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并列第一

    计生突击活动激起的小浪花很快被政府的日常工作淹没，大家该下乡的下乡该出差的出差该在家办公的呆在家办公。

    马上要元旦节了，这天，何聪慧又有幸坐刘栏山的车陪刘乡长下乡。

    “小何，你知道吗？听说元旦节，乡上要举行象棋比赛。”刘栏山问何聪慧。由于刘栏山总是陪领导下乡，消息比绝大多数乡干部都要灵通。

    何聪慧老老实实的说“没听说过，不知道啊。”

    “我也是前天陪李乡长和李秘书下乡才知道，我听到李乡长吩咐李秘书搞过象棋比赛方案，并且规模要大，要全乡性的。”

    “我也听说了这事。”刘乡长说：“李秘书还问我，这规模要大到什么程度为好，我当时一告诉他，既然李乡长说要规模要大，那当然越大越好了，最好是全乡各村各单位都要参加，不然称不上全乡性的。”

    “哦，那小何要努力了，你象棋下得那么好，拿个名次应该不在话下，乡政府里我看也就你和李乡长下棋最厉害了。”

    “哦，李乡长蛮厉害？”何聪慧有点诧异，李乡长会下象棋他是知道的，政府院内哪个不晓得“马走日象飞田”，都晓得下两手，但李乡长下棋厉害他是第一次听说。

    “反正我下他不过。真的！”说到真的时，刘栏山特意加重了语气。“我跟他下过，就在我家，连输三盘，和跟你下一样，输得很快很惨。”

    “想不到小何也是象棋高手啊，那就到时候看小何与李乡长两大高手龙虎斗啰。”刘乡长调侃了一下，他知道刘栏山下棋还可以，也知道何聪慧比刘栏山厉害，更知道李乡长象棋水平在政府院内是一骑绝尘的存在。但没想到在刘栏山眼里，这个小何的水平可以与李乡长有得一比。

    果然，下午下乡回来，几张散发着油墨香味的纸张就插在每个乡干部的抽屉里。何聪慧抽出来一看，是个“关于印发《团结乡庆元旦象棋比赛活动实施方案》的通知的文件，文件里写到。

    “为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让大家过个快乐祥和的元旦节，经团结乡党委政府研究，决定在元旦期间举行象棋比赛。报名对象为只要拥有团结乡户籍或在团结乡长住半年以上的都行。”

    看到这里，何聪慧暗暗咋了咋舌，果然是全乡性的。再一看，后面规定了比赛人数，每个村或单位最多报三人，职工人数在20（不含20）人以下的机关单位可以组成联队报名参赛。这就意味着除了各村可单独报名外，就是乡政府、团结乡学区、团结乡林业办可以单独组队了，其它单位如信用社、水管站之类的小单位只能组成联队了。

    何聪慧暗暗算了下，这样的话全乡大概能组成十二支队伍。至于各村各单位怎么选出参赛的三名选手，是采取推荐方式，还是指定人选，还是搞个内部选拔赛，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比赛设团体一二三名和个人一二三名。团体一二三名分别奖励500、300、200元每队，个人一二三名分别奖励100、80、50元每人。

    团体赛采取淘汰赛，每一轮都是采取抽签决定对手，直至决出三支队伍后，再采取循环赛，按积分决定一二三名，每赢一盘计1分，和棋各计05分，输棋不得分，比赛时间和地点由比赛双方自行商定，但必须在元旦前比完。

    个人赛分两个阶段集中进行，第一阶段为淘汰赛，比赛双方抽签决定，一盘定输赢。胜者进入下一轮，继续抽签决定对手，该轮轮空者抽签选择本轮胜者比赛，赢了进入下一轮，输者淘汰出局，直到决出四强。四强后也是抽签决定对手，下三盘决出决赛选手。决赛同样是下三盘，淘汰过程中轮空者自动进入下一轮。

    何聪慧研究了老半天，终于把文件整明白了。但还不知道乡政府内部三名选手怎么确定，估计会采取选拔形式。但不管怎样搞，他对能进入前三名代表政府参赛是充满信心的。

    第二天，政府内部搞选拔赛的方案很快出来了，与前一个方案大同小异，不同的是为了提高大家参赛积极性，方案规定只要报了名的就发20元报名费，这也是为了关心大家福利。

    大家都高呼“领导英明，领导万岁”，于是几乎所有干部职工全部报了名。管他会不会下，20元啊，两天的工资啊，不报白不报。“到了正式比赛，管他对手是谁，我直接弃权认输。”那些不会下棋的人都这样想。

