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来了，老弟？
志愿填报两天结束，两天内南正荆七拉八扯算是给家里人糊弄过去了。
可是以后他要去哪里，能去哪里进修，他自己也不清楚。
就，大概，091132吧。
“后来怎么办了？”
郭卜纯在前去山岳县的公交车上问南正荆。
“啧，往事不堪回首，大抵是靠人眼色了。”
南正荆回想起那天和两个s级会面的画面，依旧是记忆犹新，气味、触感以及恶心感都清晰可辨。
特别是那个明面上的协议。
“那也不错了。”郭卜纯叹息，“她们俩的身份也是联系我之后我才知道的。你说咱何德何能去辅导三级执行官？”
“谁说不是呢？”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这开门新一堂的课怎么讲，南正荆也是迷茫与无奈。
“对了，你签了那份卖身契没？”
“什么卖身契？”
“就是我们承诺辅导的那个协议，他其实是个黑奴卖身契你晓得伐？”
“没啊，我看了好几遍。”
“那他们没找你签别的？”
“签什么？没呀。”
毁了，冲我来的。
“看样子她们和你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交易。”
“啧，那可是管理局的人，你这么说话不怕被找去喝茶？”
南正荆谨慎胆小许多，远不如郭卜纯没遮没拦的。
“害，没事，大不了进去以后出来在履历上写一个‘曾在异能管理局待过一段时间’，也算是给自己镀金了。”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
互相调侃，插科打诨没多久，车就停到了山岳县的公交站台，下车位置就是学校附近。
穿过学校北门的柳树绿化带小路，两人驾轻就熟地绕过小区的小道，一溜烟就来到那幢瘦高的建筑附近。
“从第一次来我就想问，这地方叫啥来着？”
郭卜纯没好气地质疑：“你这半个路痴，说了你找的到吗？”
“知道地方和找不到地方并不冲突。”
“那倒也是。”郭卜纯眼睛提溜转，“既然你诚心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这里的名字叫‘第四基地’。”
这个句式有点古老，但是方位名词又很超前。
“不错，还带点口音。”
郭卜纯不是很理解南正荆说的口音是什么意思，但两人已经踏着铺好的雨花石地面来到了大门前。门前摆放着一束束立着的鲜花，花瓣上带着各色各样的露水。
“这装饰可真装饰。”
南正荆在想，这里是不是缺了些花盆。
郭卜纯则直接叩响了屋门。
“来了，老弟？”
姑苏仪婉发出了银铃般洪亮的声音。
南正荆往后退了半步：“今天这姑奶奶有十分甚至九分不对劲。”
郭卜纯退后不成，往左边踏一步，和南正荆保持距离。
这下，正荆直接一个人敞开在了门口。
“嗨。我们又回来了。”
“快进屋快进屋，我们快开始吧，等会儿有客人来了就要打扰我们了。”
姑苏仪婉奶声奶气的声音和先前应门的状态截然不同，完全无法相信它们是从面前这个小丫头的嘴里冒出的。
“萝莉之友。”
南正荆被拉进门，郭卜纯立刻给他册封了个新代号。
“你才萝莉之友呢。”南正荆走在前，嘴里骂骂咧咧。
屋里的灯光和先前一般昏暗，也不知道是管理局成员平时下榻节俭惯了不开灯还是因为外面在下着零星小雨，总之从一楼到二楼都格外阴沉暗淡。
南正荆的脚步是踢踢踏踏的，姑苏仪婉的脚步则有时欢呼雀跃的哒哒轻响，有时咚咚咚的急速前行，拽的他这只右手都有点红肿。
系统界面仍旧无法对姑苏仪婉的能力进行准确判断，但根据目前的行为习惯来估计，她的能力很可能是某种三位一体的分支。
难怪公孙海棠开高价。
同一时间面对随时会三人轮流坐庄的情况，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迅哥儿曾经说过：‘面对这样的学生，我也会觉得一节更比六节长’。”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在郭老师和南老师接二连三，隔三岔五，乌漆嘛黑，起早贪黑的教导下，姑苏仪婉之前的考试错误都没有再犯过。
