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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鱼儿咬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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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衡对那些地痞懒得多加理会,只是默默地低下头,将那名菜贩丢下的菜筐和散落一地的青菜一一收拾好,放置在驴车上。他一边整理,一边对着万金油说道:“小万,你可知道那名菜贩吗?以后要是有机会,把这菜筐还给他,顺便把他这些菜也给卖掉吧。”

    万金油连忙应道:“好嘞哥,你可别生气了呀。这些人可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你要是揍他们一顿,那倒是容易,可这些家伙以后天天缠着你,非得把你熏臭不可,还会坏了你的大事呢。”

    “行了,我知道了,万金油。”白衡深知万金油是一片好心,也明白现在的确不是和他们计较的时候。自己还有诸多事情要去做,不能因小失大,失去了分寸,以后总有机会收拾他们的。两人收拾妥当后,便继续牵着驴车前行,穿梭在热闹的街巷之中。

    白衡和万金油二人赶着驴车走街串巷,今日的生意出乎意料地好,不一会儿,车上剩余的蔬菜就被售卖一空。白衡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此时已近正午时分。他用手颠了颠那沉甸甸的钱袋,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高兴地对万金油说道:“万金油,今日咱们可是收获颇丰啊。今天我就奢侈一回,咱们先别急着回庄子。你带我去逛逛这王城吧,也带我去见识见识那些王城有钱人们常去的地方。”

    万金油听闻,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他看着白衡说道:“白大哥,你该不会是想去烟花柳巷吧?”随后,他又有些着急,但又不敢太大声地说道:“白大哥,那可不是咱好人该去的地方呀,你这买卖才刚开始做呢,如果沾染了那种风气,那有多少钱也不够挥霍的呀。”

    看着万金油那副着急的模样,白衡心中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他自然明白万金油这是在为自己担心,便说道:“放心吧,你白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我心中有数呢。花楼赌场什么的,你带我去见识见识就行。”

    “白大哥,这王城中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干嘛非要去那种地方呀?”万金油还是不太理解地问道,他刚刚才找到一个可靠的东家,可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把一切都给毁了。

    “这王城之中三教九流众多。我既然决定在此地闯荡,就免不了要和他们打交道。如果不与他们接触,不了解他们的习性,我又怎能在这王城之中如鱼得水呢?放心吧,万金油,你白大哥我的定力还是有的。今天你就带我去城中意坊里好好转一转,让我也见识见识。”

    “好吧”,万金油尽管心里十分不情愿,但见白衡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执拗下去,便嘟囔道,“逛逛就逛逛吧,我相信你白大哥能把持得住。”虽然嘴上这般说,可万金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在那些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场所,又有几人能真正把持住自己呢?陷入其中,最终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大有人在。而且那些地方鱼龙混杂,还潜藏着各种黑暗的地下势力。想到这些,万金油又忍不住嘱咐道:“白大哥,那里什么人都有,背后的关系更是错综复杂。您去看看就行了,千万不要在那里惹是生非,更不要得罪什么人。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一点您可一定要牢记在心啊,千万别忘了。”

    “我知道了。放心吧!”白衡二人将驴车寄存在了一家客栈里。此时时间尚早,刚到午间时分,那些烟花柳巷之地通常要到晚上才会热闹起来。白衡思忖片刻后说道:“小万万,金油,今天中午咱们奢侈一回。就去天义楼尝尝吧。”这天义楼正是他们此次要争取的合作对象。哼,白衡心想,反正也要吃午饭,那就先去那里看看,瞧瞧这天义楼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和善坊相较于忠义坊,位置更靠近王城的中心,所以坊内本地居民较多。

    走在坊间的小道上,白衡突然心中一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己一直穿着乡间干活时方便的粗布短衫和长裤。回想起天智道士的叮嘱,他觉得自己这身衣服不太合适。于是,他领着万金油来到了一家成衣铺。他自己挑选了一件长衫,穿上后,更像一名客商,顺便也给万金油挑了一身衣裳。当然还是粗布的短衫和长裤,这更符合他小伙计的身份。不过万金油原本穿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如今能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他也是欣喜万分。

    天义楼的位置确实不错,正值饭点,里面可谓是食客云集。白衡和万金油刚到门口,就有个机灵的小伙计赶忙迎上前,热情地招呼道:“客官,里面请,您二位是想坐雅间儿呢,还是就在大厅呀?”

    “坐大厅即可。”白衡淡然地说道。随后,小二立马将两人引到大厅中一个闲置的座位旁。待两人落座后,点了几样简单的吃食,便开始边吃边喝起来。白衡和万金油一边吃喝,一边四处打量着。不一会儿,只见小碾子从内堂端着饭菜出来,给客人们上菜。小碾子一眼就看到了万金油和白衡,心中不禁有些诧异,连忙放下手中的餐盘,一路小跑到二人桌前,问道:“万金油,白大哥,你们俩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吃饭呀?”

