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义字当头
陈鸿霖,在八三年之前,因为帮助兄弟出头,锒铛入狱。
今儿是他重获自由的日子。
高墙外,冷冷清清,他错过了人生当中第一次重要考试,为的就是二字:义气。
夏国,北方,寒冬腊月,瑞雪纷飞。
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因为工作调动,离开了龙城。
当然,也抛弃这个让他们丢脸丢到大西洋的儿子。
万幸的是,家里人给陈鸿霖在老家留了一间房,屋子里满是灰尘,似乎很久没人居住。
饭桌上有一个信封,是父亲留给陈鸿霖的信件,里面还有一些钱。
上面只有八个苍劲有力的字:改邪归正,好好做人。
其实这件事不完全赖陈鸿霖,他是被一个成名许久的混子逼到绝路,将混子反杀在那个寒冷的冬季,等救援人来到的时候,人已经跟大雪一样冰冷。
大雪封山,已经没有离开这座城的路。
这个新年,注定是陈鸿霖一个人度过。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三声敲门声,陈鸿霖打开门,看到的是郑海龙那张多年不见的面孔。
“我看你家亮着灯,真的是你啊!刚回来?”
“是啊。你呢?”
陈鸿霖有些尴尬,自己这个身份,有点没脸见人。
郑海龙提着两兜子吃的,也不等陈鸿霖说话,大步流星的进了客厅,把手中东西放在外面的阳台上。
严寒的好处,就是能当天然的冰柜。
“毕业了,家里人给我安排到邮局上班了。哥们,我这人说话直,你后悔跟大光在一起玩了不?”
大光,是陈鸿霖当初最好的朋友,也是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让陈鸿霖不惜为兄弟出头,最终落了个防卫过当,白白损失了几年光阴。
“后不后悔,不也就这样了。”
郑海龙是陈鸿霖的发小,两个人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可后来郑海龙一心只为学习,跟陈鸿霖这个玩心重的小伙伴渐行渐远。
当初,听到陈鸿霖出事儿,郑海龙难过的愣是两天两夜没合眼,满嘴起了数不清的水泡。
“回来就行啊。你要不出这事儿,也算是个好苗子。现在可好,成了大学漏子了。”
“咋这么说话呢?我这不读了几年社会大学吗?”
陈鸿霖故作无事的笑了笑。
那段铁窗岁月,是陈鸿霖多年以来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往事。
郑海龙有话要对陈鸿霖说,可见陈鸿霖一脸疲惫,他有些难以启齿,坐在凳子上,东瞅瞅西望望。
“海龙,你有事儿啊?”
“哎。确实有点事儿。你看出来了?”
陈鸿霖白了郑海龙一眼:“你小子,撅腚拉几个粪蛋我都知道。说吧,啥事儿?”
看上去,郑海龙长得五大三粗,其实胆子跟耗子胆一样。
从小到大有什么事儿,都喜欢找陈鸿霖出主意。
小的时候,一受委屈,就往陈鸿霖身后躲着,给郑叔叔气的天天骂郑海龙:“你赶紧姓陈得了!也不知道这个儿子是给谁生的。”
郑海龙支支吾吾半天,还是说出事情的始末。
“我吧,看上一个姑娘。你说我俩从小就是一个班级的,长大以后还能做同事,这算不算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的是,被特么姓高的抢了先。俩人手都牵了”
“人牵手关你屁事?咋?有那心思,没那胆子?你看我手细不细?不行你牵我的得了!”
陈鸿霖可算找到埋汰郑海龙的机会,毫不留情的埋汰了郑海龙两句。
“我牵你的?我还不如去摸两把狗爪子!”
郑海龙一咬牙一跺脚,继续说:“我还给她写了封信,你都不知道,写的时候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结果那信,一直揣在姓高的人身上,上次给我堵了,在我面前念了一遍。哥们,你知道吗?就跟这破天气,零下三十来度,我被人看光了一样尴尬。”
“那你想咋整?”
陈鸿霖一边擦着地,一边让郑海龙把脚抬起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你俩八字还没一撇呢,成不成都两说。
大动干戈,似乎有点不值。
“放心,我不可能像大光一样,把你往火坑里推,我这次还有个帮手。但是我缺一个一锤定音的人!鸿霖兄,我知道你这个人讲义气,不能见死不救吧?”
义气,似乎是陈鸿霖永远都不能翻过去的大山。
偏偏陈鸿霖就吃这一套。
可在铁笼子里,陈鸿霖见得太多,经历了太多,他也不想再走老路。
他答应郑海龙,见到他口中的帮手,在询问一下事情的详细,再做打算。
龙城,双喜饭店。
陈鸿霖还以为郑海龙口中的帮手是谁,原来是他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吕翔。
吕翔总是给人一个病殃殃的感觉。
一双眼睛,没有年轻人的那种明亮与朝气,看上去死气沉沉。
时不时佝偻着身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却是年过半百的精神头。
“吕翔?”
“这不是陈鸿霖吗?”
两个老同学紧紧相拥在一起,还没等几人品尝重逢后的喜悦,吕翔一句话给陈鸿霖浇了个透心凉。
“鸿霖。本来你爸托关系给你塞进养路段,让你出来干活你知道不?泡汤了,你的位置,被组长的小舅子占上了。”
陈鸿霖没说话,总不能厚着脸皮,让父母再豁出去老脸在给自己这个有手有脚的人找工作吧?
陈鸿霖一直坚信一点:有手有脚,只要肯做事,绝对不会饿瘪瘪了。
“你知道这小子跟谁掐上了吗?跟特么南郊的高二愣子掐上了,你听这名也应该知道这小子就是了愣子,天不怕地不怕,仗着家里有人,工作安排好了,就特么一混不吝。你们来的时候,有个小子过来传话了。这事儿呢,年前解决。”
“怎么解决?”
陈鸿霖笑着问。
“咋解决?要么海龙跪下承认错误,要么就码人跟他斗。就这两点,要不就出钱,你出钱也得道歉啊。”
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没听说跪情敌的。
陈鸿霖无奈的看着郑海龙,郑海龙耷拉个脑袋不说话,这事儿因他而起,他却没有摆平的能力。
“还有一招,咱们去找秦飞虎。让他出面,帮咱们说和说和。咱就算有钱,也得花在刀刃上,这特么花在高二愣子身上,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