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昭然若揭（二）
瓒姑姑原本被指来做祝昭意身边的掌事宫女，但祝昭意觉得多一个人太麻烦，不利于她找九凤司印，委婉地拒绝了。
结果祝蓉要把已经退休的大宫女欢姑姑请回来，在欢姑姑来之前，瓒姑姑代职。
两个小姑娘肉眼可见不高兴，但也只能客气对待。
不想瓒姑姑却早已不满。
瓒姑姑把她的心里话说出来，早就已经做好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准备。
最好她能犯病，闹得越大越好。
“我们看你老，又在陛下身边伺候，尊重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公主！”瑞香骂道。
“小蹄子哪有你说话的份！”瓒姑姑在瑞香脸上甩了清脆的一巴掌。
“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祝昭意神情平静，语气却异常愤怒，眼神格外冰冷。
瓒姑姑有些害怕，这个眼神，她在太祖皇帝那里见过。
“我……”
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祝昭意把洪福叫进来。洪福在门口观察着，一早拿根绳子，叫上两三个有力的小太监等着。
“大胆！竟敢侮辱公主！”洪福大声呵斥，站在旁边，看着小太监们把瓒姑姑五花大绑。
“把她扔到庭院里去。”
瓒姑姑被五花大绑，扔在院子里，不少人心中觉得十分解气。
“疼吗？”祝昭意心疼地看着瑞香，拿起宫女送来的热鸡蛋给她消肿。
“其实不是很疼，不要担心我。”
“你放心她逃不了，我给你解气。”
祝昭意让瑞香在屋内休息，自己走去外面。
到了晚上，各处点了灯，火光幽幽，宫女太监围成一圈，把瓒姑姑困在圈里面。
瓒姑姑缩着不敢说话，她知道自己已经凶多吉少。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公主来了。”
奴才们四散开来，一齐行礼。
两个小太监给祝昭意搬了一把椅子，祝昭意坐下，开口道：
“你可认罪？”
“我没有偷钱！”
“谁说你偷钱了？”祝昭意笑笑。
“你侮辱公主，以下犯上！没有公主授意，打骂大宫女，藐视皇权！”洪福冷冷地看着她，每个字都刺在瓒姑姑心上。
“我……我……”瓒姑姑想辩解什么，可无从狡辩。
“你打了瑞香一个巴掌，所以我要还你十个，你有怨言吗？”
祝昭意笑笑，搅着手帕说：
“有怨言又有什么用呢？你活该的。”
“我是御前侍候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瓒姑姑嘶吼道。
“掌嘴！”
洪福上前打了瓒姑姑一个巴掌。
“你……你……”
“再打！”
又是清脆响亮的一声。
“你是御前侍候的，我是陛下生的。”
“亏你是御前侍候的人，竟也这样没有规矩，我许你说话了吗？”
祝昭意居高临下俯视瓒姑姑。
瓒姑姑害怕地扭动身躯，不停往后挪。
这个公主跟他们说的不一样！她是魔鬼！
祝昭意搓搓肩膀，恢复小孩子的天真，对洪福道：“我冷了，取件披风来。”
洪福刚转身，殿门打开，瑞香拿着披风出来，为祝昭意披上。
“怎么不休息？”
瑞香一边系结一边说：“因为你需要我。”
祝昭意有些害羞，感觉她们之间有点暧昧了。
现在是初春，夜晚依旧很冷。
“让她冻足两个时辰，再扔进柴房里，明天送到大狱里去。”
“当然，如果她说些什么大家愿意听的，可以考虑给她扔件衣服。”
说完，准备回房休息。
“不！不！放开我！”
“陛下到——沈郎君到——”
“女儿给您请安，夜深露重，阿娘怎么来了？”
祝蓉没说话，略过祝昭意。坐在门前的椅子上。
沈观真没有像往常一样站在祝蓉身边，而是跟祝昭意站在一起。
祝昭意顿感不妙。
“把人带上来吧。”
听到祝蓉发话，来福一挥手，一个小太监把一个小宫女带上前。
小宫女跪下叩头：“奴婢拜见皇上，拜见沈大人，拜见公主。”
“再给沈郎君和公主说一遍吧。”
祝昭意抬起头，疑惑地看着沈观真，沈观真感受到目光，却仍旧定在那里，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瑞香仔细看了看小宫女，对祝昭意说：
“她是桑葚，咱们宫里浣衣的宫女。”
祝昭意直起身，回头面向祝蓉，笑的得体，心里却想着有什么事情要赖她头上。
“宫人被克扣的银两不是瓒姑姑拿的，而是公主。”
“笑话！本宫缺这点银子吗？”
“是……是因为瓒姑姑撞破了您与沈郎君的私情！”
“您知道瓒姑姑的家里人正想捐官，可郡主的封地银还没下来，赏赐的礼物不好变卖，于是就……”
剩下不用说，众人也都明白了。
光光在三无小楼侍候的宫女太监，叫的上叫不上名字的，统共百余人，更别提看不见的地方。
从每人那里扣一点出来，就是不少钱了。
“放肆！你敢污蔑本宫！”
“你说我与沈郎君有染，证据呢？”
桑葚道：“您续了沈郎君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