    百华见状,抢先笑着答道:“小碾子,我这买卖也逐渐正常了,自然也要带着万金油老弟来打打牙祭嘛。等我以后买卖做大了,你要不要也一起过来呀?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哟。”

    小碾子看着二人都换上了新衣服,心中满是羡慕,连忙说道:“那感情好呀,您什么时候招呼,我什么时候就过来。”

    “好的,我记住啦。不过小碾子呀,现在我生意刚起步,等以后稳定了,再叫你过来哈。我和万金油下午准备在这王城里逛逛,等你晚上下了工,咱们一块儿待会儿,找个地方吃喝去。”

    “好的呀,多谢白大哥啦。要是晚上下工比较晚的话,恐怕得等到戌时了(也就是晚上 7 点)呢。”

    “没问题,到时候我们来找你。”白衡微笑着应道。这天义楼只是普通的饭馆儿,并不涉及其他的业务。一般到了天黑时分,食客渐渐少了,就会逐渐关门歇业。而那些烟花柳巷之地,则是在天黑以后才开始营业。

    整整一个下午,白衡和万金油把中意坊和和善坊都逛了个遍。期间,他们自然也路过了那大发赌场,只是白天的赌场里比较冷清,赌客们都是等到天黑以后才过来玩耍。白衡看着那赌场,转头对万金油说道:“这个赌场,我看着还挺有缘的,晚上咱们过来试试手气吧。”

    “啊?”万金油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实在没想到白衡居然还会去赌钱。心中不禁有些懊恼,没想到这白大哥看着一身正气,竟然吃喝嫖赌样样都沾呀?难道这有钱人都是这样的吗?回想起当初白衡刚到王城的时候,身上没几个钱,给了自己带路的钱后,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了。如今这买卖刚有起色,就开始这般挥霍,这可如何是好呀?万金油心里担忧不已,只希望这白掌柜的可别把做买卖赚来的钱都给花光了,不然自己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赚钱营生可就断了呀。

    很快,夜色降临。二人接上小碾子后,便一路朝着大发赌场疾驰而去。

    当他们抵达大发赌场门口时,只见此处与白日的景象截然不同。整座楼房灯火辉煌,一盏盏黄灯高悬,将其映照得宛如白昼。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里面更是喧嚣声四起,挤满了形形色色的赌徒。

    万金油压低声音,对白衡说道:“掌柜的,您可得悠着点儿啊,咱们玩玩倒也无妨,可千万别深陷其中啊!”白衡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昂首阔步地领头走进了赌场。赌场的看守见白衡等人走来,立刻迎上前,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地问道:“这位老兄看着很眼生啊。”

    白衡双目圆睁,怒喝道:“怎么?这里不许生人玩吗?”

    “哦哦,那当然不是,快请进,请进。这位客官,您只管尽情玩乐就好,但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啊。”看守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说道。

    白衡根本不屑于理会他,径直踏入了赌坊。他们穿过一条狭长的过道,掀起一道帘子,便进入了第一个厅堂。刹那间,只听得一阵人声鼎沸,喧闹无比。

    厅堂内烟雾缭绕,乌烟瘴气。众多赌台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人们三五成群地围聚在各个台子旁。烛光摇曳不定,将赌客们激动的面庞照亮。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有的锦衣华服,有的则朴素平实,但此刻都沉浸在赌局的狂热氛围中。骰子在竹筒中欢快地跳跃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牌九在赌客手中迅速变换着位置,犹如一场奇妙的魔术,令人目不暇接。人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赌具,时而欢呼雀跃,时而唉声叹气。

    荷官们身着统一的服饰,面无表情地主持着赌局。他们手法娴熟,动作干净利落,使得整个场面更加紧张刺激。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雾,其中夹杂着汗水与兴奋的味道。赌客们有的紧张得额头冒汗,有的则自信满满地不断加注。

    在角落处,一群人围着一张赌桌高声呼喊着,似乎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角逐。而另一边,几个富豪模样的人坐在舒适的椅子上,优雅从容地下注,仿佛这场赌局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消遣。

    还有端茶倒水的人,有兜售嚼果的小贩,有售卖竹筒烟的小商贩,他们不停地在赌徒中间穿梭忙碌着。这些东西白衡早已熟悉,也品尝过,但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竹筒烟。只见那竹筒又长又细,一端开了一个小小的口作为吸嘴,另一端则开了一个膛儿,里面塞满了烟叶子。一些赌徒感到疲倦或困倦时,就会掏出一文钱,小伙计便迅速递上一根装着烟叶的竹筒。那些赌徒便凑近烛火,吸上几口,然后在那儿吞云吐雾。不一会儿,他们就变得精神抖擞,又重新回到赌桌前继续奋战。

    白衡领着二人在各个台子间来回转悠,却迟迟不见出手。没过多久,便有几名大汉满脸警惕地跟在他们身后,白衡仿若未觉,照常闲逛。万金油察觉到了异常,悄悄拉了拉白衡的衣服。白衡这才慢悠悠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在手上掂量着,时不时地投下几文注,结果自然是输多赢少,钱袋也渐渐变得干瘪。万金油看着心急却也无可奈何,小碾子则看得兴致勃勃,好几次都想从怀中掏出几个大钱去试试手气,都被万金油给拉住了。

    三人正转悠着,忽然小碾子惊呼道:“那不是李管事吗?”白衡抬眼望去,果然瞧见那李管事正站在一个台子前,全神贯注地下着注。随着一声声欢呼声此起彼伏地响起,他面前的铜钱越堆越多,看样子是赢了不少钱。

    “走!咱们去看看。”

    在那拥挤不堪的赌桌旁,只见李管事正与庄家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对赌大小。庄家拿起手中的骰盅,开始猛力摇晃,骰子在骰盅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哗啦啦啦啦作响。最后,庄家猛地将骰盅往桌子上一放,扯着嗓子喊道:“压大压小,买定离手!”

    此时,李管事已经连续赢了好几把,他显得信心十足,大声说道:“听这声音,肯定是大,我压大!”说完,他便将面前的一堆铜钱一股脑儿地推到了“大”上。周围的许多人也纷纷跟注。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骰盅被缓缓揭开,只见三个骰子分别是 4 点、5 点、5 点,果真是大。李管事仰头大笑,声如洪钟地叫嚷道:“今天我鸿运当头,通杀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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