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千门之术
白衡想了想，就把自己想要联络天一楼李管事的事说了一遍，并强调了一下这个李管事不是个好交往的人。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白话也不怕别人知道，万一这老道真有点门路，能帮自己解决，那当然更好。如果解决不了，也没有什么损失，就当死马当活马医吧。
天智道士听完后，嘴角微微上扬，但并未说话，只是伸手轻轻地捋了捋下巴上那几缕花白的长须，然后才慢慢开口道：“这五十株卦钱，你绝对没有白花。此事要想解决并不难，老夫这里恰好有两个法子可供选择。其一嘛，需耗费五百文钱财；其二，则需要五千文才能成事。至于究竟选用哪一个，就全看你自己如何定夺咯！”
看着眼前这位天智道士如此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似的，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提出两套方案来，白衡不禁感到十分惊讶。莫非这位老道当真有着非同一般的能耐不成？于是他连忙追问：“请问道长，这五百文与五千文的方法具体有何区别呢？还望您能给晚辈详细讲解一番。”
“这 五百 文的方法简单粗暴，见效快，能让你们很容易结识，并产生一定的交情。估计收你几次菜是没有问题，但能不能长久不好说。这五千 文的方法则复杂得多，会让你们俩产生一种依赖性，并产生长久的交情，让他轻易不能摆脱你们的关系。不出意外的话，可以长久地达成合作关系。”
“看来这物美价不廉啊。那，先说说这 五百 文的方法吧。”
“好，那我就先说说这 五百 文的方法。不过这位小哥儿，我这 五十 文的卦金？你看……”
“放心，少不了你的。只要你的方法能用，这挂钱，一个子儿也不会少你的。如果你的方法不靠谱，那就对不住了。”白衡说着，从钱袋子里拿出了 五十 文钱，但并没有交给老道，而是攥在了自己手里，那意思就是：你说得好钱就给你，说的不好，对不起，钱不能给。
“好嘞，小哥儿。这法子说起来不难，都是我们江湖人惯用的套路。找几个人，偷了这李管事的钱包，在他追小偷的过程中，你适时的出现，帮他拦下了小偷，抢下了钱包。这对他可是莫大的恩情啊！你们俩再让那个小伙计此时出现，把你们两个介绍一下，你们俩不就自然认识了吗？到时候，买卖自然就可以谈成了。”
“嗯，道长，说到这确实是个法子。只是这合作的小偷儿可不是一般人能找到的，想必道长是有门路，所以也不怕把这法子明说。”
“小哥是明白人。咱混江湖，讲究的是江湖规矩，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各走各道。”
“说的好。”白衡点点头，接着问道，“那再说说这五千文的法子吧。希望它值这个价钱。”
“这五千文的法子就复杂多了。简单说得找人先挖个坑，等他掉进来以后，然后在恰当的时候，你再出来救了他。我看兄弟你也是位练武之人，到时候露两手，镇镇场子，把麻烦暂时给他消除了，但又不彻底解决，让他过后还得依赖你。这样你们才能形成一个长久的合作关系。”
“道长，这方法倒是不错，只是说得过于简略了。”
“嘿嘿，大兄弟，这五千株的东西可不能轻易泄露啊。江湖人吃江湖饭，也得小心点不是？我们千门自有千门的规矩，我们干的就是这个，自然会把局给你做圆满了。怎么样，你是选五百度的还是五千株的？”道长说完，伸出了手，指了指白衡手中的五十文。
白衡伸出攥着钱的手，放在道长的手上，但并未松开，问道：“你这法子虽然都不错，但是恐怕需要不少江湖儿女吧，这样的人我们找不来，这样的事我们也做不来。你能解决？”
“嗯，那是自然。其实这五百文也好，这五千文也罢，都不是给老道我的，是给江湖兄弟们的跑腿费，我老道只收这五十文卦钱。”
白衡想了想，手一松，五十文钱便到了道长手里。道长赶紧将五十文钱塞进怀里，笑呵呵地望着白衡，问道：“五十文我收着了，那你是选五百文的，还是选五千文的？”
白衡说道：“五百文的太粗糙了，恐怕不能长久，五千文的倒是有点意思，不过这价格嘛……”话说到一半，他便停顿下来。
万金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说道：“就是就是，五千文也太贵了点，咱们买菜还得讨价还价呢，最多两千文。”
哈哈，小哥儿，这买什么东西都能讨价还价，唯独这人情讨不了价。江湖儿女，自有他的规矩，你说是不是？”
白衡点点头，认同了道长的说法，但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道长，要说这五千文吧，也不是不行，只是这五千文怎么个出法？什么时候出？你得有个说法，让我放心了，这事办完了我才能放心。”
道长明白白衡的意思，说道：“小哥儿，按说应该是事成之后再让你掏钱。但是筹划这些事情，前期是需要一些花费的。我们江湖上，讲究先付一半儿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另一半。我们就按这个规矩来吧。”
白衡看了看万金油，万金油心领神会，连忙说道：“那不行，道长。万一你拿了我们的定金跑了，那可怎么办？”
道长神色一变，说道：“万金油，我在这地界上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江湖人靠什么吃饭？靠的就是一个信誉。收了你的定金不给你办事就跑，那是不义。名声臭了，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江湖上混？你可以看不起我的身份，但你不能看不起我的人品。话至于此，我吃的就是这碗饭，开了这个价，找不找我办事，你们自己选。不过，话一出口，这五十文的卦钱那是不能退喽。”
“好，五十文的花费不用你退。这样，你容我想想，三天之后一早，王城门口见。用不用你的法子，我给你个准信。”
“好，小兄弟爽快，三天后一早，王城门口见，不见不散。”道长说完一拱手，转身走了。
“白大哥，你打算花费 5000 文来搞定天一楼，这也太多了吧。”万金油疑惑地问。
