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蔡经，你别做好人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汴京竟然是一个可以同富贵，也可以同患难的城市。
死是最容易的，难的是好好活下去！
“韩易，张克，朕后悔了，这个钱，朕绝不让大户们赚走！”
朝廷有钱，朕留着以后搞民生，搞公共建设，征兵，给英雄们发奖金，不香吗？
好不容易搞到的钱，给奸商们赚走，不可能！
“陛下，那您刚才是什么意思？”
“把蔡经给朕叫过来，该他主业发挥的时候了。”
“是！”
蔡经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儿七上八下的。
他上次单独来这里的时候，赵皓告诉他，你要是不想做个好人，你就别做人了。
他到现在还把这句话记得很清楚。
“蔡爱卿，朕问一下，我国有没有类似什么战争期间，商户们哄抬物价会被重罚款的条律！”
“没有。”蔡经对法律条文背得很清楚，他随后还补充道，“汴京已经百年没有战争了，战争期间哄抬物价，之前都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发生！”
“哦，朕知道了！”
赵皓算是大概有底了，也就是说这件事，法律确实无法给大户们定罪，这个空子他们算是钻得很有水平了。
“蔡大人，朕记得你上次不是给我出了几个什么搞钱的主意，你还记得吗？”
“臣没出过主意吧，我都忘了。”
蔡经赶紧否认，皇帝今天不会是特意来翻旧账的吧。
这么久了，他也算看出来了，咱们这个新皇帝，那是把老百姓当心肝宝贝的宠，碰之就是触他逆鳞。
“你想欺君？”
蔡经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印铜钱那个主意？”
“不是！”
“那……向老百姓征收粮食？”
“对，就是这个！”赵皓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道：“这个，朕，准了！”
“哈？”
蔡经难以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皇帝变性了！
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
“蔡经啊，我觉得人还是应该发挥自己的长处，让你当个好人，太为难你了！”
蔡经冷汗已经下来了，他赶紧道：“不为难，不为难，我会尽量，不，我一定能做个好人的，请陛下再给我机会。”
赵皓翻了个白眼，你想金盆洗手做个好人，那谁来帮我给大户们穿小鞋？
“三天之内，城中大户们手上的粮食，你安排下面的人给我全部买上来，朕只会给你原来市场价的一倍！”
让人家一点儿不赚，还是有点过分，赵皓也不想把大户们逼急了，毕竟狗急了还会跳墙呢。
“就……这样？”
“不然呢？”
蔡经还以为是什么事，他算是终于听懂了，原来皇帝是想对城中哄抬物价的大户们出手。
您早说啊，把我吓死了！
我还以为你要对我出手呢。
“有难度？”
“怎么可能，简单，臣会安排文官们挨个去他们家中喝茶。”
武将不方便去老百姓家里，文臣还是方便的。
至于喝茶该说些什么，蔡经下面的人那都是经验丰富。
“还有，此事虽然交给你，但你不能纵容手下贪污，我要是知道……”
蔡经赶紧保证道：“臣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蔡经确信了，皇帝还是没变！
最后蔡经把这件事办得很漂亮，他甚至没花朝廷一分钱，就把粮食都收上来了。
当然了，他也没有欺负大户。
事实证明，蔡大人愿意把心思放正道上，那也是很有水平的。
大夏朝的禁榷制度是很严格的，比如盐铁只允许国营，不允许私人经营。
但这不是绝对的！
比如入中法有过规定，特殊时期，朝廷是可以向商人讨要驻军需要的物资，然后朝廷再给他们类似盐引作为补偿。
盐引：政府发给盐商的一种食盐运销许可凭证，盐引会同时规定好数量，价格，以及税。
比如，这一次，蔡经就用了此法。
他向商人们承诺，你们把粮食都给我，我给你等价（哄抬以前的正常价格）的盐引。
战争结束之后，商人们可以用盐引兑换成盐去卖，利润也是很不错的。
至于蔡经下面的人是如何做通商人工作，让他们主动放弃赚二十倍利润的大买卖，比如。
“你私营的东西再好赚，能比得上和国营搭上线，你们以后可都是卖过盐的商人了，眼睛不要只盯着眼前那三瓜两枣的！”
“小心把钱赚了，但是路走窄了，就不值当了。”
卖过盐了，这就等于政府背过书了，这对商人来说等于增加了他们的信用，以后做什么买卖都会更容易。
“目前正是国难当头，连朝中官员们都有买不起粮的，他们不少人已经对陛下建议，不如就直接征集你们手中的粮食。”
“是我们蔡大人死谏！陛下这才没有真的同意！”
“宰相大人说了，商人们也不容易，您总不能怪人家判断对了形势吧！从长远看，这也说明了商人们是相信朝廷能解决当下危机的。”
这算是威胁了，告诉他们这次做得太过分了，已经引起了公愤，尤其是大部分官员们的不满。
老百姓还是怕官的，当官的以后不给你好脸，未来你什么生意都做不下去。
最后就是暗示他们，我们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给你，直接零元购的征集，但现在，我们还愿意给你等价的东西作为交换，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
至于那些奉承的话，那都是必要的人情世故。
“草民愿意听从朝廷一切安排！”
如此大棒加甜枣的约谈，就这么让事情完美的解决了。
朝廷不花一分钱买到了粮食；大户们有了盐引，以后也不愁没钱赚；老百姓们也可以买到正常粮价的粮食。
如此三赢，赵皓只能直呼牛逼！
……
面临粮食危机的不止是赵皓，女真这边也正为此事头疼。
“周边50里的州县已经征不上粮了！”
“为何？”
“其一是因为北方这两年一直在打仗，良田荒废了不少，粮食本就欠收。其二是很多老百姓跑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老百姓们也不都是白痴，留了个空屋子给女真人。
房子你们随便进，你能找到吃的算我输。
“老百姓们在使心眼儿呢，再往远点去征集，我去杀了他们，屠杀的人多了，他们自然就把粮食交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