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往过去之魔法（上）
好吧，好吧。
或许在这个帝国里，男性永远都不会被平等对待，但我现在……跟两个皇室女性有了不一般的联系，还跟一个财政大臣成为了朋友。有这三个人在，再加上我自己的身份，我似乎至少在帝都是不会怕被任何女人给下黑手了。
不过，我现在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弄清楚——波姆兹帝国的霸权基石之一，“魔法”。
………………
“……还是弄不清啊！”皇宫塔五楼图书馆里的我在心里叫了一句。我的眼前摆满了各种与魔法有关的书籍，诸如《魔法初学者入门必修》、《魔法发展历程》、《魔法本质探究之纪要》，但我都看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该死。我把这些书全都放回到原位置。看来，还是得靠人来解答一下，而最合适的人，显然就是“帝国大魔法师”汉莎·冯·汉萨。但这又有一个问题。毕竟我依然是“外人”，而魔法又是波姆兹帝国的重要一环，如果仅仅是去询问魔法的基本信息，恐怕很难让她说出口啊。或许，应该有一个正当的理由——
我正想着，结果一本原本在书柜上的法术书被我碰到掉了下来。我忙捡起，却被标题吸引住了——《视往法术》。
我翻到了“概述”处（我也只能看懂各种能算是“人话”的波姆兹语言，至于魔法符文的那些符号和各种法阵图示我是一个都看不懂），内容大致是：“视往法术”是一种“幻术系法术”，能够让施法者本人或是被施法者进入到一个独立的魔法空间，并在此空间中看到过去发生的事情。然而，我还看到某人写上的批注，大致是说：由于此法术施放难度较大，再加上法术本身的能力被许多魔法师认为“实用性低且无关紧要”，所以几乎只有旁门的魔法师会使用过，包括批注者自己。
“看到过去的历史”吗？我眼珠一转，立即把这本书收进大衣的左内侧大口袋里，而后走到史书区，拿起一本《波姆兹帝国简史（前三百年）》，也收进大衣的右内侧大口袋里。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地离开了图书馆。
………………
我又来到了“帝国魔法部”前，尽量不去想一路上帝国市民看到我后的一切行为，这次我提前敲了敲大门，才推门进去。一进门，就看到汉莎和第一次见面的那天一样坐在图书柜前面。
“哟，”正在看书的汉莎一抬头就看到了我，“公子，近来如何啊？”
“我已经是皇夫了，大魔法师。”我正经地纠正道。
“开个玩笑而已。”微笑着的汉莎拿起法杖站起身，“距离大婚的最后一日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星期了呢，今日又来访问，不知皇夫殿下有何事所需魔法部处理？”
“嘘。”我故意将右手食指放于嘴前表示“小声”，然后慢慢走到汉莎的面前，将大衣内侧大口袋的《视往法术》拿了出来，“我有一本法术书，想请大魔法师过目。”
不说还好，汉莎一看到我的这本的法术书，微笑的嘴唇一下僵住了。她缓缓走到我旁边，凑近我的左耳低声道：
“你从哪里拿到的？”
“我不会说谎。”我也低声回道，“从皇宫塔的图书馆里拿来的，我没告诉其他人。”
“那就好。”汉莎松了口气，“不过在这里不合适，跟我来吧……”
哦，为什么汉莎会是这种反应？就在之前的那“半月庆典”上，汉莎其实就曾经无意中对我说过：“要是有可以看到过去的法术就太好了。”虽然只有一句话，但我一直记住，所以才会这样做。
汉莎领着我，绕着路避开在魔法部里的同事，一直来到魔法部的地下藏书室内。
“是暗门？”我依旧小声说。
“嗯。”汉莎走到一处角落里的一处书柜前，轻轻拨弄一下和她的手臂一样高度的一本红色的书，使其倾斜，而后，便是一阵“轰隆隆”的动静，书柜后面出现了一条漆黑的隐秘通道。
“走。”
我跟着汉莎，“隐藏门”自动关上了（那本机关书会自动复原）。汉莎用火魔法点燃了通道里的火把，但我则不停地咳嗽。这里显然是很少有人来过，灰尘太大，我只好用手捂着鼻子和嘴巴并尽量屏住呼吸，就这样来到了一处普普通通的六角形房间里。这所房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或者更准确地说——如果没有魔法的话。
“好。”汉莎转身对我说，“把《视往法术》交给我，先让我试试。”
“嗯。”我交了出去，汉莎接过书，飞速浏览了一遍，而后便似乎“掌握”了。她走到六角形房间的正中心，将没拿着法杖的左手摆出“一大拇指顶撑四指”的形状，开始默念起“咒语”：“乌萨得合萨，萨利塔（拟声）……”当然，我是依然听不懂的，只能站远点观察情况。
“滋滋滋！”一阵突然而刺耳的……“蚊子”声？将我的耳朵震的生疼，我护着耳朵好一会儿才睁开了眼睛，发现汉莎双目呆滞，双臂垂下，身形挺的直直的，有些诡异。我缓缓上前，才发现她……似乎是成功了？无论我在眼前做什么动作她都没有反应，这么容易吗？
我又等了一会儿，汉莎的双眼才重新有了光亮，不过她把手抚在额头上，闭着眼过了一会儿才深呼吸了一下，开口道：“确实……确实是‘视往法术’。”
“大魔法师？”
“哦……皇夫殿下，我刚刚真的看到我小时候的情景了，不过……”
“先等等。你刚刚只是扫了一眼整部法术书，就能学会了？”我忙先打断她。
