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残留的斑斑血迹
跨越时空的桥梁，在这个世界提前编织了东西方的交融。当面对装备精良、火力强大的大宋舰队时，罗马帝国不得不承认，他们曾耳语相传的东方大陆，此刻已崛起一个远超他们威势的帝国。
第七十章 分途挺进杭乡野
多年宁静的苏州村，村民们在度过一个忐忑的夜晚后，黎明时分推开竹篱笆走出小巷，便看见大街上张贴的告示，周围还有官兵驻守。人群拥挤过去，才得知朝廷昨夜逮捕了苏州的县令和漕运官，原因是他们贪墨了朝廷的赋税，证据确凿无误。
无论哪个年代，百姓们对贪官污吏都是深恶痛绝。现在看到盖着官印的公告，他们明白这事与自己无关，照旧吃饭睡觉，做些小生意才是正经事。苏州村今日禁止出村，虽然有些抱怨，但村民也不敢多言。
将苏州涉贪官员和商贾几乎一网打尽后，赵孝锡立即起草了一份奏折，交给亲信，以八百里急件送往京都，直接呈递给那位皇弟，以防涉事的江南官员得知消息销毁贿赂庇护的证据。
相对于那些被关押的贪盐商和官员，那些未卷入其中的官员则被赵孝锡暂时提拔，确保苏州村的政局不乱。加上高继武驻守村中维持秩序，天亮后的苏州村依旧平静如常。
知道曹珍带领的禁军骑兵部队在一夜之间应该已接近两浙府，赵孝锡随即率领剩余禁军，登上被平江军接收的水司码头，乘坐大小各异的船只，前往两浙路州衙所在地杭乡。水路比陆路更快捷得多。
因时间紧迫，赵孝锡离开苏州时来不及探望木婉清和钟灵，便让身边的侍卫送信给她们，让她们安心留在苏州，如有事需找他，可以让武部成员通过布衣阁的信息传递网络，第一时间通知他。
相比于钟灵对昨晚全村宵禁的好奇（她未能逛夜市），木婉清清楚昨晚的大动作是她的情郎一手策划的。连朝廷禁军都出动了，足见此事棘手。他没时间照顾她们，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两位女子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而得到消息的金妍儿提前将涉及走私案的商贾藏匿转移，因此她的手下损失不大。相反，那些打算单干的家将开设的店铺，不仅店主被捕受审，连财物都被收缴。
清晨的安民告示一贴出，金妍儿才知那位霸道地夺走她贞洁的男子竟是大宋最有权势的巴蜀郡王。她明白，相比那些平日仰慕她的读书人官员，这才是能给她实质帮助、复兴国家的强大靠山！
看着陆地威武的禁军上了船后大多胆战心惊，赵孝锡看着身边的呼延豹说：“呼延将军，你们驻守应天府，没进行过水上训练吗？”
呼延豹连忙答道：“禀王爷，没有。应天府禁军的日常训练与京师禁军类似。说实话，末将也是首次乘船呢！”
闻言，赵孝锡意味深长地说：“呼延将军，此事结束后，将军若有空，还请加强官兵水上行军训练。不必像水军那样擅长水战，至少要保证他们上船不惧近海。本王认为，如果大家都会的东西一样，很多时候机会就会减少。如果将军的兵士会的东西，其他禁军不会，需要用船进行渗透突袭时，皇上会如何选择呢？要知道，有大船从这里可以直接到达大辽开州和苏州，不是吗？”
明白这位小王爷不会无故提这事的呼延豹听后眼睛一亮：“多谢王爷指教，末将回去后一定训练手下熟悉水性。”
见这位禁军将领聪明，赵孝锡没再多说，指挥载有禁军步兵的船只加速驶向杭乡。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杭乡官员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控制住两浙路的核心府衙，然后自上而下清理，将涉及贪腐的官兵奸商一网打尽。
扬帆而来的禁军也在当晚抵达了杭乡码头，提前接到赵孝锡密令的武部成员已控制住此处的水军码头，让禁军得以顺利靠岸。整理好军装后，很快跟随呼延豹赶往杭乡。
