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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必须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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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三字经》,才看第一眼,王庆孝脸便红了。

    书里的知识典故,他大部分都学过,并非太过高深的东西。

    但能如此工整简洁,足以说明作者功底。

    况且,能编《三字经》的士子,需要在山村里坑蒙拐骗?

    他不可置信地问:“这这是余郎君所作?”

    余晨语气不咸不淡:“些许拙作,莫要取笑才是。”

    秦桧感兴趣的凑上来,翻看两眼,由衷赞叹:“好文章!”

    王庆义有些无聊,看了眼日头,已经擦黑了。

    照三弟这么问下去,估计天黑也去不了田里。

    他起身告辞:“余郎君,时辰不早,看田之事明日再去如何?”

    余晨不甚在意,礼貌回应:“也可,王二郎慢走。”

    待二哥走远,王三郎感觉面子挂不住。

    想考教余晨一番,找回一点面子:

    “郎君既欲科举,所治何大经?”

    “周易。”余晨回答。

    王庆孝皱起了眉头,他的本经是《礼记》,对《周易》完全没有研究,只得换兼经考教:

    “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庶民去之,君子存之,何解?”

    这个问题太过简单,余晨甚至不需要检索,张口便答:

    “几希者,言其微也。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君子存之,则人与禽兽不可以同日而语矣。”

    这话是说,人有‘仁义礼智’,心性虽细,但却不同于禽兽。

    人若丧失这些个性,则如禽兽一般。君子则保留本性,且发扬光大。

    所谓几希,听不到、摸不到、看不见便叫做“希”,相当于超越身体本能的精神追求。

    王庆孝又问:“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何义也?”

    余晨说:“德谓忠信,土谓财利。刑谓法度,惠谓恩泽。君子小人,志趣不同,公私而已。”

    “公私!”秦桧不禁高呼,“余郎君竟能如此解!”

    余晨将此句解释为‘公私’,令人振聋发聩。

    王庆孝仔细品味此义,只觉醍醐灌顶,再不敢质疑余晨才学,随即起身作揖:“多谢阁下赐教!”

    北宋流行的《论语》版本,是三国何宴所注《论语集解》。

    然而,解释却很模糊,通篇用废话来交代君子和小人的区别。

    余晨用了朱熹的《四书集注》,里面没有抠字眼,只用“公私”二字,精准阐述了君子小人之别。

    君子注重公义,小人沉迷私利。

    若将此解丢到北宋文坛之中,定能引起一番轰动。

    “公私,公私……”

    王庆孝就是一个书虫,听到如此精髓的解释,忍不住起身来回踱步,激动地就差手舞足蹈了。

    张老头见秦桧和王三郎都是一脸痴相,不禁皱眉。

    余相公给这两人灌迷魂汤了?

    在张老头心里,王三郎是满腹经纶的才子。

    余晨一句话便能让他们如此失态,那余晨又是什么怪物?

    以他的想象力,压根想不出来

    高兴了半天,王庆孝又坐了回去,拉着余晨的手,激动道:

    “余郎君不余相公,小生有眼不识泰山,前番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余晨盯着他的手,心里说不出的古怪。

    知道你很激动,大可不必表现的这么夸张!

    我是有老婆的人啊喂!

    他淡然道:“无妨,也算不上得罪,我是外乡人不假,留个心眼没有错。”

    秦桧不禁感叹,若是这位大仙今年去参加科举。

    想必他连密州山长都当不上,因为他是殿试最后一名。

    他恭敬地问:“敢问余相公师从何人?”

    余晨回答的很诚恳:“我从小随家父四处奔波,没有正式拜师。至于儒家经典,都是吃百家饭,平时也爱钻研。”

    秦桧嘴巴微张,显然感到不可思议。

    无师自通,你还是人吗?

    他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应该是凑巧碰上余晨会的章句。

    余晨却淡淡道:“除了本经和兼经,其余经书三郎也可尽情考教,我知无不言。”

    除了孔孟两本兼经,大经还有四本,六本书随便考教,你难不成全会?

    秦桧仔细看着余晨的表情,又感觉他没有夸口。

    而且,他年纪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这未免太打击人了?

    秦桧从八岁蒙学,读书十六载,竟完全比不过一个少年人。

    他已经动了巴结的心思,做密州山长,还不知要熬多少个年头。

    眼前这位贯通六经的天才,三年之后考举,就算不中状元,至少也是一甲。

    若是现在搞好关系,等他成了京官,自己不就在朝中有人了?

    王庆孝没有这么多心思,一心只想多讨教两句,拉着余晨不停说话。

    甚至打算跟他促膝长谈,共睡一床。

    余晨一度怀疑王三郎是不是特么性取向有问题啊?

    再被问了几句,他终于忍不住说:

    “三郎,时候不早了,不如明日再来讨论学问?”

    王庆孝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仪,连忙告罪:

    “是愚兄孟浪了,余相公莫要介怀,既然夜已深,那便明日再聊。”

    话语中满是舍不得,王氏在一旁听的怀疑人生。

    她一度认为王三郎属于见到女人走不动道的人,没想到眼前的大男人让他‘爱不释手’?

    送别王家一干人等,余晨长舒一口气。

    他头一回觉得装逼是件不容易的事。

    却说王庆孝离开张家,完全顾不上秦桧夫妇,一路火花带闪电,迫不及待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大王员外。

    村里来了神仙啊!

    王家要好好拉拢才是!

    至于怀疑余晨沽名钓誉的事,他早已抛诸脑后。

    王家内院,大王员外挑灯欣赏三郎带回家的字画,嘴里时不时发出感叹。

    见三儿子火急火燎进来,他挑眉问:“何事如此着急?”

    许是跑的累,说话磕磕巴巴:“见过父亲,余余余相公真”

    王员外眉头皱到了一起,吩咐下人给他奉茶,又说:

    “你且缓口气,话都说不利索,急个甚?”

    缓了一会儿,王庆孝捋顺了话语:

    “父亲,余相公真乃大才,王家必须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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