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姐要小妹去她家当保姆

    父亲去世没多久，大姐就在他们家公交车上大肆宣传，她买这台公交车是因为娘家，为了照顾娘家才买的。因为家里人多，父亲生病，得需要钱，全都是为了娘家，不然不会买这车。

    这话没多久就传到我耳里了，我听得特别的可笑，买这车是拿走我女儿满月酒的份子钱买的，到现在也没有还我。并且买车的时候我父亲还没有病，还在做生意。虽然日子不是很富裕，但是也没她说得那么不堪。后来她家的车赚了那么多钱，也没看见她拿回娘家一分钱。

    父亲生病，妹妹出嫁，也没看见她拿一分钱回来呀！怎么就是为了娘家呢？我很不解，你们家赚钱你们家享受，跟娘家有什么关系。

    并且她还在公交车上夸耀自己，养她父亲的老，送了她父亲的终，她母亲她不管了，再不是她的任务了，因为她照顾了她父亲。这话在在公交车吹嘘过好多次，连我七妹都四十几岁了，我孙女都有了。我七妹坐公交车回家，刚好不注意搭的她售票的车，她还在说她养了她父亲。反正我大姐这个人吹牛不打草稿的，张口就来，反正一切必须维护自己的利益，怎么编得自己了不起，就怎样说，不顾后果是什么，特别喜欢造谣生事。

    我七妹又听到大姐说她母亲不归她管，我那七妹特别单纯，都四十几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一下车立马就打电话我告状：“哥，难怪，父亲走了之后，她没要妈去她家住过，也没照顾过妈。就她家出事故的时候她得躲起来，她小儿子一个人在家，没人给她看孩子和喂猪，才让妈去她们家照顾了一段时间。一直到现在都没让妈进过她家的门，原来她一直在外面吹她养了父亲老，妈不归她管了，不是她的义务了。哥，父亲都是你跟嫂子管的呀，她管了吗？我们怎么不知道呀！怎么没看见呀！父亲生病的时候我还没结婚呢，我们都在家里，她什么时候管的父亲，她真不知道怕丑，这样夸自己了不起。现在这法律养老人，女儿跟儿子一样的责任。她那样吹牛，也不担心晚上父亲做鬼吓唬她。”

    我听得更加可笑了，父亲瘫痪在床上三年，拉了三年，也没看见她照顾过一次，也没看见她为父亲洗过一次衣服，她怎么就给他父亲养老送终了呢？她什么时候照顾的，我怎么就没看见她照顾她父亲呢？哦，对了，父亲生病的时候，中风前，她带父亲去看过他们家那边的中医，每次去看病的时候在她们家住过一晚，就回来了。并且那药吃完就中风了，还没有去找她带父亲看的什么中医，怎么人就吃出毛病了呢？是个正经的医生吗？

    我是不想跟她计较，毕竟是我亲大姐，事情已经发生了，去计较也无法弥补，没有必要弄得那么难堪，还有父亲生日的时候送个寿匾还带钟。至今在我脑海里也无法忘记那天她喜气洋洋，高高在上的模样抬进来的。我不像她一样，什么事情都将自己编得特别伟大，自己永远都是对的，从来没错过。但是这话我也没法跟七妹说，说多了，伤了整个家里的和睦，毕竟这一切可能是巧合，我但愿是巧合。只能劝七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现在妈过得幸福着，不用靠她。

    因为他们家三个孩子都要读小学了，家里得留个人照看家里，六妹虽然在她们家帮忙，但是六妹得去车上售票，没法在家里呆着。

    她特意跑回来，跟母亲说要小妹别读书了，一个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去他们家看孩子她给她工资，父亲不在了，该赚钱了

    小妹不该读书，她知道她家三个孩子必须读书，必须考上大学才风光，这样真是自私到了极致。

    在村里别人问她咋回来了，她见人就说，父亲不在了，她得照顾家里，给家里的妹妹找个好工作，多赚点钱，以后好找个好人家。这话说得多伟大啊，在我们那村里的人听了她那话，人人都夸她，真孝顺，真是个好大姐，人人都羡慕有个这样的女儿。

    那天我跟欧阳玲去县城找事做去了，那几天不在家里，小妹一放学，就被她带去她们家了。那时候小妹刚16岁，初中就要毕业了，马上进高中。并且小妹是我们家最会读书的，我一直以为小妹是我们家第一个大学生，可惜这个梦被这位别人眼里“伟大”的大姐打破了。

    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小妹没读书了，去大姐家了，我立马踩着自行车去镇上大姐家，要将小妹带回来，可是小妹不肯回来，我不知道大姐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她不愿意回来。

    我说：“小妹，你这次不跟哥回家去读书，你别后悔，你只有读书了才能赚大钱。你在这里帮大姐带孩子你会废了去，知识才能改变你的命运。你看你嫂子家大哥，靠自己考起大学，毕业就分配了工作，多风光啊。你赶紧收拾衣服，跟哥回家，学费你不用担心，有我跟你嫂子。”

    小妹拒绝了，他说：“哥，你回去吧，我在姐这里很好，你不用担心，你再不回去天黑了，看不见路了，我不会后悔的。”

