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与诗怀雅的交易
“好，我们换一种方法，听清楚，我们的目标是打击敌人的士气，所以尽量玩出花样。”
泥舟制定了多种战术，要求少女们默契配合，比如先让食铁兽把模拟人打飞，再让阿消将其喷到终点，看似无意中帮了敌人，但在模拟人即将到达目标时，暗索果断出击，将其拉回起点。
或者让阿消先把模拟人喷出很远，然后暗索从另一个方向拉过去，经过食铁兽时再将其“砰”地打飞。
还有许多其他方法，泥舟不仅要让队员们掌握各种变化，还要让他们学会随机应变，组合出更多的策略。
训练接近尾声时，行动的日子也快到了。
·
“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好预兆。”
布置好现场后，泥舟看着头顶的晴空，心情似乎不错。
“初次指挥，你不紧张吗？”
陈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虽然看不见表情，但语气中有些惊讶。
“还好，我相信我的智慧，也相信我的队员们，这就足够了。”
“呵呵……真是个厉害的角色，越来越觉得你比我想象中更出色。”
“你过奖了。”
面对陈警官的赞美，泥舟随意回应。
他心情愉快，并非因为陈的称赞，而是感觉到对方已经从前几天的尴尬中恢复过来。
弑君者的这次袭击真是帮了大忙。原本与少女们相处时的尴尬因为这场必须严肃对待的突发事件而缓解，等事情解决后，大家应该能恢复如初吧？
“来了！”
轻松的心情告一段落，陈警官在防线某处故意制造的缺口果然引起了弑君者的注意，很快，众多源石猎犬咆哮着冲上来。
“不是人吗？那更好！”
泥舟挥手，部署在高处的远程队员们开始猛烈射击，这些普通队员数量不多，主要是起到压制作用，但对付这些源石猎犬绰绰有余。
“那是？！”
在一系列无足轻重的战术攻势后，一道炽烈的赤色幻影骤然降临战场，瞬间以超越音速的速度摧毁前沿的数座能量护盾炮塔，赫然显现于众人眼前。
“弑君者……这就是你的超能力吗？”
手持量子刃的少女并未披挂沉重的装甲，然而，由于面罩和头罩的遮掩，她看上去依然被严密地保护着。
形容她的攻击，唯有“灵动”二字。
与其称弑君者为战士，毋宁视其为精通潜入的暗杀者。
高空布设的远程能量束无法对她造成丝毫损伤，她在疾驰时，任何障碍都无法阻挡其步伐。
她的移动方式，宛如在建筑物间瞬移！
“行动启动！”
见敌人已踏入预设的陷阱区域，泥舟通过加密通讯器下达指令。
率先迎战的是可颂，未持武器的她专精于防御，尽管弑君者的攻势猛烈，量子刃却难以穿透那巨大的防护屏障，只好利用自身的瞬移技能避开这位重装干员，也因此，暗索等人得以发挥更大作用。
“天哪，这景象太震撼了。”
先前还大赞弑君者，此刻她的优势却成了软肋。
因缺乏重型护甲与武器，她的身形显得异常轻盈，即使抵挡住攻击，仍会被食铁兽的反震之力击飞，被阿消的能量冲击波推开，被暗索的引力操控牵引。
刚才还在墙上飞跃，现在的弑君者仿佛成了被踢来踢去的足球，移动之迅速，变化之繁复，令观战的泥舟竟有种观看星际足球大赛的错觉——星际争霸杯足球赛
“这场景真是惨烈……”
泥舟躲在掩体后，透过增强现实眼镜窥探战况，不禁感叹。
经过全方位的戏耍，弑君者已是遍体鳞伤，但显然并未遭受致命打击，大多是表皮创伤，如此，泥舟的目的也算达成。
“实在看不下去了……”
即便能保全弑君者的生命，但目睹战友遭受这般凌虐，泥舟心中也颇感不忍。
若自己仅是单纯的治安督察，看到敌人如足球般被踢来踢去，想必会乐不可支，但作为整合运动的干部，此刻他只能祈求对方别太顽固，尽快撤退。
“喂！你是泥舟吧！我撑不住了！”
正当泥舟不忍直视，通讯器里传来可颂的声音。
“怎么了？你不是没被突破吗？”
泥舟用眼镜查看战况，发现可颂仍安然躲在巨盾之后。
“那家伙不知怎的，不再深入，就原地不断向我发起攻击，哎呀！感觉快撑不住了！”
“撑也要撑住。”
开玩笑，我让你在那里就是让你挨打的。
况且现在弑君者体力消耗严重，又不会真对你怎样。
