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密谋
司马洲和江南从孙兴德处离开时，他笑呵呵地一直将二人送至楼梯口，直到看着两人走下楼梯，他才转身走回房间。拉开办公室的椅子，一屁股沉沉地坐了上去，目光紧紧的落在了桌子上的电话上。
“陈功！陈功！陈功！”
孙兴德连着叫了三声他的秘书，陈功听见后赶紧放下手中工作，匆匆跑来。“我在，我在，孙副区长。”
“怎么回事儿，难道是我屋子里的空调坏了吗？这屋子怎么这么热，你看看！”
陈功快步走到办公室的一角，查看了正在工作中的空调机器，又将其关掉再开启，调试温度和风向，发现空调是正常工作的。
“孙副区长，空调刚刚就开着了，没问题，没坏，要不我给您拿一瓶冰冻的水吧。”
孙兴德听闻空调机器是正常的，便从桌子上抽了几张纸，略显尴尬地擦了擦汗。
“那没事了，你回去忙吧。”
陈功回到秘书科，新华区政府只有区长和区委书记的秘书有各自的办公室，其他秘书都在一间办公室办公。他心里想着，孙兴德的办公室刚进去时还感觉有些冷，有阵阵凉气，他怎么会觉得那么热，估计是太胖的缘故。
而此刻，孙兴德在办公室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脑海中全是司马洲说话的样子。
一会儿提到一句孙成，一会儿又说起李紫玉，一会儿是王金明，一会儿是韩阳，其中最为致命的两个名字，一个是钱世祖，一个是钱世烨。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眼看着就快到下班时间了，可这个王副市长的电话怎么还没来。他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王哥，我是兴德。快下班了吧，我请您吃饭，老地方，怎么样？”
电话里，王金明答应了孙兴德的邀请。然而，实际上他心里是不情愿的。尤其是新任纪委书记令狐正南的调任而来，再加上听说有不少群众举报新华区政府及其下面官员存在违法乱纪行为，在这种时候，他躲都来不及。
不过也没办法，他和孙兴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李紫玉就是孙兴德介绍给他的。
“江南，你送我到市局，然后自己开车回队里吧，去技术那边查看一下钱世烨留下的物证，再次鉴别下，看能不能再找出新的线索，咱们不能只把视线盯着孙兴德身上，凶手是他还好，如果不是呢？下一步怎么办！
我晚上有点儿事，如果有什么发现，随时给我打电话。大概两三个小时吧，我就能回来。”
司马洲并没有说他要去干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事情。他猜测，应该是周瀚海带着他和周新去钱家看钱迭。因为两日前，钱家已经将钱世烨的遗体拉回。
德兴饭庄，是新华区郊区的一家农家院，孙兴德常常在此宴请一些不便公开露面的人。因为若是去区里的大饭店或者市里的饭店，容易遭人诟病，传出一些对自己和被宴请客人不利的言论。
“兴德，这饭店是你的吧，我早就想问了，一直没倒出时间。市里新到任的纪委书记令狐正南可不是个善茬啊，你小心点儿，公职人员可不允许经商，别犯他手里。还有，为了安全，我们私下里还是少见面的好。”
孙兴德眉头紧皱，压低声音说道：“市长，我也是没办法，家里开销大，就想着弄点副业补贴补贴。也方便我们私下聚聚吗。饭店名字是我岳母妹妹的名字，现在已经这样了，您说我该怎么办？”
王金明说道：“最近低调点，能把饭店转手就赶紧转手。纪委那边最近风声紧，别在这节骨眼上出岔子。”
孙兴德连连点头，“我都听您的。对了，您在沈策那儿打听到孙成和李副局长的消息了吗？”
这时，饭店门口骤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孙兴德心里“咯噔”一声，赶忙打电话给饭店经理（小凯），还嘱咐他：包房两侧的房间暂且不允许接待客人，等自己离开之后再说。
他们所在的房间乃是一个套房，里间是茶室，外面则是用餐的地方。他坐在王金明对面，为其倒了一杯茶，并推送到王金明面前。
“这是钱世祖送的茶叶，据说味道甚佳，我还没喝过，您先尝尝。我让小凯给您装好了，您走的时候带上。
实际上，此次叫您前来，主要是有件事情商量。今天下午司马洲带人到单位找我，向我了解一些关于孙成的情况，其间他问到了李紫玉副局长，临走时还提及了钱世祖和钱世烨。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王金明端起茶轻抿一口，边喝边点头，称赞这茶不错。“如何应对？能如何应对？你是怎么回答的？”
孙兴德将自己回答司马洲的整个对话内容大致不差地全都告知了王金明，并向他表示，希望能见孙成一面。
他表示，从司马洲的表现推测，孙成应该没有吐露实情。但目前他担心的是钱世烨案，当晚他离开后不久，钱世烨就惨遭杀害，这件事着实难以解释清楚。
王金明对孙兴德的表达有疑惑的地方。“不对啊，以往不都是钱世祖和你接触吗，什么时候换钱世烨了？”
“其实这件事，一开始我也怀疑过，毕竟从【玉锦花园】项目中标到现在，都是钱世祖与我联系，这个事钱迭都不清楚，我怀疑钱世烨的死和钱世祖有关，毕竟钱家那么大的家业，谁看了能不眼馋。
何况，当晚正常是我和钱世祖见面，后来他通知我，说他表弟替他来，还叫我把钱世烨将钱递给孙成时的过程全部拍下来交给他，说想用视频威胁钱世烨，下面有个项目计划钱世烨不批。”
“钱世祖是个烫手山芋啊，但是也不能解决，毕竟他手里掌握着我们的证据，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朋友，有时间，你约下他，问问钱世烨是怎么回事？
还有，令狐正南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这又来个司马洲。这个司马洲是周瀚海的女婿，和令狐正南是舅舅外甥的关系，我找人查了档案。有机会，找人搞一搞他，听说他是个难缠的家伙，让他盯上，咱们谁都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