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恶人高宝
进入城门后，白华这才发现里面还有一道城门。原来，这是一个构造独特的瓮城，许多货车都在这里接受详细的检查。两人顺着宽阔的大道又走进了第二道城门——仁安门。
这一次，他们才算真正踏入了王城。眼前的景象让白华惊叹不已，一条笔直的大道伸向远方，一眼望不到尽头。道路宽阔无比，就算并排行驶十八辆马车也不会觉得拥挤。街道上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人们摩肩接踵，好不热闹。两旁的店铺琳琅满目，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远处，一座座高耸的望楼如春笋般矗立在各个区域，相互守望，为王城增添了一抹庄严的气息。
白华从未见过如此繁华的场面，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心中充满了新奇和震撼。
“小哥儿！小哥儿！”万金油见白华神情恍惚，愣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轻笑。他显然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客人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里真是热闹非凡啊！这王城果然不同凡响！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啊？”白华回过神来，不禁惊叹道。
“你问得好，这王城可是人来人往，人口众多，具体的数目可不好说。不过据我所知，这里的常住人口就有一百多万呢！再加上流动人口，那数量可就更多了，恐怕得有好几百万呢！”提到如此庞大的人口数量，万金油也不禁咋舌。
“那金豹客栈还远吗？我们得快点赶到那里才行！要是找不到我的朋友，我可就得在大街上露宿了！”白华有些焦急地说道。
“放心吧！来得及！跟我走吧！”万金油安慰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当先带路，继续向前走去。“你看，这条大道就是王城的朱雀大道，左边是忠义坊，右边是广善坊。这王城除了王宫，还被划分为十二个区，总共一百零八个坊。而这忠义坊和广善坊就是王城入口处的头两个坊，所以这里格外热闹，南来北往的客商都喜欢住在这里。你要去的金豹客栈就在这忠义坊上，正临着朱雀大道。你看这朱雀大道，是王城的主干道，直通王宫，能在这朱雀大道开门口的买卖那都是通天的关系！”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漫步在宽阔的大道上，街道两旁的商铺密密麻麻，招牌高高挂起，幌子在风中肆意飘扬。白华仔细端详着那些大隶文字，发现它们的形状和自己家乡的文字有几分相似之处，应该也是从象形文字演化而来。尽管大多数字他并不认识，但通过观察和猜测，他也能大致猜出一两个字的含义。他心想，等在王城站稳脚跟后，得找个时间好好学习一下这里的文字。
白华正沉思着，突然，万金油停下脚步，一把拉住他，神色紧张地指着前方的一群人，压低声音悄悄说道：“哥儿，瞧见那个穿着锦衣的大爷了吗？”
白华顺着万金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他的神态和举止都显得流里流气。在他的身后，紧跟着一群耀武扬威的家奴。这群人一边大摇大摆地走着，一边肆无忌惮地向路边的商家收钱。他们随手拿起摊位上的食物，边吃边扔，毫无顾忌；看到漂亮的女子，那公子哥更是嬉皮笑脸地上去纠缠不休，引得周围的人阵阵哄笑。他们甚至还不时地将一些看不顺眼的摊子踢翻，行为举止十分嚣张。
“这是谁啊？”白华看着这个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厌恶之情。他深知自己在这座陌生的城市中无依无靠，招惹不起这样的人物，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是高衙内，他可是丰宁县武侯大统领高远的独子高宝儿啊！这人咱们可万万不能得罪。他父亲在官场上有权有势，他自己则掌管着这个区的地下社会。他们父子俩可谓是黑白通吃，权势滔天。谁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他，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恐怕连小命都难保啊！”万金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原来如此！这王城的水可真深啊！”白华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原本在南蛮中也是一方霸主，没想到来到王城后，自己却如此渺小。幸好他是来投奔阿野的，希望阿野在这里有足够的势力，能够给予自己保护。目前的他还是保持低调为好，等有足够的实力后，再去管那些看不惯的事情。
“不过这高衙内喜欢听奉承话，你若是见了他，说上几句好话，他便绝对不会为难你。但若是你说话不合他的心意，那肯定会得罪他。这种人咱们可得罪不起，轻则被暴打一顿，重则可能会丢掉性命啊！”
“这……这王城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他爹就是王法！等会儿你机灵点！要是得罪了他，谁也保不了你！”
两人压低声音说着，与高衙内一行人越来越近。万金油快走两步，来到高衙内面前，半蹲着身子向高衙内行了个礼：“高爷吉祥！小的给您请安了！高爷今日的装扮真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这富贵之相，不知得让多少姑娘为您心动，夜不能寐啊！”
“哈哈哈！小万子！原来是你这小子！哈哈哈哈！真有意思！这话我爱听，起来吧！”那高宝儿被万金油的一番奉承拍得心花怒放，喜笑颜开，尤其是那句“不知得让多少姑娘为您心动”，更是正中他的下怀。周围的跟班们见状，也纷纷附和，说出一些下流的话语。
