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第五隔间。
何川抱着脑袋，双腿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掉落，头痛更加剧烈，画面频率如幻灯片一般不断在脑海中闪动。
双手都血管凸起，似乎脑中碰撞的画面与自己依稀记得的事情完全不相符，那种痛苦好比别人将一碗很辣的辣椒油倒进了自己嘴中。
镜中的画面散去，暂时恢复了平静，但只过片刻，便再次翻滚着白雾形成了画面。
嘭！
一声震天巨响，炸响在熟睡的乘客耳畔，突如其来的异变让人们短暂陷入了平静。
萧何与小晴全都被惊醒，惊愕地看着客舱左侧的舱壁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狂风顺着那道口子如猛兽般肆虐，白雾冲贯在客舱中，让人无法看清，刺骨的寒冷也瞬间来袭。
临近撕开口子的几个乘客，无一例外被狠狠地卷了出去，消失在天空中。
“哥！”
随着小晴惊恐的声音传来，萧何的视线中，头顶的氧气面罩骤然落下，萧何想都未想，拉起一个面罩就戴在了小晴的头上。
随即，又拽下一个戴在自己头上，旁边的胖子显然被吓傻，重重的喘着气，似乎随时都要窒息。
萧何见此拉起最后一个氧气面罩，送到胖子面前指了指，胖子好像才缓过神来费了好大力气才戴在头上。
“哥！我们不会。。。”
“没事！别害怕，呼吸要慢！”
小晴面色煞白，懵了一般的点了点头，就在此时，飞机忽然下沉，萧何三人从座椅上浮起，失重感瞬息而至。
「各位乘客，飞机遇到了紧急状况，请保持冷静，机组正在全力控制飞机，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将飞机顺利落地。」
「请携带首饰或眼镜的乘客及时取下，帮助身旁或同乘乘客系好安全带，戴好氧气面罩。」
机舱中传来空乘播报的声音，撕裂的口子外传来巨大轰鸣，使得机舱内的声音极为嘈杂。
此刻，乘客们终于缓过神，机舱内乱成一锅粥，喊叫声痛哭声此起彼伏。
小晴伸出小手，紧紧地握住萧何的手，双眼逐渐溢出泪花，声音抽搐：
“哥。。。我们。。。恐怕是。。挺不过去了。。对不起。。都。。赖我。”
“傻子！还没到那种时候，说什么蠢话！”
萧何的嘴唇也煞白，嘴里十分干涩，声音变得沙哑。
“哥们，丫的别。。安慰了，我们完了。”
身旁的胖子指着撕裂的口子，萧何看见口子的裂痕竟在不断延伸，似乎随时会彻底撕开，飞机在空中彻底解体。
猛地，剧烈摇晃的飞机似乎被控制住，以一个较为平稳的状态，开始下降。
但好景不长，仅仅稳住了片刻，飞机再次剧烈摇晃起来，有许多乘客甚至已经昏厥。
飞机极速下沉，巨大的重力使得萧何三人发昏，随时都会陷入昏迷。
“小。。晴。。不能睡！”
萧何咬着牙艰难地侧了侧身，一只手拍打着即将昏迷的小晴。
“哥。。要是我没病就好了。。。对不起！”
小晴梨花带雨，眼睛时而轻闭，时而试图努力睁开，最终双眼紧闭，彻底昏了过去。
“小晴！”
萧何努力的拍打着小晴的脸蛋，却无论如何也叫不醒对方，此刻萧何的脸上早已布满泪水。
嗖——！
飞机高速划过，巨大的气流将机体猛地朝下一压，飞机开始左右摇摆，萧何看向撕裂的口子下方已经蔓延上来火势，火焰如蚕食的恶魔，疯狂的窜进客舱。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飞机如火箭般俯冲向地面，轰隆一声，如眨眼而逝的烟花，消散而去。
一只电子表落在地上，上面显示时间「12:35」。
。。。。。。。。
画面彻底消失，镜子重新恢复平静后，竟好似没入水中一般，逐渐消失在虚无中。
何川跪在地上，眼睛仍旧直直地盯着前方，一直陷在沉默中不能自拔。
「现在，你们明白了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吗？」
镜大人嘶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虚无之中，好似来自地狱的低吟，冲击着何川的心神。
何川渐渐缓了过来，眼前的虚无也如镜子上的裂痕，随着咔嚓一声彻底碎裂，何川的视线里虚无彻底消失，展现眼前的是一张中空的圆桌，他们所有人都各自坐在一个位置上，脸上的表情不一。
有的人悲伤，有的人绝望，有的人愤怒，有的人自责。
而有的人，却面无表情。
何川。
何川依旧沉默不语，头微微低着，此刻双手早已攥紧了拳头，整个人仿佛一只随时都会暴起的野兽。
余潇潇最先抬起头，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看向于馨、胖子，随即用微弱的声音开口：
“想不到，我们早就在那架飞机上见过。”
于馨闻言，慢慢抬首，脸上硬挤出一抹微笑，微笑中没有那份独有的职业特性，只徒留苦涩：
“想不到，那成了我最后一次上班。”
胖子虽然也一直默不作声，但表情却恢复的很快，扬起贱贱的笑，看着垂头丧气的众人：
“丫的！别想不到了，小爷也忘了谁说的，我们在这里必然有着联系，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大爷的，老天虽然不太讲究，让我们重活过来，还到了这个该死的地方，但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
胖子的话让人听起来十分受用，两女的脸色逐渐恢复起来，除了没有声响的何川与杨默，引得三人都默默看向异常安静的两人。
“杨机长。。。嗯，不对，杨大哥，干我们这行的永远不清楚危险和意外哪个先到来，这不是你的错。”
于馨正色，看见杨默的狼狈模样，心中不忍，轻声的安慰他。
“我记得，俊贤最后一句话就在我耳边，他说，哥，来世再做兄弟。”
“他才刚结婚啊！”
“夫妻俩才刚有了孩子啊！”
“我。。。”
杨默声音沙哑，却似乎用尽全身力气喊出这几句话，最后只听见杨默用力咬着牙齿的咯吱声。
余潇潇轻叹一声，眼神中尽是复杂，不知该如何接下这段话。
就连胖子都不再出声，整个房间内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镜大人桀桀阴笑了两声，嘶哑的声音传出：
“那么，各位，不妨说说看，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