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者自述(3)
“宝宝喜欢雪吗?”弦月望坐在庭下的走廊上,手里抱着暖手的炉子,在此刻才显出几分病气。
“喜欢。”我下意识回答,却也没有靠近他。弦月望或许正是在为了这个而生气,至少他并不开心。
“过来。”弦月望盯着我伸出手,分明是妥妥的命令的口吻。“他们说,叫我别靠近你,免得渡了寒气。”
弦月望第一次用那么恐怖的眼神盯着我,虽然我没有害怕,但是依旧觉得心里不算舒服。
“好好好,宝宝,不乖的孩子会受到惩罚。”弦月望只是笑,笑着进了屋。我不懂,不懂他的意思。
可是半夜弦月望高烧不退,病弱的倚在床榻上,勾住一抹浅浅的笑,注视着我被父母压跪在他床前。
“不怪阿忧,阿忧还小,他只是爱玩雪罢了。”虚浮无力的话,轻飘飘把他病了的原因归结在我身上。
我还没来得及辩驳,就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被打倒在床边,额头磕着了桌角,流了血。
“宝宝,你得懂,只有我才会护着你。你只能听我的话,你只能是我的。”他起身,在大雪天里撑着伞走到我身边。
即使是我因为他的缘故,跪在庭院里深深的雪中。弦月望,是个糟糕的家伙。
他确实是高热难退,而我为了他活下来,赤着身子在大雪里把自己冻到发抖,钻进他怀里给他降温。
弦月望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的眼前。他对我是极好的,我也是深刻的知道这一点。
“宝宝,记着,你只能听我的。”他身上热的很糟糕,怀里抱着我,明知道这种来来回回的降温,我的身体受不了也没有阻止。
“真好啊,你在和我一同遭受病魔的摧残。”弦月望到底是退了高热,温柔的搂着我,纵容我睡在他床榻上。
他温柔的告诉我,这一场高热,是他在雪中坐了三个小时换来的。他告诉我,阿忧,你只能够听我的。
“弦月望,我听你的。”在他有起身去雪地里的趋势之前,我到底是低下头了。弦月望是很奇怪的家伙。
弦月望病愈没几天,父母带来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眉清目秀和我年纪相仿,性格也是天真而又娇憨的。
父母说,那是弦月望的未婚妻。所以我低下头,叫了她一声“嫂嫂”。
那姑娘不太爱和哥哥待在一起,尽管哥哥温柔有礼,又很会哄女孩开心。她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即使我是一个冷冰冰的闷葫芦。
她坐在秋千上,要我推秋千。笑得很快活,叫我“无忧”。她好像比起喜欢哥哥,更为喜欢我。
在她温柔的捧着我的脸,亲了一下我的眼睑时,我突然察觉到一股寒气。回头一看,弦月望倚在门上,冷冷的看着这边。
弦月望绝食了两天,换了取消这门亲事,换了那姑娘日后再也不允许登门拜访。
而那两天,他把我关在他的房间里面。他没有吃东西,也抱着我,不允许我吃。我不理解他。
弦月望没有回答我这些,他只是摸着我的背。“宝宝,等这件事过去了,你来给我推秋千。”
弦月望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他倚靠在秋千上,示意我推。我本来年纪就比他小,力气自然不够。
但是他突然松开手,跌进秋千周围的芍药花丛。我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直到我被一巴掌呼在地上。
弦月望当着父母的面,摔进了花丛。那么推秋千的我,就是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我被丢进了无光的屋子里,关着。本来就被迫陪着绝食了两天,还没有缓过来,就又被罚了。
在朦胧的月光下,在我被饿晕之前。弦月望推开了门,他的手落在我唇间。
“宝宝,你别让我不痛快。我不痛快了,你就别想好过。”弦月望的怀抱里甜腻糖果和苦涩药草味道夹杂,让人有些犯恶心。
在我意识模糊之际,好像有什么软乎乎的东西贴在了我唇上。与之而来的,是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