你是什么都瞒不过的。”
“唔……”
“好啦好啦。”罗莎丽摸了摸我的脸，“这么害怕干什么？你来到这里这么久，还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对你的？只要你不是跟帝国的反贼勾结，这匹马也不是你抢来的，又有何妨？”
“……”
“哈哈！”罗莎丽又拍了拍我的左肩，“看你这幅惊恐的模样，真是忍不住……要不让我帮你——”
“啊啊，不用。”我连忙摆手，“女皇陛下现在还没孩子呢，我实在是不想……”
“开个玩笑。反正你也能大大方方地喜欢我，不是吗？”罗莎丽又摸了摸我的脸颊，压低了音量，“而且母皇也很喜欢你。你也不想，被外人知道了这种事情吧？”
“是是……”
“哈哈！那我就好好看看，你是如何上马的吧。”
“好。”
我这一次熟练地跨上了马背，并让“守护者”仰起了前身。
“不错嘛。可惜，任何马匹都是只能放在帝都外的马厩里的，如果这匹马比较烈性的话，恐怕得好好安排一下。”罗莎丽仔细看着“守护者”。
“那没事。”
“好。那我们就上路吧！”
“嗯。”
唉。不能不回去，但是……该怎么办呢？不知道特蕾莎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让我吐口？虽然黑狮鹫和莫丽娜肯定会把营寨转移的，但我就……
我现在一个人在马背上，正好想一想我这两周来的经历。首先算是弥补了艾米莉的遗憾，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有“事”；接着遇到了或许是如今帝国可能的最大的内乱的威胁，小主教马瑞莉亚，她的野心和演讲能力都不容小觑；维比娅将军虽然和奥拉将军是亲戚，但两人的性格差别很大，或许也是某种制衡；科瑞申的阿图夫王子确实是一个值得结交的友人，没准也能为我提供帮助；至于也斯汗国……如果他们真的想进入到帝国的话——
“唰唰唰！”突然，我感受到无数雨滴碰在我身上，我抬头一看，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聚集起了乌云，并落下倾盆大雨。
“卢卡！”罗莎丽骑马而来，把自己没打开的雨衣要递给我，“你身子弱，承受不起的，要不干脆还是坐马车吧——”
“不用。”我摆摆手，“这是你的，你穿上吧，我也不会去坐马车的。正好，锻炼我在雨天之下，还能不能掌握地好骑术。”
“……好吧。”罗莎丽边回到队伍面前边披上了雨衣。
呼……这场雨真是突然，希望不会真的是那种“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