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葬在别人的坟
我有点沮丧地看着大飞：“现在一切都还只是我们的推断，无论是139车位所在的地方原本有没有坟墓，还是墓主人当年有没有闹出过足以让设计师改图纸的动静，还是1207的诡异究竟与所谓的墓地有没有关系，这一切的根本，只不过是我们推测出这个小区的风水适合阴宅，仅此而已，我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佐证我们的猜想。”
“按理来说现在有三个突破点”大飞分析：“1证实墓穴曾经的存在；2调查小区曾经是否发生过灵异事件；3直接从1207目前发生的事情着手调查。”
赵甜甜面露难色：“怎么调查？”
可能她也意识到了，前两点对我们来说格外困难。
“这样呢，”我提议：“我们还是回到1207去看看，赵甜甜你尽量想办法问问公司里资历深的老员工关于这个小区建设时的细节，如何？”
赵甜甜点了点头。
我们穿过来时那条曲折幽暗的走廊回到电梯间乘电梯上楼，赵甜甜在1层与我们告别——她要去刚才物业那边幸福地产门店找找是否能拿到更多资料，而我和大飞直奔1207。
空荡荡的屋里零零星星散落着的、母子俩暂时不带走的个人物品。仅仅一个中午过去，房间里并没有少太多东西，却显得冷冷清清，格外空旷。
我走向客厅的窗户旁边，果然，从这里看出去，视线只有左侧被前方的楼遮挡，而右边几乎贴着前面楼边缘的方向看出去，远处就是那座形状如同圣诞帽般尖尖的火星砂。
往下看去，门口的保安亭也在视野范围内，只是被遮挡了一部分。右边白虎方位是小区的人工池塘，池塘和大门之间还有一栋矮楼，那就是16号楼的“案山”。
这么看来，16号楼的位置看出去景观果然是最好的，也是形峦方位最正的。
“大飞，阳宅建在坟墓上，除了灵异现象之外，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影响？”我问。
因为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大飞，我记得以前经常有这样的事情，地师点出一个风水宝地，但用地开挖的时候，发现穴下早已有主，只不过因为时间太长，墓碑已经不存在了。如果葬在已经有主的地上，新坟的主人家里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毕竟阳宅和阴宅所说的风水宝地，标准都是差不多的，我在想是否可以通过这样的现象推理出阳宅摞在阴宅上面会不会有什么类似的负面影响。
“好问题。”大飞陷入了回忆。
“虽然我们正经地师在点穴时有求证此地是否已经有墓的方法，但是这个我不方便告诉你。”
我点点头，每个门派都有秘而不传的法术。兴许这也与大飞确定139号车位有墓有直接的关系，但我不再追问，毕竟我也有不足为外人道的算卦方式。
“我可以给你讲个故事。”大飞接着说，“我听说过一个真事，80年代有一位梁姓地师，一辈子替人寻龙点穴无数，在当地颇有威望，他死后给自己埋在了晋西棉山附近的一块鲜为人知的宝地，而他生前有位弟子，不学无术且心术不正，弟子的父亲突然离世，他竟无法为父亲点出一个像样的穴来。于是他便动了歪心思——他带着家中兄长不远万里来到棉山，把父亲的骨灰埋在了紧贴着师父墓穴的地方，为了不暴露，甚至没有给父亲立碑。”
“这大概是2000年初的事情，而据我所知，这位弟子在三年后和他兄长连同兄长的儿子，在一场车祸中全部丧命，自此家中再无男丁。”
“但最有意思的是，他的妹妹在车祸中幸存，当时才十几岁。那个女孩之后总受一个噩梦困扰，梦中父亲吊在房梁上，却没有吊死，女孩尝试了无数办法，都无法将父亲救下来。父亲一边忍受窒息之痛一边泪流满面地对她说：女儿你要赶紧成亲，只有延续血脉我才能不再受苦。”
“女孩在2018年结婚了，当年就生下一个儿子。”
“而一年后，她跟着丈夫上坟，才发现丈夫的祖坟正是自己哥哥曾经带自己去过的她自己父亲的坟。”
“她的丈夫，正是她哥哥师父的亲孙子。”
“我去，这就相当于后代子嗣合并了？”我感到惊讶，但一切确实在情理之中。
“没错！”大飞回答，“这个梁师傅心软，这已经是最仁慈的结果了。”
的确，这个故事在所有偷风水的故事里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了。而最妙的其实是，无论女孩的父亲还是哥哥的师父，它们的后代是同一个人，终究将还是受到同一个风水宝地的影响。
“兰总，你认为赵甜甜的症状，是对鬼魂的反应吗？”大飞问。
我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毕竟没有做实验，等以后有机会兴许可以去她之前发生过过敏状况的房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相似性。”
“赵甜甜的符纸，你拿回来了吗”大飞忽然问我。
“没有，”我回答，“我觉得那个东西她随身携带比较好。”
没有了符纸在身边，也就是说，现在我和大飞所处的空间内，还有另外的力量存在。
虽然是大中午，但一想到大飞的梦，cici姐和小虎的描述，总觉得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种恐怖的气氛。
“对了”大飞问我，“你之前提到这个屋里没有空调的事，是出于什么考虑？”
大飞提醒了我。我四处查看，的确没有发现空调的踪影，吊顶也是普通的石膏线，并没有隐藏式空调。
我打开cici姐房间的门，之前由于她在场，我们还未曾检查过这个房间。
房间里是一张大床，床旁边做了整面墙的衣柜，墙上贴着欧式咖啡色壁纸，和其他房间的色调相比，显得更加昏暗。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充斥着整个空间，我想床单应该是才洗过不久。
果然，这里也没有空调。
“我觉得很奇怪，虽然没有空调，但一点都不闷热，这种高层有南向的窗户，夏天如果不开空调，不应该是这个温度。”
大飞点点头，他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毕竟在我们租住的房子里，这个季节空调基本24小时都开着。
我仔细检查墙壁，并没有任何安装过空调的痕迹。但窗户外面有放置空调外机的平台，还有两个。
“大飞，这个房间业主装修的时候就没有安空调啊”我说，“如果空调是后面的租户自己拆掉的，那么墙上一定会留下通风管的孔和装过空调的钉眼，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墙纸都是完整的……”
此时一阵腹痛传来，该死，我闹肚子了。
“大飞，我去下厕所！”
我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厕所，坐在马桶之前，我先确认了那块玻璃是否是毛玻璃的状态——毕竟如果大飞刚好在小虎的房间，被看到就太尴尬了。
一顿释放之后，我的腿几乎麻到站不起来。我伸手去够对面置物架上的纸巾时，忽然听到大飞在外面对我大声说：“你先别出来！”
大飞的语气有点慌，这很不寻常。
我冲完马桶，洗手间里弥漫着一股令我不好意思的气味。我顺手打开换气扇的开关，就在这时传来“啪”的一声，四周陷入极度的安静，只有马桶蓄水声轻轻响动。
我一回头，只见那毛玻璃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完全透明的状态！
而玻璃那边，小虎的房间里，床上的被子下面露出一双小孩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