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是月儿的孩子
穆忱与一愣,好看的眉头轻皱,他怎么了?他也是被盛阳焱叫来凑数的。
“褚小姐似乎话里有话。”穆忱与还是那副冷淡淡的样子,看向褚忆的眼睛带着疑惑。
褚忆瞥了一眼长身玉立的男子,万年单身狗褚忆决定唾弃这个马上脱单的盟友,悠悠然开口:“你怎么会来这?谢小姐应该还在里边。”
赶紧走吧,这安然寂静的美景都被他毁了。
穆忱与闻言脸色一黑,语气格外冰冷:“我同谢小姐只点头之交。”
少年也有些恼了,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和谢初然关系匪浅。
褚忆直觉事情不对劲,她一个转头,只见谢初然面色苍白地站在不远处。
显然是听到了什么。
褚忆锤了下大腿,她就知道!
小说里男女主的误会就是这样产生的。
完了,谢初然不会以为她和穆忱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褚忆想起身去解释,可谢初然却转身快步离开。
褚忆瞪了一眼岿然不动的穆忱与,等着吧,马上你就追妻火葬场。
褚忆无奈,只得追了上去。
看着谢初然端庄装作无视发生般坐在宴席上,褚忆没法过去突兀地解释什么。
少女叹了口气,想要回到自己的位置,可偏偏有人叫住了她。
“这是哪家姑娘,本宫觉得眼熟极了。”平南王妃望向一侧的谢母,开口道。
谢母有些难为地开口道:“褚太尉的嫡长女。”
名声奇差。
褚忆端庄行了一礼:“小女褚忆,见过平南王妃。”
平南王妃恍然,眼底划过一抹沉痛:“是月儿的孩子。”
当年月儿还为她疗过伤,如今却天人两隔。
战场上懂医术者寥寥,是她用自己的医术救了许多人。
月儿那样的女子,在死尸遍地的战场上都毫不畏惧。
她当之无愧是女子中的佼佼者。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最终她却在天子脚下丧命。
任谁都唏嘘不已。
“好孩子,可懂琴棋书画? ”平南王妃望向她,眸子中的期待不言而喻。
谢母在一旁欲言又止。
平南王妃常年在外,不了解京城中的事,更不知褚忆的秉性。
可谢母也不好扫了她的兴,只得按捺下来。
褚忆正想拒绝,一侧却传来清脆的声音:“ 褚小姐才姿卓绝,想必是不屑与我们相争的。”
是谢初然。
褚忆对上她直勾勾的眼神:“ ……”
好大的醋味。
藕荷竹月在一旁差点急坏了。
虽然小姐名声不佳,但今天要是再出什么丑,褚家的脸都要丢光了。
前有一个褚曼吟就够大家看笑话的了。
现在小姐完全是骑虎难下。
眼见谢初然又要出声,上座的谢母开口制止道:“初然。 ”
谢母也奇怪,往日端庄乖巧的女儿今日怎么带着锋芒。
褚忆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货色:“谢姑娘说笑了,只是妹妹才艺不佳,恐污了众宾客的耳朵,不像姐姐的月琴,一曲清音让人心生向往,妹妹自然是羡慕极了。 ”
我茶不死你。
谢初然不罢休,紧追着:“也不知今日有没有幸,能见识一番褚妹妹的才情。”
她日日在家琴棋书画,难道在穆忱与心里还比不过一个蛮横无礼的泼皮?
周围众宾客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躲在暗处的褚曼吟也攥紧了拳头,脸上是藏不住的讥讽和冷意。
有褚忆那废物垫底,她今日就不算最劣的。
一侧褚白沉稳的目光投去,他想说什么,却知道不合时宜。
不说今日平南王妃在场,就是大东家谢家的话也不好驳。
褚忆笑了,她丝毫不胆怯。
毕竟,任何困难都可以克服她。
开玩笑的,褚忆自然有些底牌的。
看来今天谢初然不看她献艺一下是不甘心了。
出来混谁没点小手段。
“王妃在上,小女略懂一些筝音。”
褚忆姿态优雅,笑盈盈地望向上座,酒窝在脸颊上若隐若现,煞是好看。
平南王妃闻言挥挥手:“来人,去把我上好的玉筝拿来。”
谢母也有些不可思议,这褚忆莫不要打肿脸充胖子。
要是毁了谢家精心准备的这场竹林雅集,她不会善罢甘休。
褚忆手指轻抚在玉筝上,拨弄两下熟悉手感,一旁的谢初然冷眼相对。
少女勾起琴弦,空灵的琴音响起,清如天籁,又旷若远山。
此曲一出,衬得周遭各色舞乐尽成了庸脂俗粉。
筝音在高处急速落下,指尖流出的乐声悲戚不已,沉重的痛感徐徐蔓延包裹了在场每一个人,
抓不住的阳光,追不上的风,飘渺如空中丝絮,如泣如诉,一切都苦涩极了。
在最低处时,一缕箫声逾树而来,虽因距离较远听不真切,但音韵轻灵,令人陡生涤尘洗俗之感。
褚忆心中一颤,附和上悠然的箫声,指尖琴音的忧郁哀戚如潮水退去,二人互作点缀,天地间的万籁都发出了和谐的鸣唱。
一曲毕,众人还沉浸在乐声中难以自拔,谢初然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
少年就那样静静的走过来,手中执箫,身姿笔挺,神色平淡,眸光清冷疏离,仿佛云巅之上覆着皑皑白雪的山峰,让人难以接近。
谢初然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心有不甘。却在与褚忆对视的一瞬间垂眸。
这一曲,弹得是极好的。
藕荷率先反应过来,拉着竹月鼓掌称好。
褚曼吟眸光中带着怒火,指尖狠狠嵌入掌心。
这废物怎么可能弹这么好?!贱人!竟然和穆忱与和鸣…
狐媚子!
女人目光阴暗地落在褚忆身上,不愿看到接下来的场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众人也醒过神来连连赞叹,连谢母望过来的眼神都复杂难辨。
平南王妃抹了抹眼角,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细微颤动:“好孩子,到本宫这来。”
褚忆起身乖巧向前走去,平南王妃扶上她的脸颊,眼神带着悲痛:“月儿要是能看到你如今已亭亭玉立,不知有多高兴。”
刚才褚忆曲中的悲切她听得一清二楚。
幼时丧母之痛,岂是旁人能切身感受的。
“母亲教导小女这一曲筝音时的音容笑貌,小女至今无法忘怀,每当小女思念之际,抚上一曲便能心情畅然。”
褚忆好看的眉间露出伤感,无不是对母亲的厚重思念。
平南王妃笑了,眼底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好孩子,月儿在天之灵定会佑你一生平安。”
平南王妃虽不精通曲艺,但她知道这曲子的熟练程度,没有日积月累的弹奏,是远远达不到的。
褚忆点头,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眼睫垂落:“借王妃吉言。”
来古代两天,给褚忆都干成影后了,这小泪珠贼老给劲。
平南王妃又将目光投在了立于一旁的穆忱与,看向谢母:“这是穆家的老二?”
谢母笑着,眼神却飘过下座的谢初然:“正是。”
平南王妃心下了然,想必这穆家老二与谢初然早有结缘。
她虽不了解京城新鲜事,但世家大族之间的羁绊,她是有些风声的。
“没想到今日还能听到筝萧和鸣,真如高山流水般令人心旷神怡。”平南王妃赞叹道。
可沁人心脾的又何止两乐合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