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者自述(4)
“先让他自己写下放弃继承权的东西,在把他带过去。”这是一道平静的女音,“他才十二岁,是不是太小了一点。”这是一道犹犹豫豫的男音。
我坐起身时,弦月望就站在门口。那一对夫妇就那么看着他,眸子里面带着我不懂的东西。
“我记得你打排球吧?”女人问出口的时候,都有几分犹豫。锋利的刀子抵在我掌心,有点疼,流了血。
“自己写下这份东西,我们就不为难你。”男人放了两张纸在我面前,一张空白,一张是打印出的继承权放弃书。
弦月望没什么表情,站在离我不远的窗口,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白衬衫上。他很漂亮。
本来就是对我没有用的东西,就算放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还是对弦月望受宠的程度感到诧异呢。
一笔一笔的写,白纸上留下的是工整又漂亮的字迹。只是泪珠一滴滴的不自觉滑落罢了。
毕竟在这个圈子里面的谁都不知道,继承权相当于一道保命锁,能够更方便的活下去罢了。
弦月望走了过来,他并不关心桌子上的纸张,即使那上面东西直接确保了,他会是这个偌大的家族的家主。
“宝宝先睡一觉吧,哥哥永远爱你。”弦月望平静的伸出手,手上是一方纯白的麻纱手帕。
被药晕过去之前,我其实并不了解之后会发生什么,也对之后自己的人生从来就没有期待过。
我只是想活着,即使是像野狗野草一样的活着。
醒来时,我已经被绑在木架上。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已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了。
纹身是很痛苦的事情,至少无麻药的纹身是这样子的。刀子割开皮肤,往里面掺杂着一些刺激性的染料。
疼,特别疼,疼的像是要死掉了一样。“哥哥,呜呜呜……哥哥,我好疼!”在意识模糊的时候,人会不自觉的向最亲近的人求救。
这个纹身是不一样的,至少它是真正的折磨。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一次次被划开背上的肌肤,染上各种各样的染料。
在无麻醉的情况下,被铁链锁住四肢困在床上。鲜血点点滴滴弄脏了身上白色的衬衣。
“哥哥……救救我……”疼到瞳孔都失焦的时候,无忧感受到了一只温凉的手轻轻搭在额头上。
纹完身不是结束,我确实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被扣上氧气罩,丢进冰水中。伤口往外渗着血。
那是一点点的知道自己可能会死的感觉,尤其是我想要活下去。是血液在往外流的感觉。
指尖摸索到一个封着的东西,顺着水流被席卷出去。不想死掉,我还没有活够呢。要好好活下去。
跪坐在草地上,咳出了血和喉咙里的水。背上被血染的通红,狼狈不堪又有点可怜。我得活下去。
强撑着站起身,要逃离这里,不然会轻而易举被抓回去的。这是我所不希望看见的一幕。
我终于有机会真正的透过我的视角去看外面的世界了,而不是隔着一层车窗玻璃,匆匆忙忙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