于是她开始犯新的错误。
郭卜纯见两人盯着题目老么咔哧眼：“啧，不就是平分线找中点吗，谁不会？”
南正荆也是求教：“我有一种方法，只是这里空白太小写不下。”
郭卜纯水滴眼一瞥，不屑的比比划划一阵。
“怎么说？”
“真抱歉，没能让初中解析几何问题大人尽兴。”
“初中哪来的解析几何，不就三角形动点问题吗？”
“别问，问就是大龄男青年早忘了这是啥。”
郭卜纯除了打断思路外真没啥用，南正荆叹口气，也是老老实实三个辅助线图加条件标注。
“三种情况，排除，检验，确认，就行。”
习惯了遇事不决洛必达，有事没事柯西不等式，有用没用牛顿-莱布尼茨，到了初中问题，郭卜纯也不禁承认“我才是挑战者”。
好在还有南正荆。
滴嘟滴嘟。
一层的门铃声清晰可闻。
姑苏仪婉迷迷糊糊的神情瞬间消失，眼前一亮：“是客人来了。”
她噌的站了起来：“走，跟我一起去看看。”
不明所以的两个大男孩被瘦弱的姑苏仪婉一手拽一个下了楼。
郭卜纯揉了揉自己变红的手腕：“姑奶奶好大的劲儿。”
姑苏仪婉没多理会，双手指尖对齐围成o型，只说了一句：“菜就多练。”
南正荆则站在两人身后，惴惴不安。
两个s级异能者的客人，一个准s来迎接倒也罢了，他现在有志气但还是n级，多少有些上不了台面。
对方很可能是个s级的大佬，说不定一头白发，衣着翩翩，德高望重，霸气凛人。
再看自己，固定黑白套装，长衣长裤一穿，鞋子上的灰也没擦干净，不算脏但整个人也不是那么得体。
南正荆只觉自己不该在车里，而是在车底。
咔哒，大门被拉开，外面呼呼作响的风送进潮湿粘稠的水汽，雾蒙蒙中细丝缕缕，烟水悠荡。
“姑苏仪婉执行官，听说您想见我。”
熟悉的声音。
南正荆第一时间没想起声音的主人是谁，但系统界面上却记载得清清楚楚。
“上官优？”
很合理又很难置信。
上官优粉白的轻妆晶莹发亮，穿着的粉白相间运动外套相映成趣，宽松透气的浅青色长裤遮掩纤细结实的大腿。
明眸流转，三分惊讶七分疑惑，皓齿微露，不知何因，不知何故。
“怎么是你？”
上官优先前只在优秀学生表彰大会和觉醒仪式上见过两次南正荆，说不上熟悉，但也认识。
毕竟不是每个名列前排的文化生都有在觉醒仪式上丢脸的勇气。
“我们是姑苏仪婉小姐的辅导老师。”
“你又是谁？”
郭卜纯认识上官优，但上官优没有和这个喜欢中分头的少年接触过的印象。
郭卜纯嘴角一歪，刚准备扯淡，姑苏仪婉小手朝天一伸，打断了三人“互相认亲”。
“抱歉执行官，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同学。”
上官优双手从兜里拿出，右手紧紧抓握左手四指，颔首低眉。
“没事，你有疑惑这很正常，就像他也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姑苏仪婉右手拉住南正荆左手，南正荆会意，微屈双膝蹲下。她摸了摸南正荆的后脑勺。
“南老师，您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摇摇头。
姑苏仪婉左手一拽，右手一拎，上官优趔趔趄趄地靠在了尊敬的执行官的身上，右手按在了南正荆的手背上。
微凉，光滑，手感奇特。
上官优忍不住抓了抓。
郭卜纯见这架势也知道自己的定位，手也按了下去。
“以后你们就是，四人小队啦！”
南正荆顺着姑苏仪婉的目光挨个点名。
一，
二，
三……
第四个人是谁？
“执行官，我们才三个人呀？”
姑苏仪婉没有回答上官优的问题，反而紧紧盯着南正荆的脸，仿佛恶魔在无声低语。
在这里哦——
在这里哦——
kokoda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