在距离杭乡不远处，赵孝锡看见昨晚连夜出发的禁军骑兵大队，与他们会合后，看着偌大的杭乡守军防线被手下的武部成员轻易攻下城门，赵孝锡对南方的城防军能力深感忧虑。靠这样的士兵守城，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挥手示意军队进城，首先去的是驻扎在杭乡的守军营地。营门口的守军也被武艺高强的暗部成员顺利捕获，打开了营门。骑在战马上的赵孝锡挥手示意骑兵进入，完全控制了厢军营地。
尚未入睡的城防军听到营地传来马蹄声，显得有些错愕。当他们看见这些骑在马上的骑兵穿着大宋的军服和铠甲时，十分好奇这些看起来比他们更精锐的部队来自何处，深夜来此有何目的？
如同上次，骑兵严令城防官兵回到营帐不得外出，骑兵将领曹珍很快报出了自己的职务，并命令城防军统领立刻前来参见。
相较于上次在平江军营见到的情形，身为杭乡城防军的军容还算整齐。但从掌握的证据来看，这座营地的统领同样涉及贪腐案。这意味着江南官场和军队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盐商和世家的合法保护伞。
看着同样惊讶的城防军统领，赵孝锡出现后直接出示了圣旨和尚方宝剑，不待统领申辩，立即下令召集全体军队到校场。当着全城防军的面，宣读了统领充当保护伞的走私证据，直接命禁军将其扣押。
望着四周巡逻的 正当众人揣测，这片土地的统领之位将花落谁家之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宛如神迹般降临校场。见老人现身，众多武官的眉宇间洋溢着喜悦：“吴将军！”
这位曾受两浙知州压制，提前解甲归田的老将军，在调查近期的“贪腐”案件中，被赵孝锡视为忠诚护国的栋梁。即便已过半百，他在两浙城防军中的威望依然无人能及。赵孝锡派遣部下带着文书，亲自恭迎这位英气勃勃的老将军吴台波。
“吴将军，请恕吾王失礼，打扰您的静修，劳您来主持城防大局。”
赵孝锡对这位有骨气的老将军怀有深深的敬意，哪怕他只是一名厢军统领，但他对大宋王朝的付出，配得上赵孝锡这样的赵氏子孙称其为老将军。若换作其他人，即使有爵位在身，风骨不足，赵孝锡也不会理睬。
吴台波收到盖有王印的信函后，对这位敢于揭露两浙贪腐的王公也深感敬佩。见对方年轻有礼，他心怀感激。
“能得王爷垂青，乃末将之幸。只要朝廷与王爷不嫌弃末将老迈无用，末将愿为朝廷鞠躬尽瘁。”
听完吴台波的话语，赵孝锡亲自邀请老将军登上检校台，宣布恢复其统领职位，暂时代理城防军，待事务解决后，朝廷自会下达圣旨奖赏有功之人。同时，赵孝锡不忘将禁军将领呼延豹和曹珍介绍给他。
安排吴台波整顿城防，确保军队稳定，赵孝锡便带领禁军前往知州府，拜访那位在两浙路权势滔天的两浙知州刘光迁。这位笼络了江南半数军政官员，犹如江南土皇帝般的封疆大吏！
作为朝廷认定的两浙路权知州事，刘光迁握有的权力堪比节度使，不仅能管辖两浙路各州府，还能节制厢军。这权力集于一身的职位，使他在税赋最多、朝廷最倚重的两浙路，既握有无限权力，又过得逍遥自在。
相比于远在汴梁城的朝官，年过半百的刘光迁明白，自己在这位置的日子不会长久。若非朝廷中有不少大臣为他说话，知州的宝座早已易主。也正因为他们的支持，他才能一直稳坐钓鱼台，享受朝廷的褒奖。
眼见年岁渐长，刘光迁觉得自己官场生涯即将走到尽头，开始为家族和门生故旧谋取实际利益。金银珠宝必不可少，但他更热衷于结交江南富商权贵。越老越觉金钱的价值，享受那种富甲一方的膨胀自豪感。
尽管最近两年上缴朝廷的税赋有所减少，但与其它各路相比，两浙路的税银仍是朝廷最多。独特的贸易网络和风土人情，使两浙路免于外部威胁，成为商贾的理想之地，税赋自然远超他处。
他也听闻为他说话的朝廷官员提醒，要谨慎行事，不要触及两宫底线。但在刘光迁看来，两浙上至州府，下至各地军队，几乎都在他掌控之下。若朝廷要彻查此事，不说江南必乱，仅是他结交的商贾们就会大幅减少江南的税赋。
