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是我不如你
疯疯癫癫的样子,看上去不像是正常女子。
褚忆缓过神来,胡乱抹干净脸上的泪痕,还是有些哽咽:“之前没有,之后估计有了。”
谢初然:“……”
算了,疗伤重要。
现下竹林雅集还在继续,她一身鲜血过去难免会引起动荡。
谢初然绝对是以家族利益优先的人,她不是冒失的人。
“褚小姐,你可有认识略通医术者?”此时的谢初然面容苍白,手还紧握在手臂伤口处。
褚忆思索了一下,其实整个竹林雅集她认识的人就那几个。
谢初然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褚忆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她做点什么。
说起医术…
少女脑中灵光一现,原主母亲是医理世家出身,自小她和褚白都被耳濡目染了一些基础的医术。
虽说不上精通,包扎伤口却是不在话下。
“我兄长或许能帮上一点忙,只是他是男子…”褚忆有些犹豫。
她知道古人对男女大防极为看重,更别说谢初然是未出阁的千金小姐。
想必平常请脉都是要隔着纱布和屏风的。
谢初然现下顾不得太多,既然要顾及谢家的颜面,那有些东西是要舍去的。
况且她现在的状况也不适宜久拖,她摇头道:“无妨。”
褚忆自然知道事情紧急,她转身刚走两步,又折回来了。
谢初然正想出声,只见褚忆在溪边把双手洗净。
在谢初然的疑问中,褚忆又将褚曼吟一路连拖带拽拉走了。
像拎小鸡仔似的。
谢初然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她知道褚忆是不放心她和褚曼吟单独待在一起。
虽然她当时是下意识替褚忆挡刀,但她倒不后悔。
就当补偿她之前对褚忆的恶意吧。
褚忆手上抓着褚曼吟不放,内心感叹。
遗传了将军老爹的一身蛮劲,用起来还真不错。
平常揉面团也省力不少。
当然,想要蹂躏褚曼吟也是手拿把掐的。
轻松~
褚曼吟这个癫狂的状态,不适宜出现在竹林雅集。
褚忆把藕荷竹月叫出来守住褚曼吟这个疯婆娘,然后又把褚白拉了出来。
这一家子她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在褚白见到一手是血的谢初然时,一向如玉的他也震惊不已:“这是发生了什么?”
谢初然不语,褚曼吟毕竟也算是和褚白同父异母的妹妹,当着别人兄长告状,不是什么妥当的事。
褚忆撇撇嘴,她才不怕,按血缘来说,她和褚白才更亲近,而且这事确实是褚曼吟太歹毒。
“还不是褚曼吟干的好事。”褚忆翻了个白眼,随即又补充道:“多亏了谢小姐,不然我现在都已经躺在地上了。”
褚白拍了下褚忆的小脑瓜,训斥:“胡说!不准这样说自己。”
“兄长,这是真的!”褚忆气呼呼的:“你当时是没看到褚曼吟那副凶狠的样子,感觉想把我吃了!”
褚白沉思,说不震惊是假的。
褚曼吟平常虽蛮横了一些,但看上去也不是那样会行凶的人。
褚白回想起那日褚忆狂喷褚曼吟的样子,他扶额,这两人是早就结下了梁子。
本以为是姊妹间的小打小闹,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事。
谢初然可是谢家捧在掌心公主般的人物,发生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得回去找父亲协商一番,争取能缓和两家矛盾。
褚白叹了口气,那些都得等今日结束了回去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为她止血。
“谢小姐,冒犯了。”褚白敛下眸子,将褚曼吟的袖子掀开。
雪白的藕臂上是一道长长的血口,褚白感叹,幸亏伤口不深,谢初然这手…
褚忆递上一方白净的素帕。
反正是穆忱与的帕子,给他的女主角用应该不是问题吧。
褚白正愁没有纱布包扎,他拿过素帕包住伤口,再从衣摆处扯下一根布条交给褚忆。
“阿忆,我扶住帕子,你用这个绕一圈固定绑住。”
褚忆轻柔地按照褚白的指令进行,最后依旧是以一个完美的蝴蝶结收尾。
褚白和谢初然:“……”
褚忆丝毫没感觉到什么异常:“伤口暂时处理好了,可是谢小姐你的衣服…”
全是血,怎么见人…
她可是今日的大东家,不露面是不行的。
谢初然面色依旧有些虚弱,额间还有少许冷汗:“不碍事,我贴身侍女带着我的衣物,以备不时之需。”
褚白自知现在他的作用已发挥完毕,与两个女子待在一起有些不便:“你们且在这等着,我去唤人。”
谢初然点头,碎发随风扬起,绝美的面容显得无力:“多谢。”
看着褚白离去的身影,褚忆扶着谢初然靠在树下。
谢初然看着褚忆的侧脸,她笑得释然:“你今日的风头真盛,是我不如你。”
她心中惭愧,她竟然也听信了那些流言,以为褚忆是个德艺不馨的蛮横之人。
在穆忱与心中她要输给这样一个女子,谢初然是一万个不甘心的。
但今日褚忆那曲筝音,她自愧不如。
输给她不算丢人,自然,穆忱与看上她也并非奇事。
褚忆并不知道她已经联想到这一层次,更不知道谢初然对她的误解已经如此之深。
少女挠挠头,虽然但是,她只会熟练弹那一首而已,这都是她菜鸟面目的保护罩而已。
“谢小姐切莫妄自菲薄,论才情,你远在我之上。”褚忆实话实说。
褚忆看向她的手臂,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只是谢小姐,你今日为何舍命帮我?”
“并不是帮你,今日换做任何一个人处于那样的境地,我都会这样做。”谢初然的眸子清澈。
她虽不是什么胸怀大义之人,但见死不救的事她做不到。
“倒是你,那时竟吓得连连落泪,如雨珠般停不住。”
谢初然也没想到当时褚忆会那样惊慌,她打趣道。
褚忆其实也对刚才自己看到鲜血的反应有些茫然。
那一瞬间,她好像失去了全部感官,脑中只有一片猩红和耳边的哭喊。
外界的一切在她世界中都化作嗡鸣声,怎么也听不真切。
想必丧母之事给原主带来的创伤和悲恸是巨大的。
眼看着母亲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随鲜血一起流逝,对十岁的褚忆来说是如梦魇一般的存在。
杀害她母亲的极有可能是喻家的人,褚忆想要查清真相的心更加迫切。
不为她自己,她想替原主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