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为鱼肉

    回到席上，祝蓉笑着说：

    “你回来了，遇到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

    身上的披风已经脱下，在宋衍北手里，祝昭意明媚一笑：“尽管夜色如墨，却见看揽胜亭别样景致，心中欢喜。”

    “这里也有好景色，舞姬正在跳观真新排的舞蹈，你觉得如何？”

    只见十几个女子蒙着面纱，穿着西北边疆部族的衣服，眼波流转，眉目含情。

    “沈大人才情不俗，舞者的舞姿亦是翩若惊鸿。儿臣这样的俗人看了，也觉得极美。”

    祝昭意不懂舞蹈，无脑吹捧就行。

    “多谢公主，只是在编乐曲时，总觉得少些什么，不如公主指点一二。”

    祝昭意有种淡淡的死感。

    她又不懂，她能指点什么，故意针对自己是不是。

    明着不能对自己做什么，干脆败坏她名声。

    在众人面前丢脸不是最要紧，要是祝蓉讨厌她，她真别在皇宫待了。

    “沈大人见笑了，本宫并不精通音律，若是提意见，怕是把沈大人的心血都毁了。”

    “公主过谦了，十公主说您少习于宫廷名师成娘，对乐曲十分擅长。”

    她怎么不知道呢。

    祝昭意缓缓看向祝宁枝，后者用得意而嘲讽的眼光看向她。

    “梨园有一琵琶名手，名唤月娘，是成娘的关门大弟子，月娘敏而好学，想与公主切磋切磋。”

    祝宁枝摆摆手，身边的婢女画竹引月娘到祝蓉面前。

    合着在这里等着自己。

    祝昭意微微一笑，祝宁枝是上赶着给她打响名声了。

    “朕也爱听月娘的琵琶，尤其是她弹的江南情，声声有情，段段相思，不愧为关门大弟子。”祝蓉夸奖道。

    “多谢陛下，师父也托我问您安好。”

    月娘如同古画里的美人，一颦一笑皆有情。她抱着琵琶，走到祝昭意面前，柔柔地行礼，起身后不徐不疾地说：

    “乐理人人都谈，可说不出谁是对的。阳春白雪高雅，却晦涩难懂。下里巴人通俗，却不入流。所以……”

    “切磋音律自然是要比试一番了，”祝昭意打断她，“可若是你来拟定主题，难免会有失公允，到时赢了也会有争议。”

    祝昭意起身，快步走到祝蓉面前。

    “儿臣求陛下开恩定题。”

    祝蓉见状也来了兴致，乐道：

    “朕定下题目，你若输了，可不能哭鼻子啊。”

    “绝不会！”祝昭意自信道。

    “永嘉公主疯了吧！”

    “这可是琵琶名手！跟着成娘学了十几年了！都说她青出于蓝呢！”

    “她那点子功夫真不够看的！”

    “到时候丢脸可丢大了！”

    祝昭意养在太祖膝下的时候，已经是万盛有名的人物了。

    女红不好，脾气暴躁，对什么都感兴趣，做什么都三分钟热度。

    最显赫的战绩是八岁那年把女德撕了，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若不是太祖宠着，祝昭意就是第二个祝宁枝。

    现在，太祖驾崩，很多人准备看她笑话。

    “永嘉公主大病初愈，怕也是弹不动琵琶，月娘即使赢了，也胜之不武啊。”

    谨王突然开口，劝月娘不要比了。

    “是啊，公主还是不要弹了。”

    宋衍南也站起来说。

    祝昭意有些意外谨王居然帮她。

    她看了看谨王，又对上宋衍南哀怨的眼神，感到有些奇怪。

    祝昭意还是扬起一个笑容，说：

    “没关系，是本宫自己说要比的。不战先退，非君子所为。”

    祝宁枝十分得意，祝昭意即将丢人丢得满皇宫都知道。

    她相信，祝昭意再厉害，也比不过月娘，只是死要面子，如同一条案板上的鱼，只有待宰的份。

    祝昭意笑笑，看着祝宁枝的脸，暗道：

    谁为鱼肉，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