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爸爸创业

    记得那年1986年，因为我在姑姑家住，在大姑父任教那学校读书，父亲来看望我，顺便带些家里种的菜跟米来姑姑家，虽然那时候姑姑养着我，父亲说不送点东西过来心里过意不去。

    晚上父亲也没回家，那天晚上父亲就在姑父家住，吃完晚饭，在饭桌上，父亲跟大姑父在聊天。父亲听大姑父说：“国家现在政策特别好，你可以尝试在我们这周边做点小买卖，还能贴补家用。”因为大姑父家地理位置特别好，是湖南湖北交界处，叫新店，是个老街，那里也是当时最繁华的地段，很多做生意的人在那里开店，我们那里的人都在那里购物。

    大姑父就跟父亲讲那时候我们国家的新政策，我们国家1985年正式取消了粮食等主要农产品的统一采购制度，改为实施合同订购。这意味着政府开始减少对农贸市场的直接干预，而是通过引进资本和调整市场本身来促进农业增长。

    到了1986年，农贸市场概念开始普及，为了缓解了国内供应紧张的矛盾。这一年，为老百姓提供了很多的选择和便利，未来做生意非常有前景。当时我跟父亲都听到这句话，做生意有前景，大概那时候，我跟父亲内心想的是只有做生意才能改变我们家的命运跟生活环境。

    父亲就跟大姑父在想，现在做什么生意才稳当呢？父亲想到了他的好朋友，成啊叔叔。他是父亲最好的朋友，也是生意合伙人，他们两两之间无比的信任。如果当初成啊叔叔是个女人，我父亲应该会跟他结婚的那种，可惜成啊叔叔是个男人，他们就处成兄弟了。

    成啊叔叔，那时候是上湖南人，他是知青下乡分配在我们那里，1978年知青结束他也没回去，因为他的父母都去世了，没有兄弟姐妹，一人过日子到那里都是家。他跟我父亲相识是在一个湖里，那个地名就叫湖里，那里到处都是湖，湖里面都养着鱼啊，藕什么的，他下乡的任务就是养育照看那些湖里的水产品。

    我父亲去湖里是因为上工分，队里安排父亲去湖里挖鱼塘。那时候不像现在，填湖建房，地里建房的，不过后来出现新政策，不让填湖不让乱使用土地建房了。父亲那个年代是不停的开荒，一般上工分的任务最多的就是，挖湖，挖水库，开荒土地种菜等等。有天晚上父亲想偷湖里的鱼，被成啊叔叔发现了，那湖里的东西属于国有资产，随便抓里面的东西都属于犯法，要被抓起来。

    成啊叔叔，并没有怪父亲，也没有告他，只是跟他说下次别这样做了，换成是别人就不会像我一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父亲特别感动，因为那时候如果抓起来了会被打的，还要罚款，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拿什么钱罚款。另一天晚上收工，父亲打了几斤酒弄了两小菜去找成啊叔叔，感谢成啊叔叔，两人边喝酒边聊天，聊得特别开心，感觉相见恨晚的知音啊。一回生二回熟，两人成为了特别好的朋友。

    每年过节过年的时候，父亲知道成啊叔叔是外地人，父母也不在了，也没个兄弟姐妹。父亲就会亲自去接成啊叔叔来我们家过年，每次他来我们家我们就特别开心，他们社里到了过节过年就会分湖里的鱼啊，莲藕啊等水产品，他都会拿来我们家一起吃一起过节过年，每次来还会给我们带零食还给我们零花钱。

    父亲想着成啊叔叔呆的那个鱼塘有很多鱼，是不是可以跟他们社里商量采购些鱼还有莲藕来大姑父家周边的市场上卖，因为1986年水产品市场全面开放了。父亲这个人不怕苦不怕累，干什么事情都是说干就干的那种，另一天天还没亮父亲就去湖里找成啊叔叔商量这件事情。

    为什么说成啊叔叔跟父亲是知音关系呢？因为他们两的三观特别一致，父亲一说，成啊叔叔立马带父亲找社里的领导，立马将这个事情落实了，可以采购，成啊叔叔负责采购水产品，父亲天天来拿货去市场上去卖，利润他们两五五分。其实成啊叔叔的工资很多也贴补了我们家，每次去我们家都给我们买这买那的，还给我们零花钱。我们家孩子多，给起来也是个比较大开支。

    成啊叔叔一直没结婚，他对婚姻的态度跟我小叔一样，可能无父无母的孩子天生缺少安全感，父亲给她介绍过很多对象，他一个都看不上。后来好不容易答应一个对象，结婚没多久，那对象怀孕了，不小心流产了，对象伤心过度身体不好，没多久也去世了，成啊叔叔是个痴情有良心的男人，从此之后就没结婚过，一直单身到死。

    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市场也是个生意情报组，在市场上可以收集很多生意上的消息，比如说那里需要什么，什么东西在那里可以很快出售，那时候不像现在网络这么发达。那时候没有网络，做生意，靠眼靠耳靠自己的思维判断来做生意。父亲做生意赚的第一桶金，就是买了一台二手的手扶拖拉机，那是我们家第一辆车，也是我们村里第一辆车。父亲买拖拉机的目的就是他看中了湖南湖北还有江西的市场，因为改革开放城市需要建设，建设就需要树木竹子。那时候他就到处收集树木还有竹子，特别是竹子，因为我们那个地方产竹子，产量还特别大。收集了之后运输到湖南湖北还有江西各地去卖，有时候还会从那边带些农副产品来我们这边来卖。

    那时候成啊叔叔湖里不忙的时候就跟父亲到处跑，后来因为我不爱读书我也跟着他们跑，我背着一个斜挎布背包，拿个本子笔，帮父亲记账。虽然我不爱读书，初中也没有毕业，基本的小账记录是没有问题的，每天晚上父亲跟成啊叔叔都会对一遍，父亲没有怎么读过书也不认识什么字，成啊叔叔有文化，读过些书，他也会跟父亲讲账内容。

    那时候做生意大多数都不是现结，很多都是赊账，过段时间再去结算，有的是拿粮食交换，或者拿我们需要可以卖的东西交换。

    生意越来越好，赊账也越来越多，赚到的钱并不是很多，但是对于我们农村来说，还是不错的。父亲有钱后，将我们房子周边的一些地皮都买下来了，可以方便我们收购我们村里的竹子。竹子那时候销量比木头还大，因为湖南湖北交界处有很多竹器作坊，可以做很多竹器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