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藏经楼上的旖旎
随春生眼神一凝,左承志更是一脸的匪夷所思,不过还是在对方的怒目下乖乖的退出了藏经阁。
“你小子也不知道是走的什么狗屎运,怕是过了几天老子得喊你一声随将军了。”
左承志小声嘀咕着,手忙脚乱的将那扇破门关好。
随春生不知这女人在耍什么花招,从某些往事看来,这女人惯会使一些阴毒的心思,自己当年可不就是被骗的晕头转向,险些害死几位世叔,还让魏大哥瞎了一只眼睛。
不过他现在并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缓缓上楼。
叶青梅没有再看他,只是盘膝坐在櫞栏边上,旁边插着一柄锋利的短刃,屏气凝神,呼吸吐纳。
女子一袭红衣,近看才知道大量的鲜血早已浸透了长袍,而那伤口来自白皙的后背,映入随春生眼帘的是一道狰狞可怖的创伤,他分不清那是被刀剑所伤,还是某种恐怖的力量。
血肉外翻,几乎深可见骨,伤口之大已经不能用宣纸上绽放的梅花来形容了,那分明是一朵璀璨的荷花。
究竟是何人这般不懂的怜香惜玉,这副吹弹可破的美背,就这般糟蹋了!
随春生微微皱眉,这女人当真比寻常男子还要要强。
“害怕了?”
女子糯糯道,仿佛丝毫不觉得此刻裸背在一个男子跟前是一件多荒唐的事,即便她此刻在心里骂了自己无数遍!
自己这是在干嘛!疯了?
算了,看都看了!
随春生没有说话,叶青梅却鬼使神差的笑道:“只怕伤口愈合,要请来上好的刺墨匠,为本世子刺青了。”
“你说本世子应当刺什么图案才好?”
随春生微微一愣,旋即接过女子递上的药膏,冷冷道:“殿下爱纹什么便纹什么,何需问在下。”
叶青梅有些不悦,强忍药膏侵入血肉带来的刺骨疼痛,加重语气道:“我让你说!”
少年余光扫向一旁的匕首,忍住这绝佳的复仇机会,稳住手上的动作:“殿下千金之躯,今日又在金龙寺里浴火涅槃,所以就纹……”
“凤凰?”女子心喜打断道。
随春生摇了摇头:“金龙吧。”
叶青梅瞬间懵了,旋即竟失声骂道:“你放屁!”
“没有。”
“……”
女人被气到了,紧绷的肌肉瞬间扯动了伤口,刺骨的疼痛在叶青梅额间渗出一片细小的薄汗。
“殿下最好不要乱动,在下的手一向不稳,万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那就罪过了。”
叶青梅不怒反笑:“没关系,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不过我想好了,就纹一只燕子吧。”
“……”
“嘶~你找死!”
对方突然加重的力道,饶是叶青梅也不由得疼出声来。
随春生神情复杂的回过神来,道了声歉。
这不得不让他有些多想,不过自然不是什么男女之事,难道这个女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之前因为某种特殊原因,除了北燕内部的嫡系心腹,自己从来不卸面甲视人,难道女人的直觉当真那么可怕?
良久,随春生仔细的将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伤口之上,即便再如何小心翼翼,但是炽热的手背还是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对方紧绷的肌肤之上,引来女子一阵低不可闻的娇哼。
楼外大雨倾盆,可楼内却陷入了某种妙不可言的旖旎,只是少年却分不清究竟是女子红衣红些,还是那张精致的小脸更红。
“在下刚好懂的一些祛腐生肌的偏方,殿下或可不必忧虑。”
随春生试探性说道,同时思忖着这或许是一个借机混入燕北王府的好时机。
但他需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而不是一蹴而就,先不说燕北王府豢养的暗探并不是吃素的,眼前这个女人能世袭罔替下一任燕北王自然也不可能是什么庸俗。
叶青梅轻哦了一声:“当真有如此偏方,你又怎会落魄至此?即便不能成为富甲一方的商贾,也必定是小富即安吧。”
女子声音有些阴阳怪气,便是连她自己也察觉到了,这实在不符合自己以往的性子,但却不知道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自何处。
“药材难觅罢了。”
“待会我会将药方写给殿下,殿下自可差人去寻。”
两人的试探一触即逝。
随春生将药膏敷好,缓缓起身欲退出房间。
叶青梅微微皱眉,望向少年下楼的背影,心情实在欠奉!
这小子居然如此傲慢,哪里有半分囚徒的样子,她虽不喜十六州那帮自诩博学多才的世家公子在自己面前低头谄媚,但同样也不许世间男子比自己还要傲慢!
便是她那个在庙堂江湖上毁誉参半,凶名止啼的大兵痞老爹,在自己面前还不是要摆出一副父慈子严的样子?
“站住!”叶青梅怒道:“你的礼教,在这个世道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礼教?呵呵。
你这婆娘,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谈礼教?
随春生会心一笑,依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多谢殿下提醒。”
如果不是出于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自己一定会一掌将这个傲慢臭小子拍死,叶青梅发誓。
“你以后不是囚犯了!如果你想,以你的身手可以到我北境军撼山营中当一名锤拱校尉。如此,本世子或可饶恕你的傲慢无礼。”
撼山营?这是当年春秋国战中,唯一能克制北燕铁浮屠重甲骑兵的部队,也可以说是大楚专门为铁浮屠准备的。
北燕铁浮屠所配甲胄,分内外两层,内层锁子甲,外层鱼鳞甲,甲片共计一千八百多枚,人具铠,马披甲,远远看去如铁铸佛塔一般,是光让寻常士卒看了都胆寒的存在。
而撼山营,营中设大戟士和持锤重骑各两千,而当年大楚撼山营主将曹文銮正是靠大戟士斩断了铁浮屠战马的马腿,在用重锤于走马川上生生锤开了铁浮屠百战百胜的赫赫威名,更锤出一道北燕灭亡的口子。
撼山营持锤重骑各个都是各营中膂力惊人的悍卒,手持一对八棱亮银锤,两锤各重八十斤,一锤下去,饶是冠以刀枪不入的铁浮屠,也被砸的吐血三升,五脏俱碎。
听到此话,随春生却没来由的想起了刚才将那改造人直接举起,抛砸的画面,敢情这女人把自己当成了抡大锤的莽夫?
“多谢殿下的美意,修长城或许更适合我。”
其实这已经远超随春生内心的预期,如果能进入北境军,这无疑是接近燕北王府绝佳的好机会。
但现在时机不对,如果在这个场合,以这般身份进去了,必然也不会受到重视。
所以随春生,打算来个一拒二拒再拒,如此才能待价而沽,将自己卖个好价钱。
“你当真这般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