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让真相无处藏匿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空有架子，毫无用处，努儿海挥刀横劈时，赵孝锡终于动了。他举起长剑随意抵挡，努儿海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脚步摇晃。他震惊地看见赵孝锡已从身边掠过。
岳老三和叶二娘察觉到赵孝锡飞快的速度，他们清楚刚才努儿海身旁，赵孝锡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出剑，剑未完全抽出，赵孝锡便已出现在努儿海身后，再次面无表情地看着不敢乱动的二人。
远处的丐帮人未能看清动作，只见努儿海猛烈的一劈被挡。转瞬之间，赵孝锡已来到努儿海背后。众人焦急地为赵孝锡捏一把汗，期待他快速出剑反击，杀死那诡异的西夏武士，却见怒气冲天的努儿海愣住了。
片刻后，努儿海手中的弯刀落下，双手捂住喉咙，艰难地转头，望着那无视自己的背影：“好，好快的剑！”
丐帮人看到转过身的努儿海，手中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话语，让众人惊骇：“一剑封喉！”
然而他们未留意，赵孝锡手中长剑仍未出鞘。这位曾与丐帮长老一较高下的西夏一品堂高手，在赵孝锡面前未走过一招。此等实力震撼了所有丐帮人，即便是中毒在场的武林前辈也不例外。
赵孝锡始终盯着岳老三，他也察觉到了这个上次放过他一命的年轻人。如今他眼神中已不再有善意，明白与叶二娘联手，也非此人对手。如今唯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就在他们萌生退意之时，赵孝锡冷漠开口：“叶二娘，岳老三，我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仅凭轻功，你们觉得能逃脱我的手掌心吗？若我真想杀你们，你们早已无法站立。我给你们留一条生路，是因为你们还有救赎的机会。”
岳老三听闻赵孝锡不杀之恩，心中松了口气，但他实在不解，为何这个男人对他如此宽容。他自知并无优点，除了还算过得去的实力，别无长处。为何赵孝锡能狠心杀云中鹤，却放过他？
同样疑惑的还有叶二娘，她因儿子被掳走，心神扭曲。她忍不住对他人孩子下手，以此安慰对亲生儿子的思念。最终却因再也见不到儿子，残忍地杀害了那些无辜的孩子。
不止当事人困惑，就连其他丐帮人也感到疑惑，这样的良机，不杀这两个恶人还等何时！
此时，丐帮长老徐突然道：“赵少侠，此二人乃武林败类，万不可放虎归山啊！”
赵孝锡冷冷回应：“管好你们丐帮的事，若是汪帮主和历代英豪见到你们如今的模样，恐怕也会痛斥你们无能。仅凭一封书信，一个异族身份，你们就放弃了最有资格成为帮主的乔峰，落到这步田地，我认为是咎由自取 在遥远的奇幻世界里，我并非你们游侠联盟的学徒，无需接受你们的教导。为了虚妄的忠诚和荣誉，你们默不作声，隐瞒那场冤案的幕后黑手，自以为光荣。可是，当年被你们误判的乔峰双亲，他们的冤屈又有谁来洗雪？如果不是因为游侠联盟对王国的忠诚，我绝不会出手援救你们。
希望你们有幸活着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到时候你们会明白，今日对真凶的庇护是多么愚蠢的举动。你们可曾想过，那个向你们传递虚假情报的人，如果他还活着，你们今日的行为又该如何自处？回想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否还能自诩正义无愧呢？
此言一出，当年涉事的几位江湖前辈面色骤变。众多游侠联盟的成员也开始质疑那些曾经证明乔峰是异族的武林前辈。智光大师，那位揭示当年真相的高僧，听完赵孝锡的暗示，震惊地问道：“赵少侠，你是如何得知当年之事的？你确定那个传递情报的人并未死去？”
面对这位因拯救民众免受邪毒侵害而耗尽修为的僧侣，赵孝锡略显谦逊地回应：“智光大师，晚辈知晓此事的原因涉及师门秘密，恕我不能透露。关于那位传递信息者的生死，若是你们愿意深入调查，事实自会水落石出。我只能说，你们一味指责乔峰是异族，却忘了那个传递信息者的真实身份。忠诚和爱国固然可贵，但不可因之而犯下错误啊！”
智光大师听罢，深知眼前的年轻人确知当年的秘密。尽管他不解对方如何得知仅有的幸存者，但他立即合十表示敬意：“感谢少侠告知此事，老僧回去定会彻底查清。若真如少侠所言，老僧将公之于众，让真相无处藏匿。”
智光大师与赵孝锡的对话，令多数人困惑，只有当年的参与者才能理解其中深意。如果事情真如赵孝锡所述，那么当年的误杀并非误会，而是被误导所致。毕竟，那次事件不仅导致武林高手伤亡惨重，那位契丹人的身份恐怕也不简单。若那次事件引发了宋辽大战，真正获利的会是谁呢？稍有智慧的人都能洞察其中的因果！
目睹西夏武士被赵孝锡的武者部队悉数歼灭，只剩下欲走不能的叶二娘和岳老三。赵孝锡训斥过的游侠联盟成员此刻也无话可说。就连辈分最高的徐长老，对方都不给面子，更何况其他更低辈分的弟子呢！
面对包围过来的武者部队，兵老三和叶二娘都显得紧张。赵孝锡适时举手示意：“将战死的兄弟们安葬，受伤的兄弟立即送往治疗，其余人员无需清理战场，全部撤离此处返回各自部门。听清楚了吗？”
“是，阁主！”
行礼的武者迅速散去，消失在遍地尸体的战场上。他们带走了一些不幸牺牲的武者遗体，受伤的武者则由他人搀扶离开。除了牵走西夏人的优良战马，其余西夏武士的财物，武者部队一概不动，就这样留在战斗区域。
