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各怀心思
果然，在走出去更远之后，久久不曾开口的唐牛才再一次说道。
“之前我就觉察到不对，只可惜同样被巨大的诱惑给迷得失了警惕，最后才被他们一起拉到了这里！”
随后，他才把自己的经历慢慢道来，方小楼也算是又一次见识到了那个唐家人的无情。
唐牛的父亲是唐家第七代人中的老大，按照这个家族的规矩，每一代的长子，才有资格继承已经存在了几百年的唐家秘术，其他人只有资格学些传统功法。
至于唐家秘术，则是种不常听闻的阴遁术。
阴遁术是太乙神术中的一种，与阳遁术合称，而唐家源自于远古时期的一个偏僻门派太乙数统宗，因未知原因湮灭，留下了阴遁术一门部分残留。
唐牛是第八代长子，之前并不知道太乙神术甚至阴遁术的存在。
他父亲是在其三岁时一直外出未归，生死未卜。
直到唐牛七岁时，他的爷爷，也就是唐家六代传人，悄悄地把唐门秘密告诉了他。
并在随后几年身体有恙即将不治之际，把阴遁术中的龟息术教给了年仅十岁的唐牛。
而他早在七岁时，就被爷爷告知，要假装生性懒惰，不知勤于修行，对于唐家的传承功法进步缓慢，方可逃得一条性命。
尽管那时的唐牛尚小，并不理解祖父的警示有何意义，但出于孝心，一直牢牢守住了秘密，并坚持悄悄习练龟息术。
果然，在爷爷去世之后，唐家人开始虐待他。
并且屡屡以暴力试探，借以证明唐牛的确再无其它技能藏身，才算是被唐家人彻底放弃管教。
他们却不知，唐牛的龟息术并不需要像寻常功法那样日日练习，只需要在入睡前念动心法就能自主运转。
要知道唐家人对他的种种试探，就是往死里折磨他，就是要验证其是否只有当时的武者一级实力，且屡次皆被打得奄奄一息。
试想如此非人的磨难之下，唐牛怎么可能对那些唐家人怀有亲情。
这一次他被家族派来参加首次的秘境潜入行动，并非是唐家人心中突有不忍，不想舍下唐牛孤零零留在人世间。
相反，在七年前潜伏到此地之时，被排斥在诸多准备措施之外的他，就几次暗地里发现了唐家的一些秘密。
这个秘密唐牛并没有当时解释清楚，而是只跟方小楼提到了不堪往事的种种。
如今的唐牛已经十九岁，比十三岁的方小楼年长将近六岁。
难得有人肯听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心中苦楚，所以丝毫没觉得自己暴露了家族中隐秘，只顾得把满腹辛酸事尽数倒出。
两个人就在他的痛苦回忆里走到了山脚深处，方小楼对此间一无所知。
但只需望见这里的方圆几里都不见人为痕迹，就知道了这处位置乃是人迹罕见之地。
这个时候他就有些后怕了，因为他想到了唐牛可能的杀人灭口。
好在唐牛把心中悲苦说出来后，似乎转眼就恢复了理智，却也看出来方小楼深深地忌惮之念。
于是他笑道：“小楼兄弟，放心吧，目前的你对我没丝毫的危险性，况且好歹你我之间互救过对方，我心再是歹毒，也不可能把你视作灭口的对象！”
方小楼的年纪虽小，却拥有着同龄人所不具备的成熟。
因而他也佯装笑道：“那就多谢唐兄了！不过，你认为我们还有继续在一起的必要？你我既已安然脱身，不如就此分开吧，我迷迷糊糊被卷到了这里，还不知家人怎么样了，需要寻路回去探访一番！”
唐牛仿佛知道对方的心内不安，只是哈哈大笑。
“别怪哥哥我心狠，告诉你一些现实，我想你的来历应该不属于城溧大陆，因为你口中所提及的几个地方闻所未闻，想来是来自于其它大陆！但是，你知道城溧大陆有多大吗？”
这一次方小楼没做假，他是真的从没走出过出生的那片山脉，对外面的世界了解极少。
也不等对方回应，唐牛继续道：“城溧大陆方圆几许我也不知，但我知道从南至北、自东而西均需要车马的十年光景才可一个来回。”
“这还仅是已知的城溧大陆面积，你若是坚持寻找回家的路，恐怕是此生无望了！”
看到了方小楼脸上显现出来的落寞，唐牛忽然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兄弟，不如以后就跟了我，我们再行尝试一下是否能潜入即将开启的秘境。如果得成，你我前途大好；如若不成，哥哥我索性就帮你成全了归家心愿，随你一同去寻找那个什么凤栖山脉！”
凤栖山脉的其中一隅，就是方小楼之前所在的家乡所在。
此时闻听唐牛的决定，好奇之心大起：“唐兄，我不是武者之体，并不了解什么薄云熙晓，难道那个秘境里，果真有成就武者之上修为的奇珍异宝？”
