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分头行动的特使和狡诈的商人
南正荆不清楚“头上的窗户”意味着什么，他想要更进一步站起身观察男人却被公孙海棠喝止。
“你最好别这么做。”
“为什么？”
“这是为你好。”
公孙海棠打了个响指，男人原先僵硬的身体抽搐起来：“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带本体过来的原因。他的症状我们暂时只能归因于思维或者说精神类攻击导致的结果。”
“不知道他有没有病症，也没有治疗办法，是吗？”
南正荆庆幸自己没有接近他，从男人现在随时挣脱束缚的样子来看，他离开囚笼的第一时间绝对会来把南正荆吃掉。
南正荆畏惧疯狂的人，这没有道理，但他的潜意识提示他要这么做。
“用你的能力去触碰他。”
姑苏仪婉沉静了这么久，这才说道。
“好。”
对方信件里带的恶作剧道具就是针对他的右手王之力的，那触手本身就是关键。
南正荆伸出右手，指尖距离男人有一个身位，他保持这个安全距离放出触手。
触手已不是先前被袭击时的模样，不知是不是受到后续纹路的影响，它的尖端不再是独立的一支，而是分叉的三朵。
南正荆能感受到它们各自的存在。
它们在寻找着什么，朝着有光亮的地方不断扩散，包围，吞并，随后吸纳为新的个体。
它们的本体没有在吞并中逝去，只是作为影子与新生个体一并存在。
也正是光与影交错的刹那，像是儿童初生，像是新世界的觉醒，亦或是电脑开机瞬间的闪亮。
男人先前的歇斯底里仿佛被无形之手夺去，撕咬、呐喊、抓狂的症状渐渐消散，只留下瞪大的双眼在紧盯着南正荆。
“你是？你是！”
他咬牙切齿，可话语语调却悲凉。
“你是疯子！魔鬼！他们都崇拜你，而我清楚你不过是个可怜人！”
男人朝他怒吼，一如往常的歇斯底里。“三弟”渐渐缠绕他的面部，他的声音缓缓低沉下来。
“可是您能救我们，为了我们，去死吧……去死吧……”
南正荆感觉被冒犯了。
你谁呀？
哥，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就想找我麻烦。
“快离开他。”
姑苏仪婉想要阻止南正荆进一步行动，但公孙海棠伸出纤细得应该是涂了防晒套装而白的发亮的手拦住了她。
“你是谁？”
南正荆通过右手触手的接触，不需要说话都可以和男人交流。
“常寿厝。”
和面板上的信息对上了，就是这名字念起来，难怪看起来挺惨的。
“你的能力是什么？”
“他们称我的能力为‘偷渡’。”
“不是透明化？”
“不是。”
男人心平气和地回答，不带有任何迟疑。南正荆不相信刚刚想要牺牲他的这个疯子能老实交代，可是他有种直觉。
自己好像踏入了不得了的圈子。
公孙海棠一直在用思维补写对他进行干扰，南正荆不明白二级执行官为何要如此针对他。
现在他谁都不能信，所有的信息只有经过自己处理才是可信的。
“特使是做什么的？我的档案信息能恢复吗？”
南正荆问出了目前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特使是服务各位大人的职位，具体数目只有‘米德奈特’大人知道。”
呵，新名字。
“档案的事儿呢？”
“我们只负责删除确认，具体的操作是其他人负责的，我们不知道对方的信息，现在我已经被捕，他们会进入静默。”
等级森严，分工明确，及时断尾。
“他们现在可能在什么地方？”
“在……在……”
常寿厝颤抖着说了至少十二个在以后，狠狠地咬了南正荆右手一口，但南正荆的右手表面光滑坚韧，直接崩断了他嘴里带着紫色毒药穿刺的牙齿。
南正荆没料到常寿厝会突然暴起攻击他，甩动右手挣脱攻击，顺手横扫。
啪嗒。
常寿厝变成了巾寸日。
“身板好脆……”
南正荆脑海里第一反应不知为何竟然是这个。
因为男人是思维补写出来的，所以即使首身分离也没有出现血如泉涌的情况，但毕竟是第一回见到破碎的躯体，南正荆脚下一软，瘫在椅子里。
快变回去。
南正荆左手按住心脏位置，右手发力，触手紧紧包裹常寿厝的头颅，紫色纹路的粘液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上。
略微动力，触手包裹的物体收束得越来越小，南正荆越努力控制这个过程，男人的天窗消失得越快。
蒸腾的烟雾呼啦啦地上升，活像是放出了一团团的烟雾弹，南正荆身处烟雾正中缓缓起身，触手触发了开关似的猛地张开成三瓣，包裹的头颅也被吐出，放了回去。
姑苏仪婉酥唇微张，公孙海棠则笑而不语。
太神奇了，南正荆自己也不可思议，原先摘下来的头颅放回去后竟然完好无损地接了回去，而先前男人身上的伤口从头到脚快速愈合，不清醒的大脑也通透发亮，眼中有光。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我得救了，我得救了。”
常寿厝刚恢复身体就朝南正荆跪拜下去。
发生什么事了？
咔擦，思维补写结束，刚刚感恩戴德恨不得给南正荆舔鞋的男人消失在三人面前。
诶不是，我还没问谁能恢复我那个出bug的资料。。。。
南正荆愤怒地瞪了一眼公孙海棠，不过也就瞪了一眼，他的目光碰到公孙海棠颇具玩味又不怀好意的红唇微笑还是不自觉蔫了。
“好了好了，你的任务完成了，你现在不断出现更改搁置问题的档案我会给你救回来。”
“谢……”
南正荆的谢谢还没说完，公孙海棠打断道：“你还要为我做两件事。”
啧，怎么感觉档案被删掉是管理局故意放任的……
“行……”
南正荆这一个字经过了从怀疑到愤怒到无奈到认怂的全过程。
“第一，你要继续辅导仪婉。”
姑苏仪婉眨巴眼睛嘻嘻笑，如同春风里摇动的稚嫩的桃花。
南正荆面前横着仪婉的面板，不禁腹诽：我何德何能教一个三级执行官呦。
“第一……”
“等一下，不应该是第二吗？”
“好，第二就第二。”
啧，这女人尽想着占我便宜。南正荆拳头硬了。
“第二，在这上面按个手印。”
狡诈女人公孙海棠递给他一份看起来很眼熟的文件。
南正荆拆开，刷刷刷翻了一遍。
“这是啥合同吗？”他好事儿地问了问。
“是的。这算是我们帮你解决档案问题的交换条件。”
“有点眼熟这，这不是之前签的那份协议的plus版吗？”
南正荆在其中发现了几十页类似措辞和公式化语言的文字。
“啧，既然被你发现了，我就直接说了。本来我们打算用你的签名和指纹来直接通知你。不过因为你的这些信息被触手放出的粘液给挡住了，所以我们没采集到。现在用左手按个手印吧。”
摊牌了，不装了，女人！
南正荆不敢想这份协议厚达几十页到底还有啥条款是他不知道的。
“怎么感觉像卖身契啊。”
“你就说签不签吧。”
“签。”
咬牙切齿也得签。
“对了，我那个兄弟郭卜纯他也签了这种？”
“他，他不用。我们自有安排。”
南正荆已经可以想象郭卜纯被拉入这个黑坑时的表情了。
抹红泥，按手印。
从那天起，南正荆是个受束缚的触手。
而公孙海棠成了狡诈的触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