我兄弟被这般欺侮，还不让人家出口气？
“你这是公报私仇？”
可颂不满地说。
“好了，敌人对无法击败的目标疯狂攻击，说明她已陷入无能的愤怒，很快就会撤退，你先忍耐一下。”
泥舟边观察边愉快地抖腿，一切尽在掌控，他许久未有过这种感觉了。
“ok！所有人停止攻击！追击部队跟我一起上，尽量避免开火，我们要活捉！”
见弑君者咬牙切齿地逃窜，泥舟连忙下令追击。
当然，他自然不会让弑君者被活捉，追击部队成员是他亲自挑选的，虽有一定实力，但都是仅在龙门本土作战的普通警员，巷战尚可，但缺乏夜战和沙漠战经验，加上今日预报的沙尘暴，泥舟已有对策摆脱他们。
“沙尘暴来了，能见度会大幅降低，全体保持警惕，减速前进。”
“收到！”
接到泥舟的命令，追击小组立刻放缓速度。见同伴身影渐隐，他关闭通讯器，低头在沙尘中疾驰。
“快来见我吧。”
离开整合运动前，泥舟拿到一枚微型情报发射器，它发出的信号只有整合运动能接收，小巧隐蔽的设计限制了其功能，传输距离短且无法传递详细信息，但在当前状况下非常实用。
泥舟操作完毕不久，身旁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
“这里还不够安全，我们先去那边的矿坑。”
确认身份后，泥舟拉着弑君者来到既能隐藏又能避风沙的地方。
“塔露拉派你来与我接头？”
泥舟直接问道。
“与你接头的同时，对龙门进行常规性攻击，确保我们对这座城市的威慑力。”
弑君者补充道。
“难怪……”
泥舟原本疑惑，既然要与自己接头，为何还带这么多部队，结果还没进门就被发现，且一见防线有缺口就如饿狼般扑来，不像在执行情报任务，原来还有攻击任务。
“我的情报都在这里，你带给塔露拉就行。”
泥舟将预先准备的小型数据盘交给弑君者。
内容主要是告知龙门目前军力强大，不宜强攻，建议塔露拉多夺取资源点，保障物资供应。
简单来说，就是让他们吃好喝好少打仗。
“那我先回去了。”
“请稍等。”
弑君者无意与泥舟多谈，但泥舟还有问题：
“塔露拉她……怎么样了？”
许久未见，泥舟确实关心那位曾决心给她幸福的少女。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塔露拉，知道冷酷外表下，她是个害怕受伤的女孩。
“你想问哪方面？”
“是否有新的作战计划，对组织的控制力是否减弱，是否在勉强自己，是否按时进食和休息。”
起初泥舟的问题还算官方，但后面的私心越来越重。
“目前的计划是四处佯攻，提升对各势力的威慑，至于对组织的控制力……应该没人敢违抗塔露拉大人的命令。”
弑君者坦诚回答。
“至于塔露拉个人的问题，我不太清楚。”
她不明白泥舟为何问后两个问题，只当他随便说说，却不知那是泥舟真正关心的。
“这样啊。”
泥舟没期待从弑君者那里得知塔露拉的近况，便不再追问。
“不过……”
弑君者正欲离开，忽然想起一事：
“塔露拉总是提起你，有时还会对着星空发呆，若在愤怒时得到关于你的消息，也会平息怒气，这些或许对你有用。”
“这样啊……谢谢。”
听到这些，泥舟脸上洋溢出甜蜜的笑容，如同熟透的苹果。
在遥远的未来，星际探索者泥舟并非因塔露拉对他念念不忘而欣喜，他深知，只要塔露拉心中仍存有他们的共享记忆，就不会被复仇的怒火蒙蔽理智，只要她还珍视那些共同度过的星际时光，就不会做出危害和平的举动，不会再让更多生命陷入星际冲突的漩涡。
“请帮我转告塔露拉，这两个月内，我会返回一次。”
每当忆起在龙门星球与少女们的欢乐日子，泥舟便为塔露拉的孤独而心痛。定期回家探望，也并非不可行之事。
“了解了。”
说完，刺客弑君者便在光谱跃迁中消失于泥舟的视线之内。
随后，泥舟抖落身上的星际尘埃，见矿洞外的星际风暴渐息，便离开了矿洞。然而……
“泥舟，你怎么在这？我刚看到敌人从这里离开。”
“泥舟，你怎么在这？我刚看到敌人从这里离开。”
“哎呀？”
刚出矿坑，泥舟便撞见了手持能量武器的诗怀雅，她正惊讶地看着他。
“诗怀雅？你怎么在这？”
“我在龙门星外交任务，收到紧急通讯，听说你在追击敌人时与队伍失去联系，所以前来寻找你。”
