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狂龙
漆黑的楼道中，齐赫摸索着墙壁拾阶而下。
楼外的暴雨还在下，像是末日般，倾泻在齐赫头顶。
水滴砸在水泥地上的‘哗哗’声在楼道里回荡，像是交织的交响乐。
冰封已经解去，十层也不再寒冷，齐赫脱下了浸满水的卫衣，拧干挂在一旁的钢架上。
这场暴雨来的很突然，而且看样子恐怕会持续很久。
齐赫不得不继续待在楼里，等到暴雨停歇。
顺带着也还能恢复恢复体力。
在雨里浸透了全身，齐赫冷的打哆嗦。
他突然想到一层似乎还有几床流浪汉们不要的破棉絮，倒是可以拿来暂时暖暖身子。
至于卫不卫生的，齐赫倒也不在乎。
哒哒，哒哒！齐赫的脚步在楼道里异常响亮。
他路过八层，停下了脚步。
滴答，滴答！八层像是漏水了，水滴滴在地面上的声音不同于铺天盖地的暴雨，在黑暗的空间内异常清晰。
豆腐渣工程！齐赫暗骂了一句，准备继续往下。
呼呼！他又听见了风声，不同的风声，像是老旧的鼓风机在不知疲倦地工作。
这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声音。
手电早已因为进水不能使用。
齐赫下楼都是摸黑。
但这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像是猫抓一样，挠的齐赫心难受。
想到自己还不知得在这里待多少个小时，齐赫还是决定去探探，避免有未知隐患。
就在他踏入这层楼的时，黑暗中不可视的墙面上。
原本漆着的红色‘8’，早已变成了‘9’，消失的那层‘9’！
···
庞大的直升机顶着瓢泼大雨，缓缓向地面靠近，旋动的螺旋桨疯狂铲起水花。
程河顶着雨跳下飞机，向着黑暗的某处挥了挥手。
哐！
巨大的照明灯群在同一时间亮起，刺目的灯光将直升机包裹在内。
李沫言脚蹬在前椅的靠背上，闭目小憩。
只有小可大人在喋喋不休着什么。
只可惜完全被暴雨声和螺旋桨声掩盖，听不见一点。
程河落脚的地方是一片巨大的平原，平原四面环山，一条蜿蜒的长河顺着山脚从西而来，向东而去，砌出一条水道。
地面轰隆隆的，像是地震，程河被震地东摇西晃。
在照明灯群砌的圆中间，一道裂缝顺着圆的直径缓缓裂开。
庞大的升降台从圆柱底部飞速而来，到达地面。
悬而未停的直升机这才缓缓关掉了旋翼，降落在升降台上，程河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升降台上，升降台带着他们飞速沉向地底。
然后伪装起来的平台又再次缓缓合上，再次恢复成一片平原的模样，照明灯群也整齐地关闭，四周再次陷入黑暗，只剩哗哗的大雨在流。
升降台沉底，程河拉开闪着亮光的大门，灯火通明的‘狂龙基地’出现在眼前。
一进门，便有身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带着本子迎了上来。
程河面色一苦，想要转身寻求支援。
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李沫言与小可大人早溜进了休息区。
“主管，你回来了啊！泄漏点处理的怎么样了？”秃头研究员一上来就拉住了程河的手臂，以防他逃跑。
“哦，没什么，一处小泄漏点罢了，之前夏老的封印松动了，重新封印一下就行！”程河想抹下秃头的手，这家伙抓的死死的。
“哦，真是万幸啊！”秃头用中指戳了戳厚厚的眼镜，一脸笑容。
好家伙，敢对主管比中指！程河怒，但他更想溜。
“这个月的开支账表出来了，除去基地固定的开支外，有两处开支跟预期出入较大！”秃头生怕程河看不见，直接把账表塞到了他脸上。
“好好说，别动手！”程河气急。
“一项是一队组长李沫言暴力摧毁建筑，公用设施所需要的赔偿以及公关款项。按规定，这种情况基地承担赔偿，但是本人也是要处以罚金的！”
看着秃头的笑脸，程河像是吃屎一样难受：“扣吧，扣吧！我的工资里扣！”
秃头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程河一愣，劈手夺过账单，光赔偿建筑一块，所需要的处罚就远远超出自己这个月的工资！
“主管您本月的工资已经预支来赔偿上个月的罚款了，这个月的罚款只能预支下两个月的工资了！”秃头笑的像是朵菊花。
“老刘，你别太过分了！”程河瞠目结舌，随即把秃头拉到一旁，小声嘀咕，“你小子别太过分了，罚多少不也就你一句话的事，给我划了划了，重新定！”
“你小子上次保健还是我给你花的钱呢！”
“好说，好说！你是主管，这里谁大的过你呀！”秃头也是知道不能把人逼狠了，特别是上司，还是个毫无节操的上司。
“还有一项，是抚恤支出！”说到这儿，秃头也收起了笑容。
“上月牺牲了五名一线同志，三名后勤同志！均是在一线战斗中阵亡！抚恤金这块，还得你签字！”
程河沉默了。
握住账表的手青筋暴起。
每一次都是，每个月都是！
沉甸甸在账表上的，不是数字，而是血！
“我知道了，我会签字的！”程河拍了拍秃头的肩膀。
“还有一件事，前几天各基地经济大会上说，抚恤金可能会减少！”
程河猛地回过头来，目眦欲裂：“你跟他们说，要是谁敢动抚恤金一个字儿，我杀他全家！”
秃头从未见过盛怒的程河，一时竟被吓得怔住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秃头想起了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程河不耐烦道。
“夏老他们还没有回来！”
程河呆了一瞬，随即快步向主控室奔去。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二队的人回来了吗？”程河以近乎粗鲁的方式撞开主控室的大门。
所有人都转过来看向他。
“报告主管，二队人还未回来！但联系一直保持并未断过！”主监管夏青站起来汇报道。
程河一直就喜欢这个年轻人这点，总能领悟领导迫切想要知道的消息，并且回答。
不像许多人，戳一下跳一下，问一句答一嘴，急也把人急死。
“给我接二队，我要联系他们！”程河稍稍心安。
“好的！马上！”夏青转过身去，在主控台上找到代表二队的红标。
“我是程河，二队收到请回答！”程河握住话筒，呼叫道。
沙沙！
沙沙！
对讲接通了，但是对面并未有回答的声音。
程河脸色瞬间难看：“二队二队，我是程河，收到请回答！”
沙沙！
沙沙！
依旧毫无应答。
夏青慌了，慌忙解释：“五分钟前还不是这样的！”
“二队，二队！柳南！夏老！这里是狂龙基地，收到请回答！”程河的心沉入了海底。
狂龙基地与外界的联系用的不仅仅是无线电技术，还穿插了特殊能力灵媒。
一般情况下，不可能出现断线的情况！
而一旦出现断线状态，就表明队伍陷入了未知情况。
未知未必危险，但是未知必须重视！
“保持呼叫，没联通不准停！”
“通知直升机群在停机点待命！一队集结登机火速出发前往十号泄漏点！带上小可！”无人应答程河也不再等待，火速下达了命令。
战场上瞬息万变，消耗的每一秒时间都可能是战友的催命符。
“我随队出征，狂龙基地暂时由夏青接管，保持两分钟一次频率联系！”
“是！主管！”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随即又投入紧张的工作中。
程河从一旁的架子上摘下风衣，推开主控室的大门匆匆离去。
狂龙外的暴雨下的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