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招供
黄温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
芦牧卿合上锦盒，递给裴奇。
“愿意如实说了吗？”芦牧卿沉声问。
黄温无力的点点头。
人是答应招供了，可嘴里的石头却取不出来了。
几个狱卒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石头取出。
无奈，裴奇只能把人敲晕，找来正骨大夫。
他让大夫想办法让黄温的下巴脱臼，取出石头，然后再把他的下巴复位。
黄温醒来时，只觉得颞下颌关节处有些疼痛，他摸了摸耳垂下方。
对芦牧卿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芦牧卿问：“是不是你怂恿福王自尽的？”
黄温点头。
芦牧卿继续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黄温盯着芦牧卿道：“我如实说了，你要放过我妹妹。”
“我答应你。”
“因为林……”
“咻”的一声，利箭破空的声音从芦牧卿耳边闪过。
箭矢精准的穿透黄温的喉咙。
见状，裴奇立即跑出去追刺客。
黄温立时捂着脖子说不出话来。
芦牧卿上前扶住黄温，神情紧张道：“我说你听，对的你就眨眨眼。”
黄温眨眼表示答应。
“跟你保持书信往来的一直都是林中泰的忠仆程留，对吧？”
黄温眨眼。
“程留书信中的意思也是林中泰的意思，对吗？”
黄温眨眼。
“让福王自尽也是林中泰的主意，对吗？”
黄温眨眼。
“林中泰是不是在为他的外甥扫清一切障碍？”
黄温瞪大眼睛，没有再眨，此时他已死不瞑目。
芦牧卿将手覆在黄温的双眼上。
低声道：“放心吧！我会让你妹妹平安顺遂的过完一生。”
手掌离开，黄温双眼闭上。
裴奇回来禀报，“属下无能，没有追上。”
芦牧卿没有说话，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林中泰是林贵妃的兄长，是五皇子的亲舅舅，难道他真的在为五皇子扫清道路。
谋害皇嗣可是死罪，林中泰真的敢吗？
皇伯父那么宠林贵妃，他若把黄温的那些信件交给皇伯父，皇伯父会信他吗？
“黄温的尸体怎么办？”裴奇的询问声打断了芦牧卿的思绪。
“买副棺材好好葬了吧！”芦牧卿语气稍显低落道。
初焕芝住的小院中。
她正手持话本，在给黄柔讲话本中的故事，两人时而眉头紧蹙，时而眉眼弯弯。
这时文心从外面走进来，对初焕芝微微点头。
初焕芝会意，也稍一点头。
她温声对黄柔道：“阿柔，你累了吗？要不要去睡一会？”
黄柔确实有些累了，便说了声“好”。
初焕芝扶黄柔躺到床上。
黄柔道：“那个放发钗的盒子姐姐可不可以帮我拿过来？”
初焕芝说了声“好”，便将锦盒放到黄柔手中。
她吩咐文心在一旁好好侍候着，然后才放心离开。
小厅中，芦牧卿正端坐在桌子旁等初焕芝。
见人进来，芦牧卿示意初焕芝坐到自己旁边。
初焕芝坐下，看到芦牧卿微皱的眉头，小声询问：“遇到难事了？”
芦牧卿眉目刻意舒展开，摇了摇头。
“黄温审的怎么样了？”
“死了。”
“死啦？！是谁下的手？”
“还没查到。”
“我们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在别人的视线中，以后行事得小心了。”初焕芝道。
芦牧卿点头。
“表姐，你那只赤狐太能吃了，都快把我吃穷了。”
“快给我点银子，我要出去给赤狐买点肉吃。”柴泽的声音传入小厅。
当柴泽进入小厅时就看到正在说话的二人。
柴泽随口说道：“姐夫也在呀！”
初焕芝惊讶的看向柴泽，姐夫？什么姐夫？
芦牧卿却唇角微扬，这称呼听着怎么这么顺耳。
柴泽见自己说错话了，忙捂住嘴，转移话题道：“姐，给点银子呗，我去给赤狐买肉。”
初焕芝看看柴泽，又看看芦牧卿，似是明白了什么，又羞又恼道：“没钱。”
说完，快步离开。
柴泽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钱没要着，还把表姐惹生气了，该打！
自己的钱也快花完了，没钱怎么给赤狐买吃的？
一旁的芦牧卿轻笑一声，将自己的荷包往桌子上一放。
一脸满意道：“这些够你花一阵子了。”
柴泽不可思议地看向芦牧卿，拿起桌子上的荷包，开心道：“多谢姐夫！”
他将荷包放入怀中，转身离开。
那两声姐夫让芦牧卿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初焕芝正坐在小院中的石桌旁想如何跟黄柔解释黄温的死。
柴泽一溜烟的从初焕芝眼前掠过。
初焕芝摇头叹息：瞧瞧！就这点出息！
柴泽前脚刚走，裴奇后脚就进来了。
他看到初焕芝，行了一礼后什么也没说就往小厅走去。
他在芦牧卿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主仆二人便一起出去了。
春风酒楼。
一个身材精壮的男人在二楼包间静静饮茶，看到如约而来的芦牧卿，忙起身相迎。
芦牧卿在桌子旁坐下，开门见山道：“找我有何事？”
曹宪笑了笑。
边往芦牧卿跟前递茶水边说：“福王的事情已了结，属下怕世子爷突然回京而属下不知。”
“便想着请世子爷吃顿饭。”
芦牧卿稍有疑惑的看向曹宪，“仅此而已？”
曹宪笑嘻嘻道：“仅此而已。”
芦牧卿端起茶水浅啜一口。
曹宪小心翼翼试探道：“世子爷，那黄温审的怎么样了？”
“有没有透露一些重要消息？”
芦牧卿神色不易察觉的一凛，沉声道：“什么也没说就被人杀死了。”
曹宪的眼中闪过一瞬的轻松，继续道：“世子爷可有查出是什么人干的？”
芦牧卿叹气道：“没有。”
他不解的问曹宪，“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曹宪笑了笑道：“这还不是为了写进密报里。”
芦牧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院中，黄柔刚刚睡醒，她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便问一旁的初焕芝。
“姐姐，现在是什么时候？”
初焕芝柔声道：“太阳快要落山了。”
黄柔“哦”了一声，然后又面色愉悦道：“姐姐我刚才梦到哥哥了。”
“他让我好好听你的话。”
初焕芝神情复杂的“嗯”了一声。
她想跟她说她的哥哥已经死了，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瞒一阵子。
初焕芝道：“明日我们就要回京城了，你随我一起回吧！”
“到时候就住在我家，好不好？”
除了哥哥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跟着初姐姐回京等哥哥也不是不行。
黄柔很干脆的就答应了。
亥时一刻，裴奇扶着芦牧卿醉醺醺的走出酒楼。
曹宪也摇摇晃晃的被手下扶着跟在后面。
曹宪拱手道：“还望世子殿下在陛下面前为卑职多美言几句。”
芦牧卿眼眸微闭，点头道：“一定、一定！”
二人道别，各自回府。
曹宪钻进马车，神色瞬间恢复如常，对身边的随从道：“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