“搞定一家饭店，每天贩卖蔬菜的获利，少则几十文，多则上百文。五千文，一个多月也就回本了。三天，我们还有三天时间，可以先去其他饭店试试，看能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搞定几家。如果能成功几家，那天义楼，我们不要也罢。不就不用花这五千文了吗！”
“就是！就是！”万金油一听，十分赞同。
接下来的三天，白衡和万金油去了好几家饭店，试图推销自己的买卖。这三天，也让两人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意难做。大的饭店，对他们根本不理睬，连管事的都见不到。小的饭店，为了节省成本，都是自己去买菜，不会让他们从中再赚一手。就这样三天的时间，二人跑断了腿也没有拉到一家生意。
三天之后，白衡不得不一早就来到了王城门口，这次他没有带着万金油，而是打发他去送菜了，万金油觉得只给一家饭店送菜根本赚不下钱，他看到好多菜农在街道上流动卖菜，他觉得有赚头，于是决定多拉一些疏菜流动售卖。
城门口，天智道士果然准时在这儿等候。看见白衡过来，他哈哈一笑，说道：“施主，你可算来了。怎么样？是准备要试试了吗？”
白衡点点头，问道：“这件事按你说的做，也不是不行。五千文也没有问题。只是，我以后还要在这王城营生，与这天义楼还要打交道。如果被他知道我们给他下了套，那我以后还怎么混呢？”
“这点施主放心，我和我找的这些朋友，今后也要在王城混，事不能做绝了，更不会做漏了。有道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我们做的，可以是个局，也可以说不是局。总之放心，不会留下隐患。再说他一个小小饭馆的管事，在这王城里毛都不是！没有那么大的权势。”
“好吧，道长。那就说说你们准备怎么做。如果方法好的话……”
“我们惯用的手段，无非是黄赌毒三法。不过用毒残害人的身体，有违天和，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宵用的。那么就只剩下黄赌这两种方法了。不知道，施主想用哪种方法？”
“”那就请道长，把两种方法都给咱介绍介绍，让咱也好选择。“”
天之道长俯身过来，在白衡耳边，将两种方法说了一下。白衡听完，不由得一惊。
天智道士见白衡面露满意之色，问道：“咋样？施主，准备用哪种方法？”
白衡微微皱着眉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方才缓缓开口说道：“用黄的方法，虽然手段较为温和，但日后牵扯太多，实在不妥。用赌的方法嘛，只是害人破财而已，倒也可以一试。”
说罢，白衡不再犹豫，只见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子，递给了天智道士，那钱袋子沉甸甸的，里面装着的显然是不少的钱财。白衡认真地说道：“给……这是 2500 文，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你另外的 2500 文。希望你信守承诺，务必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天智道士接过钱袋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轻轻掂了掂钱袋子的重量，心中暗自窃喜。他看向白衡，信誓旦旦地说道：“放心吧，小兄弟。我天智道长办事向来靠谱。毕竟在这王城混了这么多年，我也是要脸的。如果事情办不好，分文不取，全部退回。一会儿我就去安排。请施主，明天这个时候啊，再到这里一见，我会把进度和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告知施主。切记，千万不要耽误了。这事一旦开始了，就不能停止。每一步都必须万无一失，严丝合缝，既然是施主想要和事主搭上关系，那么施主也必须配合才行。切记切记。”
白衡心中本是有些担忧，对天智道士的人品不太放心。不过经过询问万金油得知，得知天智道士的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虽然他平素坑蒙拐骗、不务正业，但还是很讲江湖规矩的。毕竟他在京城混迹多年，知道哪些事能做，哪些事不能做。本地的江湖人士和那些游方道士还是有所不同的，一个是细水长流，自然就需要顾及自己的名声。另一个是赚一笔就走，那就没有信用可言了。而且这天智道士在王城还有一套住房，虽然只是几间小平房，但他确实是土生土长的王城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也是白衡敢于冒险的原因之一。2500 文数量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不至于让天智道士倾家荡产。既然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江湖人士，那么他在处理这件事情上肯定是有把握的，不会留下任何隐患，否则一旦事情败露，他也难以脱身。
第二天一早，白衡就早早来到王城的城门口等待。果然，没过多久，天智道士如约而至。这次他没有大张旗鼓地过来相见，而是悄悄使了个眼色，并用手指了指，示意让白衡跟他走。白衡跟着天智道士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天智道士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周围没人后，才凑过来小声说道：“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大体的计划也有了，现在我正在和几个朋友商谈细节。请两位不要着急，最晚明天就开始放钩。至于鱼儿什么时候上钩，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请施主安心等待，以后请你每天这个时候都到这里来一趟。如果没什么事，我会远远地摇摇头就会离开，你也就可以离去。如果有事，我会点点头，就请施主跟我到偏僻处再商议。都记清楚了吗？”
白衡点点头，表示明白。这种事情毕竟见不得光，小心谨慎些总是好的。白衡对天智道士这种谨慎的性格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