    他们这样想这样做，领导们也不以为意，反正图的就是一个乐呵乐呵，领导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乡政府的内部选拔比赛很快就决出了四强。不出意外，何聪慧、李乡长顺利进入了四强。令何聪慧没想到的是胡华辉也进了四强，“不知报到那天下棋，他是隐藏了实力还是轻看了我这个对手”何聪慧在心中暗想。另一个进入四强的是肖青芳，何聪慧的师兄。而刘栏山早早就被淘汰了，甚至没能进入八强。

    半决赛在何聪慧对胡华辉、肖青芳对李乡长之间进行。胡华辉对何聪慧说：“我知道自己不是你对手，但也不想自动弃权，你也不要大意，报到那天我连输五盘我也有点意外，可能你的棋风克我吧！”听到他这样说，何聪慧也认真起来，又想起了“农校四强”这个心结。

    三年前，何聪慧进入东河农校的第一个学期，农校举行了象棋比赛，何聪慧本着对象棋的热爱和初来乍到农校的热情，毫不犹豫就报了名。

    首先进行的自然是淘汰赛，也是一盘淘汰制。结果何聪慧在车马炮对对方单车的情况下，一招瞎眼棋被对方偷袭成功，真正的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第一轮就被淘汰了。

    捡了便宜的那家伙最后成功杀入了农校四强，后来他告诉何聪慧：“你要是不下瞎眼棋的话，应该能进入决赛，我感觉半决赛的对手水平比你差多了。”那是走出农门的何聪慧第一次参加这种正式比赛，结果却惨不忍睹，气得何聪慧甚至连学校的象棋协会都拒绝参加了，虽然会长在亲自见识了何聪慧的棋力后再三邀请，何聪慧都断然拒绝，丝毫不带商量的。这次比赛也成了何聪慧的一块心病，一直无法打开。

    毫无意外的，一旦认真起来的何聪慧势不可挡，率先进入了决赛，胡华辉虽然竭力抵抗，还是0：3输掉了比赛。倒是肖青芳，居然从李乡长手上拿下了一盘，是以1：2输掉比赛的。

    到了决赛那天，大家都拥到了会议室，不管会下棋的还是不会下棋的。

    何聪慧很少经历过这种场合，不知是怯于李乡长的威势，还是不适应成为现场众人瞩目的焦点。反观李乡长，久居上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一盘，何聪慧输了，用刘栏山的话来说，输得很快很惨。“何聪慧居然输了，好久没尝过输棋的滋味了。”

    “李乡长果然厉害，看来大家还真不是下业务棋啊，我要认真下了。”何聪慧心中暗想。

    李乡长可不管何聪慧的那些内心戏，迅速摆好棋子，开始了第二盘棋。这一盘棋，何聪慧认真起来，妙手连连，十多步之后，李乡长已是左支右绌，难以为继，又下了十来步，李乡长果断认输。“小何还真是厉害啊，刚才那盘是留了手吧！”

    “没有没有，李乡长才是厉害，刚才那盘我只是下了一步缓手就被你抓住了机会，一直到被将死也没缓过气来。”何聪慧谦虚的说。

    第三盘又开始了，这盘又轮到李乡长执红先行，他也见识到了何聪慧的厉害，再也不敢不小觑，采取稳扎稳打，一心求和。下到最后，形成了何聪慧单车对李乡长士象全的局面（附棋形图）。

    “小何厉害，不过这盘和了吧？”李乡长试探着问。

    “和了和了。”围观的刘乡长说

    “和了和了。”肖青芳和胡华辉也说，“单车难破士象全。”

    何聪慧面现难色，想了一下，最后一抹棋盘，也说“和了。”

    最后经领导，不，是经组委会集体商议，何聪慧和李乡长并列第一，每人奖励100元。肖青芳和胡华辉分列二三名，分别奖励80元、50元。由李乡长、何聪慧、肖青芳代表团结乡政府队参加元旦象棋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