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张蕃决死战
张蕃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出去跑一圈，然后回来吃早餐。
吃完早餐，一个人待着左右无事，就用石锁健身，一日三次。
反正除了一日三餐的时间外，前院就他一个人，为少洗几次衣服，经常是光着膀子做运动。
只有快到袭人或晴雯来送饭的时间，他才把衣服穿好。
自打那天晚上上演了一出“晴雯拒黛玉”后，他就发觉这两个丫鬟有点不对劲！
袭人听说小姐有意要赶走张蕃，想到他帮忙赶走混混的事，心中有些过意不去，特地在每天的饭菜里加了不少肉。
晴雯也清楚小姐向来言出必行，绝不随便说说，有些愧悔自己那晚不该使小性儿故意不开门，以致横生是非。
要是把这一位少年被赶走了，她和袭人两个又要天天面试房客了。
可张蕃不知道这些，他只觉得，这俩丫鬟肯定是因为那晚的事，被她们家小姐责骂了一顿。
要不然，怎么一个突然疯狂往自己的菜里加肉，另一个突然变得和颜悦色，细语柔声？
“张公子，你还要汤勺不要？我去给你拿？”
“张公子，你晚上要出去溜达不要？我和袭人姐姐给你留着门儿。”
每次晴雯一脸歉意地这么问他的时候，他都心底一寒，总觉得这丫鬟怕不是想趁他不在，邀外面哪个王姓少年上门修水管子。
“谢谢晴雯姐姐，我晚上不出去，我一定看好大门，一只鸟也叫它飞不进来。”
夜深人静后，张蕃仍进入神境学习归去来心法和掌法。
但他有点奇怪，连续熬夜为何白天一点也不悃？
【神境】解释说这是因为夜里练的只是元神，不需要肉身活动。
也就是说：肉身睡它的大觉，元神练自己的神功，你睡你的，我练我的。
咦喂？还有这样的好事？
别人练内功、学武艺都得在白天醒着的时候练，他晚上睡一觉就行了，只有肌肉和心肺功能需要放到白天拿肉身练。
几个晚上下来，内功方面几乎没什么进展，自身修行的真气顶多是从小蝌蚪变成了稍大点的蝌蚪。
掌法第一式名为【五柳迎客】，共有七十二种变化。凭他记忆力过人，也只把其中头三种变化记了个七七八八。
就是这样，【神境】还感叹道『主公悟性之高，世所罕见。恭喜主公，再练七、八年就能学完掌法了。』
张蕃：“……七！……这么快呀？”
就这样四天时间过去，转眼间第二天就该去县学入学了。
入县学，得穿新衣服，不然怕门卫那关都过不了。
张蕃午饭后和袭人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城西八兰街的裁缝铺取衣物和被褥。
裁缝店伙计没等张蕃出示取货的凭条，就一眼认出了他，赶忙倒了杯茶，爷前爷后地敬着，请他坐下等。
张蕃就觉得奇怪，上次来交银子的时候都没见这伙计这么殷勤过。
“小哥儿，你们不会是把我的料子做坏了吧？”
小伙计一怔，忙陪着笑道：“大爷可不敢这么砸小店的牌子。实在是……昨天接了‘燕馆’的头牌苏姑娘一件急活，把您的衣被给耽误了……”
原来如此……
不好，我明天去县学穿什么？
见张蕃脸色一沉，小伙计忙又补了一句：“大爷请稍坐两个时辰，保准两个时辰交到您手上。”
张蕃见天色还早，就答应了，告诉小伙计自己两个时辰后回来取。
离了裁缝店，在城西街上走了走，才觉出县城南、西两个区真是天壤之别。逛过了城南，就觉得城西实在乏善可玩。
他漫无目的地穿街走巷，却没留意到一个人影一直跟在身后。
那人自打他离开城南宅子后就一直跟在身后了。
行到一处古幽小巷中时，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小兄弟，留步。”
张蕃一转头，见是一个高大的黑袍中年道士，背着一个白褡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后。
“小兄弟，要不要算个命？”
算命？可这道士怎么没有拄一个“问卜算命”的幡？
“没钱，不算。”张蕃转身就走。
“小兄弟可是姓张名蕃？”
张蕃心中一惊，回头看了看那道士：“你认错人了。”
道士深深看了他一眼：“没认错，我不但知道小兄弟叫张蕃，还知道你的过去和将来，想不想听听？”
张蕃愕然看着这道士，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听了。”
道士脸上一怔，似乎没想到对方不按自己的套路出牌，道：“等会！你可记得吴老四？”
张蕃心中更惊了，难道这人是来为吴老四报仇的？
“你是吴老四的什么人？”
他一边问，一边用眼角余光左右观察。
可这条巷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砖头和石头。
“吴老四和我没关系。”道士眯了眯眼，“我道号乃是‘南阳道人’，南阳五义的名号小兄弟听过吧？”
！！！
“南阳五义？”张蕃皱皱眉头，回想了一下：“没印象。”
“哼哼……”道士阴恻恻笑了笑，“那天晚上，姬九真回给我五个师弟的也是这三个字。”
张蕃干笑一声，知道再装也没用了，干脆坦然道：“看来那个摔断腿的已经把那晚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了？”
“不错，幸亏我那不成才的师弟逃出来了。他还告诉我，活生生砸死我两个师弟的人就住在荒宅后门的门房里。”
张蕃开始缓步后退：“咦？道长好聪明，我都搬家了还能找到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哼哼……费了我不少功夫。”道士朝向走了一步，“我两个师弟和那个吴老四都是被一个擅长扔青砖的少年打死的，我先是去城墙上抓了几个人，却都不知道你的下落。昨天，我找到了吴老四的一个手下，没想到那人凑巧几天前在城南一所宅子里见到你。”
道士把背上的褡裢一抖，一颗人头咕噜噜滚了出来，赫然就是吴老四手下那名逃掉的流氓的脑袋，断颈处血已流干。
此人前几天上门骚扰，才被张蕃赶走，没想到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张蕃望了眼那颗人头，周身一寒，不觉间又退了一步：
“这人帮道长找到我，不是有功么？怎么你反倒杀了他？”
“灭口而已。”道士缓缓进了一步，“此人知道我找过你，还见过我的相貌，他活着我不放心。”
“道长的意思，怕事后有人找你替我报仇？”
“那当然，听说你跟赤霞神宫、大觉寺似乎都有关系。”
张蕃又退了一步……
赤霞神宫和大觉寺可不会替我报仇，他们大概比这道士还想捶死我。
如果这道士知道这事，恐怕白天大街上就要公开动手了吧。
“道长，你这么怕赤霞神宫和大觉寺事后替我报仇，是因为你的武艺很低微么？”
“不算高，和我二师弟一样——武生境。”道士摊开了双手，“不过打死你一个武丁境是绰绰有余了。”
啪嗒、啪嗒……
天上突然开始掉起了小雨滴，下雨了。
道士双掌划了一个圆，摆了个起手势，沉声道：“别找了，没石头。就算找到了也没用，没有姬九真帮忙，你那点三脚猫暗器功夫对付不了武生境。”
哗——
雨大了，两人衣裳立时都被打湿成深色。
张蕃知道今日之事再无侥幸可言，深吸一口气。
默默念起真言，直至腹中一口真气足，双手摆出了个【五柳迎客】起手式。
这一式只学了三种变化，每种变化都半生不熟……
估计拿来和袭人、晴雯两个单挑都够呛。
今天死定了……张蕃对他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