“只有你一个人吗？”
泥舟紧张地扫视四周。
“你的追击队伍也在找你，我们负责的区域不同，这里只有我。”
诗怀雅平静地回应。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会在这？我明明看到敌人也是从这里出去的，你们没碰上吗？”
“我……”
完了！
为避免这种情况，弑君者离开后我还特意等了三分钟才敢离开，怎么还会被撞见？
难道诗怀雅在看到弑君者离开矿洞后，没有追击也没有撤离，而是留在附近？这不合逻辑！
“你是不是看错了？有敌人从这里离开吗？”
“没有错，我在大约50光秒外看见敌人，但我的护甲因星际尘暴出现故障，耽误了片刻。修复后想追赶，就看到你出来了。”
这也太巧合了吧！
泥舟的心理防线崩溃了。
他等待三分钟以避人耳目的时间，正好与诗怀雅修理装备和移动五十光秒所需的时间相吻合……这种概率跟被黑洞吞噬有何区别？
啊！被黑洞……
是这样吗？
因为我常说“谎言会被宇宙法则惩罚”，所以现在被宇宙法则盯上了？
虽然没有遭受物理性的黑洞吞噬，但发生了同等概率的事件！
“快给我个解释？你在磨蹭什么？”
见泥舟沉默不语，诗怀雅不耐烦地叉腰，身体前倾，靠近泥舟。
“这事说来话长……”
泥舟用废话拖延时间，同时思索对策。
怎么办？
被目睹犯罪行为该如何解释？
“哦~~我明白了。”
“什么？！”
泥舟还没来得及给出合理解释，诗怀雅就诡异地笑了。
“难怪你支支吾吾不愿告诉我，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
“你！？你知道一切？！”
见诗怀雅得意的样子，泥舟的神经紧绷如弦，扩大的瞳孔剧烈震颤。
怎么办？
与整合运动的关联绝不能在此刻曝光。
无论在哪个时代，哪个星球，对叛徒的处置都残酷无情。在他原本的宇宙，即使是人道主义战争公约，叛徒也无法幸免。
一旦身份暴露，“干脆地死去”也将成为奢望。
“要在这里解决她吗？”
瞬间的压力和过度紧张让泥舟萌生恶念，但他很快冷静下来，颤抖的右手被左手按下。
泥舟清楚这只是冲动，杀人灭口并不符合他的性格和生存之道，况且他还有些不舍。
“呼呼~~看你紧张的样子。”
诗怀雅丝毫没看出泥舟内心的挣扎，她带着坏笑在泥舟身边来回走动。
“这样吧，泥舟，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保守这个秘密，不会告诉其他人，如何？”
“哎？”
诗怀雅的提议让泥舟大吃一惊。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不是说谎的人。”
“……”
在好奇她会提出什么条件之前，泥舟首先对诗怀雅掌握的情报产生怀疑。
如此严重的与整合运动勾结之事，她也能替他保密？
这位豪门千金真的有非让他做的事，值得她拿如此重大的秘密作为筹码？
“不，等等……”
泥舟想起诗怀雅曾对他说过的话：
——无论这座城市变成什么样，它都是我的故乡。如果有危害这座城市的毒瘤，本小姐会亲自铲除它！
有此觉悟的人，不可能因个人利益而纵容整合运动的叛徒渗透。
答案显而易见。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我先问一下，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做？”
泥舟谨慎地问。
“当然是公开你的秘密啊？让近卫局所有人都知道，包括那条落魄的龙。”
“唔……”
听起来很可怕，但泥舟还是追问：
“你会怎么说？”
“我会告诉他们，你被敌人吓得四处逃窜，躲在矿洞里不敢出声，直到敌人离开才颤抖着出来。”
“就这样？”
泥舟瞪大眼睛，心跳渐渐平复。
“事实不就是这样吗？你还嫌不够丢人？”
“呃……是、是啊……确实挺丢人的。”
得知诗怀雅并未察觉真相，泥舟松了口气，顺势利用她的想象为自己找个台阶下：
“那家伙太强了，我根本不是对手。一开始躲进矿洞以为逃过一劫，没想到敌人也发现了这个通道。知道他们在洞里搜查时，我真是吓坏了。还好我躲在最深处的矿车里，没被她找到。”