    我不知道小妹后悔没后悔跟我回去，我最大的后悔就是那天没将她带回来。哪一步走错了，她一生都走错了。这使我内心一直到现在都是愧疚的，我觉得我对不起我父亲，我没有将她照顾好。

    可能是父亲走得早，小妹还小，受到了惊吓，没有安全感，觉得大姐要她帮忙带孩子还有工资拿，小妹受到了诱惑，想着跟大姐说的一样，有工资了，就能减轻家里的负担。

    但是现实并不是这样的，她不是得到了解脱，而是到了地狱般的生活环境。

    16岁的她，正是身体发育的时期。大姐家租的别人家二楼，那房子没有自来水。小妹天天得用水桶挑十桶水上二楼，一躺两桶，用扁担挑着，一天共五躺。刚开始第一次的时候，挑不动，在家里从来没让她干过这样的活。

    她一个16岁的孩子，怎么能挑得动啊。只能一桶一桶的提上去，有次提的时候脚滑，水桶跟人从楼梯上滚下来了，膝盖也受伤了，水桶也摔坏了。大姐回来，并没有关心小妹受伤没有，只骂她没屁用，提个水都提不起，还将桶摔坏了，买个桶都得好几块钱呢，不停的骂。还是六妹干完活回来看见小妹腿破皮流血了，给她去买点药抹的。

    就这样天天得提十桶水上楼，力气也上来了。能用扁担挑起水上二楼了，但是因为天天这样挑水，将骨骼也压变形了，个也长不高，背也驼了，站不直了，腿也变形了，因为挑水上楼，脚也要用力。

    因为她们家人多，每天大概有七八个人吃饭，还有七八个人的衣服得洗，天天车上还得放几壶家里烧的凉白开，所以用水量大，这些活都是小妹干。

    每天干这些也容易饿，并且还是发育时期，人本来就比平常能吃。小妹每天做完饭，都得等他们吃完了，她才能吃，在大姐眼里她三个孩子就是宝，得吃热乎的饭菜，不然担心影响她们家三个孩子的发育。

    再他们干活的，得早点吃完去干活赚钱，小妹一个人在家，在大姐眼里小妹得最后吃，吃完好洗碗。但是她就没想过，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吃那些剩菜剩饭，也不健康啊，饭菜都凉了，剩的渣渣也没有多少，人也吃不饱。

    那时候他们家有方便面，方便面可是个稀罕的食物。在九几年的时候，那时候不像现在，将方便面规划在垃圾食品一栏。那时候这个是人间美味的食物，在很多小孩眼里，方便面比饭菜还美味。

    小妹有次饿了，就吃了一包，大姐发现她们家的方便面少了一包，将小妹骂得狗血淋头，骂她饿死鬼投胎，骂她前世没吃过东西，偷她孩子的吃的，骂她不要脸，等等词汇，只要她能想到的词，她都骂出来了，还扇了小妹一巴掌。对于大姐来说一巴掌算什么，你是拿我工资的，凭什么吃我家孩子的吃的。

    原来大姐精得要死，家里的东西都有数，小妹就跟个被人监视的廉价劳动力一般。因为拿她家的工资，不管多与小，反正拿了工资你就是我们家的保姆，不是我亲妹。在她们家里，人就是分得这么清，没有亲情可言。她三个孩子到现在也一样，都结婚生子了，都不懂什么是亲情，没有点人情味。

    小妹在她们家当保姆那么多年，没有穿过一件新衣服，没有穿过一双新鞋子，都是穿的她大儿子的旧衣服，因为她大儿子比小妹小五岁。大姐也不管小妹是个女孩子，反正男孩子的衣服也是衣服，要小妹穿着。再要么就是自己的旧衣服，给小妹穿，小妹还是个孩子，穿着大姐的衣服就像穿戏服一样。

    你说大了吧，大姐宁愿自己将衣服一剪短，再缝上去也不会给小妹买一套新衣服。因为大姐裁缝出身，改衣服是她的强项。

    到了过年的时候，小妹也得在她们家干活，也不能回家，因为过年是她们家公交车生意最好的时候，最忙的时候。大姐过年再怎么忙，也不会忘记给她们家三个孩子买新衣服，她们家三个孩子是里里外外都是新的，但是小妹里里外外都是缝缝补补的旧衣服。

    小妹的生活如同牢笼一般，被大姐活生生的限制了自由，扼杀了她的花季年华，使她的性格变得小心谨慎。因为她一做错事，大姐就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就算她长大了结婚后，小妹反驳了大姐一句，大姐也是当着小妹夫的面一巴掌打过去。从来就没有给过小妹尊严，导致小妹严重缺爱，在人生道路中，走错了很多路，情感方面也受到了很多欺骗。

    加上父亲走得早，小妹没有享受过几年父爱。父亲走后小妹就去大姐家当保姆，大姐那样对待她，严重的导致小妹心理受到尊严的伤害。从小到现在，小妹特别要面子，但是又不懂面子是什么，表面看似坚强，内心无比的脆弱。她的一生就这样毁了，一直到现在，我媳妇跟我女儿都一直在开导她，她怎么也听不进去，她宁愿听从外人的，都不愿意相信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