“那是，”汉莎笑起来，“不然我怎么会是‘帝国大魔法师’呢？这是先皇，啊不，当今太上皇给我的认证，一个原因就是我经过多年的努力而习得的超强的学习法术能力。”
“……好吧。”
“话说回来，我施法后，确实看到了我的过去，但是——我是以我小时候的视角看到的。”
“……啊？什么意思？”
“相当于是‘不能控制身体的附身’吧。而且视线周围是一圈由蓝色的……‘发散线条’的组成的椭圆圆环，场景本身也看的不怎么清楚。当然也可能是我第一次使用‘视往法术’导致的问题。”
“嗯……”我一只手作托腮状。
“啊，皇夫殿下为我做到这种程度，那肯定是要我帮您一件事情吧？”汉莎一下明白了我动作的意思，忙问道。
“是的。”我点点头，并把《波姆兹帝国简史》也拿了出来，“我也想尝试一下，能不能看到过去。”
汉莎见了我手中的书，紧紧捏了下法杖，眉头紧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皇夫殿下，这我可不能保证能成功。首先，虽然书上说‘可以看见逝去之景象’，但我不知道会不会也是要以当事人的角度去观看；其次，殿下您刚才也看到，我结束施法后缓了好一会儿，因为是我结束后出现了明显的眩晕感，而殿下……恕我，不，恕臣直言，如果想观看的过去的情景离现在远则对身体的影响越大的话，你的身体说不定承受不住——”
“我愿意试一试！”我将右手放于胸前坚定地说，“我一直都喜欢看历史书籍，也总是会对那些历史场景感兴趣，我曾经就想，如果能让我亲眼看一看那些事迹，我就算是完成了我的‘终生愿望’之一了。大魔法师……不，汉莎，你就帮帮我吧，要是有什么事，你身为大魔法师，肯定也能应付得了的。”
“……确实如此，殿下。但是，我不仅仅得为您和臣考虑，还得为女皇陛下和整个波姆兹帝国考虑。”
“这也又不是什么‘黑魔法’，难道真的会让人致死不成？”
“但也可能要休养好长一段时间——”
“好好好。别说了，就让我——试一次吧！”
我把《波姆兹帝国简史》放回大衣内，故意向前伸出双臂，让汉莎倒退了好几步。
“……好。看来你不愿意对我‘下令’啊。嗯，请殿下站于中央。”
我便站在了汉莎原来所处的位置，站直身子，双眼紧闭，只能听到汉莎站好了位置，问我道：“请问殿下想要观看什么情景？”
“……女皇陛下看到我的画像的时候。”
汉莎沉默了一会儿，或许她以为我第一次就会想看很久很久之前的场面，不过她还是再次说出了一串咒语：
“乌萨斯达、珀摩柯……”
我边听着，边发现，明明我是闭着双眼，“眼前”却逐渐变成纯白色，而后便又是那阵“滋滋滋”的声音。我顶着一股恶心感继续紧闭双眼，但最终，还是睁开了眼——准确地说，是我成功能看到了。
这里，正是皇宫塔的一楼朝厅，虽然确实有些模糊，但没有汉莎说的“蓝色边框”；而我，似乎正好“附身”到了正坐在皇座的特蕾莎身上。我下意识地想环顾一下四周，但是做不到——也是，如果“观看者”能控制被“附身”的人，那岂不是可以改变历史了？这样的话，后果显然……
“朕很失望！”特蕾莎对着眼前的几名皇室近卫士兵喊道，“朕早就说过，所谓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可言？你们自己看看这几个画像里的男人，为什么都是高大魁梧的？不要说朕娶这样的男人，这要是被国民知道了还有这样的男人，难道不会使帝国长期以来的至高神和世界观信仰受到冲击吗？拿‘正确’的男人给我看！”
“嗻……”单膝跪地的皇室近卫们半跪着离开了。
哦？刚才特蕾莎说的那一番话……和我的印象差别很大。不过，我也并不惊讶。
不一会儿，又听到了皇室近卫的声音：
“女皇陛下，这是德洛查公国的十三公子，放心，他肯定是您想知道的类型。”
原本漫不经心、低着头的特蕾莎抬起头，而后她的视线便死死地盯着我的画像。嗯，这幅画像其实是我很小的时候画的，距离我现在的面容还是有了不少差别。
不过特蕾莎似乎很高兴，她又喊道：
“这幅画像的模特看起来挺小的，他现在大概几岁了？”
“回禀陛下，今年他，‘卢卡·施蒂玛亚’，正好十六岁成年。”
“嗯……”
特蕾莎摩挲了自己的下巴好一阵，才起身大声说：
“好！朕就与这位定下婚约，并以大婚之礼纳之。”
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个场景，突然整个“世界”开始压扁，接着便又归于黑暗。霎时，我只觉得脑袋里充满耳鸣声，而且声音极大。
我最终还是忍不住，睁开眼，倒在地上，“呕”地一声吐了个七荤八素。
“殿下！”汉莎忙在我身上施放了法术，我的身体被白光包围了，过了一会儿，我的感觉好了不少，但还是无力起身。汉莎见状，只好将我缓缓扶起。
“对不起，殿下。”汉莎的语气带上了悲伤。
“不……是我一定要这样做的，不是……你的错。”我一字一顿地回道，“那本法术书，就以我的名义赠给你吧。唔……”
“我这样带您回皇宫塔吧，殿下。”
“不用，我唔……看来，我又得麻烦别人了。”
汉莎便半架着我，慢慢地向
“嗯。啊，虽然不应该问，但……你是不是看到让你失望的情景了？”
“没有。我早就预料过，其实，你一开始也对我打心里‘看不起’吧？”
“怎、怎么会？！”
“可是，这里是波姆兹啊……只是因为我是女皇的‘皇夫’而已。算了算了，别说了。我现在，还是很……难受。”
“是，我不说了。”
好吧，好吧。不知道与我相处那些日子里，特蕾莎的心态会不会发生了变化呢？我只是……突然不愿意面对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