擅长撒谎的泥舟总能让人信服，就在于他擅长编织细节，一个干瘪的谎言经他描绘立刻生动起来。
“哈哈，果然如我所料，真丢人，泥舟。”
“无话可说……”
泥舟假装羞愧，内心却乐开了花。
“所以，愿意和我交易吗？想让别人保守秘密，总得付出代价。”
“这……”
既然情况没那么糟糕，泥舟自然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
但也不能大意，此事一旦泄露，被人嘲笑是小事，若被有心人听出端倪，就麻烦了。
别说这是小概率事件，泥舟现在已不再相信这个该死的概率了。
&34;我同意你的要求，但你必须保证不泄露这个秘密给任何人！&34;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考虑到可能带来的风险和避免风险所需付出的代价，泥舟决定答应诗怀雅一个条件。
&34;呵呵~~ 没问题，我保证守口如瓶，小姐放心。&34;
诗怀雅兴奋地牵起泥舟的手。
&34;那么，你希望我答应的条件是什么呢？&34;
&34;在接下来的24小时内，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回应‘确实如此’。&34;
&34;哎呀？&34;
这个类似语言游戏的要求让泥舟感到惊讶。这位贵族少女似乎并不缺少物质，她更喜欢能取悦她的事情。
然而，诗怀雅的条件就像量子纠缠一般，看似简单，实则复杂。
&34;让我们先演练一下，现在就开始。&34;
诗怀雅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
&34;今天的恒星辐射稳定，没有异常波动。&34;
&34;呃……确实如此。&34;
泥舟明白了，不论事实如何，他只需赞同她的观点。
&34;空腹摄入高能粒子对生物体有害。&34;
&34;确实如此。&34;
这是什么科学理论？
&34;白金之星是最强大的超能力体。&34;
&34;确实如此。&34;
胡说八道！明明是黄金体验镇魂曲！
&34;嗯，看来你已经理解了我的要求。&34;
&34;确实如此。&34;
&34;啊……这句话就不用附和了。&34;
诗怀雅显得有些尴尬。
随后，泥舟联系了龙门，告知他们自己安全无恙，只是未能捕获弑君者，然后与诗怀雅一同返回近卫局。
&34;下次派你执行任务前，我真的要考虑一下了，每次都让我提心吊胆。&34;
首先迎接泥舟的是陈，尽管未能抓住弑君者，但在零伤亡的情况下击退敌人已是重大成就。但这并非陈警官心情转变的原因，泥舟平安归来才是最重要的。
&34;先休息一下吧，详细的报告等……唔？！&34;
陈警官正要带泥舟回办公室恢复精力，突然看到诗怀雅得意地从泥舟身后出现。
&34;你在这里做什么？&34;
陈警官不悦地问。
&34;问得好，我是近卫局的警司，这里就是近卫局，你说我在做什么。&34;
&34;哦，那你继续。&34;
陈无视诗怀雅的打算，拉着泥舟走向办公室。然而刚到走廊，诗怀雅挡在了她们面前。
&34;你又要干什么？&34;
&34;讲道理，陈警官，是泥舟我救回来的，和他说几句话不过分吧。&34;
说着，诗怀雅抓住了泥舟的手臂，陈警官立刻拍掉了她的手。
&34;泥舟需要你来救吗？&34;
&34;你问问泥舟就知道了。&34;
诗怀雅推了推泥舟的肩膀：
&34;当你无法对抗弑君者时，是不是我把你救回来的。&34;
&34;确实如此。&34;
泥舟无奈地回答。
&34;是吗……&34;
陈对诗怀雅的救援表示感激，但她接着说：
&34;这份人情我帮泥舟还了，下次我请你吃饭，现在别打扰我们。&34;
&34;真的吗？&34;
听到陈要回报自己，诗怀雅起初很高兴，但后半句让她不悦。
&34;说到吃饭，我突然想起要和泥舟商量晚餐吃什么。&34;
&34;你晚餐吃什么和泥舟有什么关系？&34;
陈不耐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