唐牛点点头：“奇珍异宝是有，但我们武者最看重的是那里存在着的上古传承！据说每一个传承都具有超乎武者境界的更上层功法秘技，仅需学会一两个招式，就能让此间的任何武者俯首称臣！”
方小楼撇了撇嘴：“就这个你也相信？你可曾亲眼见到过有人学成归来？不然，自那里学会的一招半式，为何在你们武者界仍属于毫无传承的虚无之物？”
“咦？兄弟，你当真不曾来过这里？不然怎知武者界，并没有传说中的哪怕一招半式的存在？”
“切，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不明摆的事情么？之前你可曾跟我说过，目前的云门内禁地里，有武者界实力最高的九级武者在看守？既然这里的最强者还是武者，所谓的在秘境中学的一招半式，就能够在武者界横行的说法是来自于传说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可也不能排除有人自秘境学成返回后，一直被门派藏起来留作镇派的最终守护者？”
“还是屁话一通！唐兄，你莫要忘了，武者联盟的建立目的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着守护共同拥有的空间秘境？既然有门派众人拥有了得自于秘境的秘法，为什么不能把那些联盟者尽数斩杀了，单独拥有秘境？为什么明知秘境里的传承非同小可，还情愿十几方势力共同拥有进入通道？”
“似乎你的怀疑无从辩驳呢！你再说说看，还有什么值得哥哥我信任的证据说辞？”
“说辞？没有了，目前我能想到的就这些，其他的得给我一定时间慢慢想！”
“我深度怀疑，你不是被一股怪风刮来的，来到那处山坡也是抱有目的的！不然，你如何能够拥有跟我类似的特殊听力？”
“你有特殊听力？这我可不知道，但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此疑问！实话给你说吧，我的耳力并非你所猜测的那般灵敏，而是我天生对危险的到来极为敏感，知道第六感知吗？我爷爷生前给我讲过很多故事，比如直应之梦，比如通灵！”
“你认为我会信你这种匪夷所思的说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只是预感异于常人。”
“即使是你有特殊的预感能力，之前又怎么能知道是有人追杀了来？而不是其他的追杀手段！”
“唉，唐兄，兄弟不知怎样来形容你的愚钝了！”方小楼貌似有些无语的挠了挠头皮。
“那还不简单，那些人为什么要逃跑？难道他们和你们唐家一样，早在几年前就事先潜伏在此间，而且一时片刻不会被半山腰射来的箭矢伤到，但在见到有人可以逃离，就此愿意放弃几年的准备，而不肯放手一搏继续潜伏下来等待时机？”
“你是说他们已经意识到有人杀下山来？”
“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啊！也只有被人追杀而至，才会让这些敢于和联盟对抗的人急着逃命了，那个时候我再想不到可能有人在追杀，不就和你一样脑筋迟钝了？”
方小楼是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特殊听力的，而且看情况似乎比唐牛的耳力更有优势。
而且他也算看出来了，这个唐牛必定会认为自己对他而言有些用场，不然断然不会还有这么多废话。
“你才迟钝，信不信哥哥我恼羞成怒之下一刀把你宰了？”
正想着，唐牛这个时候忽然威胁道。
“之前信，但现在不信了，因为我对你还有用，至少能帮你出点主意啥的，或许能避开对方的坚固防线！”
方小楼并不害怕，仅仅是淡然地望了他一眼，语气悠悠然。
“我的好兄弟，你是说有办法躲开他们的防御？”
看到唐牛满脸的兴奋之色，方小楼方才把仅有的担心丢到了一旁。
他笑道：“现在不能说，得等到了解了对方的全部防御力量之后，到时候说不定会有潜入之法！”
他能有什么办法，这么一说无非是想让对方有所忌讳，好借此解去可能的杀身之祸。
方小楼深信，现在的自己绝不能轻信任何人，就像他身上突如其来的灵敏听力不能为外人知。
也只有这样的借口，才有可能让对方暂时不想加害于他。
他隐隐察觉得出来，唐牛对于能否进入秘境抱有异乎寻常的急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