万金油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双手递给高宝儿，说道：“高爷！这是上好的槟榔，请您尝尝鲜。”
高宝儿瞟了一眼，显然对这个小盒子里的东西不感兴趣，说道：“你这东西能吃吗？看在你这么有孝心的份上，赏你一颗我的！”随行的家奴立刻拿出一颗用蜡丸包装的槟榔扔给万金油。万金油赶忙接住，双手捧着仔细端详，满脸惊讶地喊道：“天哪！这是万宝堂的槟榔啊！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好东西！也只有高爷您有这样的门路，才能弄到这样的货色。别人就算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啊！今天小的可算是开了眼界了，能沾到高爷的光！这么好的槟榔我可不敢吃，得拿回家供起来，每天都念叨着高爷的好！”
高宝儿满脸得意，看了一眼白华，心里自然知道他是万金油的客人，随口问道：“这人是谁？”
万金油赶紧回答道：“托您的福，这是一位来王城开开眼界的客人。您放心，他是个老实人。白大哥，快过来拜见高爷！这位可是贵人啊，谁要是能跟随高爷，那肯定能升官发财！”
白华看着万金油的一番阿谀奉承，心中十分反感，但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双手抱拳道：“见过高爷！”
“嗯！”那高宝儿对白华并不感兴趣，随口应了一声，便领着人扬长而去。直到高宝儿走得远了，万金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哥儿，走吧！别看了！”
白华望着高宝儿等人的背影，冷哼一声，对万金油也有些瞧不起。万金油自然是阅人无数，看出了白华的态度，心中也明白，但看在钱的份上，他自然不能得罪客人，于是说道：“哥儿，这王城可是藏龙卧虎之地。除了官家不能得罪，那些地痞恶霸更是惹不起。这高衙内身兼官家与地下两股势力，得罪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咱们在这里讨生活，跟他是避不开的！除了巴结他，还能怎样？别看他今天心情好没有发飙，平时他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看哥儿你也是个练家子，敢问你达到哪个层次了？精武境了吗？到了地阶了吗？”
“敢问这精武境是什么？地阶又是什么境界？”白华不明白万金油所说的意思。
“你连这都不知道？在武林中，练武者的境界分为天、地、人三阶，每阶又分为小成、中成、大成三个等级，这就相当于把练气期分成了九层。其中，人阶小成又被称为力武境，指的是内力初成，有了气感，力气大增的阶段。人阶中成又被称为气武境，此时内力可以运转大小周天，拓宽经脉，为开辟丹田做准备。人阶大成则被称为真武境，指的是丹田形成，可以储存内力的阶段。地阶小成被称为精武境，内力与招式融合，武功合一，此时才能算得上是武林高手。地阶中成被称为玄武境，内力渗入武器，普通的铁器也能变得削铁如泥，有了这种能力就可以算是一方的枭雄了。地阶大成被称为罡武境，此时内力可以外放，拳有拳风，腿有腿影，刀有刀光，剑有剑气。能有这种能耐的人可以称得上是武林至尊，天下无敌，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隐士霸主。至于天阶的道武境、灵武境和神武境，那都是只听说过的境界，根本没人见过，估计到了那些境界，离成仙得道也就不远了。”
听了万金油的介绍，白华对习武者的等级分类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这里的划分方式与白华所知道的方式相互对应，只是叫法略有不同。
“我还没有达到精武境！”白华笼统地回答道。
“哥儿，地阶没到就不算入流。这王城可不比乡下，人情可复杂着呢。这里善与恶的界限超出你的想象。兄弟我看你有缘，怕你以后吃亏，今个儿就给你开开眼，让你知道在这王城该怎么做才能活下去。正好有个见识就在这忠义坊里，也不远，我带你去看看你就明白了！”万金油说完，头也不回地在前面带路，也不问白华愿不愿意去，不知道是对白华的态度不爽还是不屑。
“有点意思！”白华来了兴趣，也不多说，默默地跟在了万金油后面，他倒想见识见识这个眼怎么开。
两人沿着朱雀大道一路向北，很快就来到了金豹客栈的门口。万金油指了指客栈，说道：“哥儿，看见了吗？这就是金豹客栈，不过我要带你看的东西还在前面一点，你要是想去见识见识，就跟我继续走。要是不想去看，那我们就到这儿了，我直接回去了。”
“走！去看看！”白华自然很感兴趣。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路东和路西各出现了一个坊门。路东写着“广善坊”，路西写着“忠义坊”。白华这才发现，除了沿街的店铺，广善坊和忠义坊都是封闭的坊区，就像城中城一样。此时坊门大开，人们可以自由进出坊区。想必到了晚上，这坊门一关，各个坊区就相互隔离了。
万金油领着白华走向忠义坊。令人意外的是，万金油和把守坊门的两名士兵竟然也很熟悉。他递上两颗炭烤槟榔，又聊了几句闲话，就顺利地进入了坊区。
这坊区虽然不大，但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就像一座小城池。几条大巷子和许多小胡同把坊区分隔成一个个四合院。这里显然是平民区，每个四合院都住着许多家庭。居民们相互打着招呼，热闹非凡。巷子里有许多小孩跑来跑去，相互嬉戏打闹。沿街还有一些小门店，售卖着各种吃食和生活用品。此外，还有各种挑着担、推着车走街串巷的小商贩。这坊里和坊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万金油找到一个相熟的人问道：“李大哥，今天看见白大侠了吗？”
那位李大哥随口回答道：“哟！是万金油啊！白大侠好像在米铺那里，怎么，又给他送吃的？”
“顺路看看！”万金油领着白华走向米铺，还顺便买了两个馒头。走到米铺不远处，他们看见路边坐着一个残疾的乞丐。他的四肢伸展明显不正常，似乎是被打断后没有接好。他满身污泥，衣服的颜色都难以辨认，靠坐在墙边。他的头发乱成一团，满脸胡须，目光涣散地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