中毒的王语嫣三人已先行前往不远处的无锡城。原本对木婉清的救援心存戒备的王语嫣，看到赵孝锡交给木婉清的玉佩后，误以为他们是李青萝派来寻找她的人。然而在木婉清解释后，她才明白这些人与曼陀山庄毫无关联。看到母亲把贴身玉佩交给对方，她也明白这些人是友非敌，值得信赖。于是，她带着阿朱阿碧在木婉清和另一女子的陪伴下，由武者部队护送离开。这让那些瘫坐在地的游侠联盟成员并未注意到，现场已少了三个他们先前当作人质的女孩。
游侠联盟的成员都被赵孝锡吸引，他们也想知道赵孝锡为何不杀这两个在他们眼中十恶不赦的武林败类。其实，不仅是他们感到好奇，叶二娘和岳老三同样疑惑。以赵孝锡的实力，要杀她们并不困难，但他为何不下手？
看出对方困惑，赵孝锡随即说道：“岳老三，我以前欣赏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尚有救赎。但今天你帮助西夏人残害中原人，你不觉得自己背叛了根本吗？我清楚在你眼里，无论是中原人还是西夏人，谁对你好你就帮谁。这也是你们段老大选择的道路，你必须服从，对吧？”
岳老三不明白赵孝锡的意图，但干脆地回答：“没错，我岳老三就是这样的性格，不懂什么礼仪廉耻。我只知道，段老大对我好，不嫌弃我这个矮子。我也发誓要跟随他，不能食言。”
赵孝锡点头，平静地问：“岳老三，作为武者，守信是美德。但我只问你一件事，帮助西夏人杀害中原人，你认为是对还是错？”
岳老三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无措，半晌后才回答：“这事的确不地道，可我收了他们的好处，不替他们卖命也不对。我刚才虽然说话冲，但也没杀游侠联盟的人啊！而且，刚才那个送信的游侠联盟成员是瘦竹竿杀的，跟我与二姐无关。”
赵孝锡觉得岳老三确实固执，但也有直率之处。正是这种直率让他觉得岳老三还有救，不愿轻易取他性命。他知道岳老三是极守信用之人，因此想收为己用。
听到这番机智的辩解，赵孝锡继续说：“岳老三，我知道你这次没有杀人。但你敢说，加入一品堂以来就没杀过一个中原武者吗？如果你以四大恶人的身份杀人，那最多算是江湖恩怨，但帮外邦人杀中原人，是连祖先都会为你蒙羞。
我之前饶你不死，是因为觉得你还有救，今天也是如此。如果你刚才杀人，我现在就不会这么和颜悦色地跟你说话。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要么你现在发誓退出一品堂，不再为外邦效力，今天我再饶你一次；要么你还想为外邦卖命，那下次再见，云中鹤就是你的下场。你好好考虑，不必急于回答。我还有一些话想跟叶二娘说。
叶二娘，你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孩童的血，你心里清楚。我知道你因思念被夺走的儿子，才会去抢别人的孩子来慰藉内心的痛苦，最后又因命运不公而痛下杀手。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的儿子还活着，你会继续杀害别人家的孩子吗？” 面对这样的质询，赵孝锡无奈地回应叶二娘：“叶夫人，你儿子失踪时才刚满周岁，而我今年方及弱冠之龄。你觉得这样的事，我赵某人做得出来吗？我知晓你的故事，是因门派的秘辛，加之家师被誉为江湖中的先知，虽然我未能继承他的神通，但也略通占卜之道。
假如你不信，我再告诉你一件事，若你儿子得知今日你的所作所为，他日你们母子重逢之际，你将以何面目面对他呢？
要知道，他一旦知晓你的行为，必然内心自责。再者，若他知道有个如此悖逆人性的母亲，他会如何看待这一切？这些后果，你可曾想过？”
丐帮众人和岳老三听得云里雾里，只有叶二娘忽然情绪变化，焦急地说道：“赵少侠，都是我的错，千万别告诉他。我不希望他知道我的事情，请你务必为我保密。还有，少侠，能否告诉我，我那苦命的孩子现在还好吗？”
赵孝锡点点头，回答道：“很好，一年前我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他的性格更像他的亲生父亲。不过，多言一句，以你目前的行为，我根本不会透露他的所在。如果你能真心悔过，重新做人，或许下次我会亲自带他来见你，让你们母子团聚。”
听到赵孝锡不肯透露儿子的身份，叶二娘心乱如麻：“赵少侠，你真的知道我儿子的下落，你不会对我隐瞒吧？”
见她仍不信，赵孝锡又抛出一枚重磅消息：“叶二娘，当年你在他身上留下的胎记，我亲眼见过。如果你还是不信，我可以描述给你听，你看如何？”
“不要！我相信，我都相信，全信！”
生怕赵孝锡会说出她留在儿子身上的胎记，让这些江湖老手推测出她儿子的生父身份，叶二娘立刻焦急地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此刻的叶二娘，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母亲，寻找儿子的柔弱，丝毫没有那个恶名昭著的叶二娘的狠劲。
其实赵孝锡一直觉得，《天龙八部》里的主角纠葛太多。乔峰和虚竹本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但乔峰误以为父亲害死自己的母亲，便抱着年幼的虚竹送到少林寺，让他们父子在同一个寺庙多年却不知情。而虚竹刚得知自己的身世，父母却已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