带着这份傲慢，他的贪婪愈发难以遏制，同时密切关注朝廷动向。只要有风吹草动，他相信朋友们会第一时间告知。想在江南这片土地上暗中调查税赋，几乎不可能。
然而今夜，这份自信心被封锁杭州城的禁军打破。面对拒绝开衙门的官兵，带队军官直接下令强攻。这些被刘光迁笼络的武人衙役，无论内外，全被格杀于衙门，使这条令人畏惧的官街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当攻入知州府的禁军提起了躺在银砖砌成床榻上的知州，他还在怒斥这些皇家卫队想造反，胆敢逮捕朝廷任命的知州。结果带队军官甩出两记耳光，让他彻底不敢出声，被拖到平日他gao高在上的大堂。
看着不断被禁军抓捕的官员被送至此地，面对这些同僚惶恐的眼神，刘光迁强装镇定，安慰他们不用担心，朝廷不会赶尽杀绝。除非朝廷不想保有两浙这片富裕之地，让它日后继续缴纳税银。
尽管刘光迁表面镇定，内心却震惊禁军如何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杭州。为何抵达两浙路，他却未收到任何消息？禁军的出现，是否意味着年轻的皇帝已经准备对江南下手？他难道不怕引发江南动荡？
当杭州城官员情绪紧张，却不敢反抗，陪着他这位上司站在大堂中时，已掌控杭州军政的赵孝锡，带着两名禁军将领出现在知州府内，看见府内外残留的斑斑血迹。
与在苏州府衙门时不同，赵孝锡没有宣读皇上的诏书，此刻他在两名禁军将领的陪同下，直接坐在了原本只有刘光迁才能坐的高位，冷眼审视这些同样打量他的两浙官员，似乎在考虑如何处置这些两浙的高官显贵。
见这位身穿铠甲、腰佩宝剑的年轻人沉默不语，刘光迁高声问道：“敢问阁下何人？为何做出这等悖逆之举？阁下可知晓，此举将有何后果？”
嗯，这话有点威胁的味道！
赵孝锡轻笑：“呵！后果？那请刘大人说说，抓了我们会有什么后果？”
见对方完全无视自己话中的威胁，刘光迁只得继续：“本官与诸位同僚皆为朝廷命官，执掌两浙军政大权，若阁下无合理解释就擅自拘押我们。明日城门一开，阁下此举可能引致两浙动荡，阁下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两浙动荡？刘大人指的是你那些门生故旧，还是那些形同虚设的厢军，又或是杭州城内的漕帮盐帮，以及你自以为会为你卖命的豪门世家？你知道这两位将军是谁吗？知道我是谁吗？还知不知道我腰间的这柄剑？”
赵孝锡解下腰中佩剑，手持宝剑起身：“此乃圣上御赐尚方宝剑，拥有先斩后奏之权。刘大人，你觉得你的脑袋很硬吗？不知这剑落下，你的脑袋还能保住吗？或者说，你觉得我现在敢不敢当着众人面 被神秘的预言所震撼，刘光迁在听到“神赐宝剑”之时，也领悟到这位年轻俊杰果真来自天廷之巅。至于为何密令降临，不用思索，他便明白，定是为了江南的魔税而来。然而，他不信天廷会忽视此行可能带来的混沌后果。
面对愤慨的刘光迁，赵孝锡持剑步入步步后退的官员群中，剑锋轻挥。刘光迁州牧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然而剑光仅仅削落了他的冠冕，并未如他预料般割向颈项。
赵孝锡长剑指向地上的刘光迁，冷笑道：“凭你这点骨气，竟敢威胁本王？看见这两人了吗？这位是天廷禁军指挥使，英勇的呼延将军，以及副指挥使，曹珍将军。至于本王的身份，刘大人神通广大，想必对京都的‘乱世狂魔’称号不会陌生吧？
本王正是那位受天廷封印的巴蜀郡王，同时也是成都路的领主。当然，这是本王的封号和军政职务，如今，本王的现职是两浙道监察使，负责江南各地的军事与政事。
此剑正是我出京之时，天廷陛下亲赐的神赐宝剑，赋予我先斩后奏，行事自如的权力。刘大人，你还认为你的威胁对我有效吗？”
闻言，刘光迁浑身冰冷，艰难地反驳：“太宗皇帝曾留下遗训，不得加害文士，即便王爷持有神赐宝剑，也不可违背太宗陛下的遗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