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羞辱威胁
“娘娘知道她?”
宸妃想了下,“你那时在皇陵,当年章渡之战,为临江王饯行宴上,沈家也在,那小丫头也在。”
她想到何事,嘴角不由弯起,“临江王亲口问她,要不要给江世子做媳妇。”
宁乐公主垂眸,“她如何说的?”
“她当时哭得整个宫殿全是她哭声,喊着不要给江世子做媳妇,后来也不知临江王跟她说了什么,竟然答应了。”
“答应了?!”宁乐公主蹙眉,“在父皇面前应下,这与赐婚有何不同?”
“将王皇商,圣上怎会允许?当时都只当玩笑话听的,你急什么?”宸妃眉目流转,“莫非,这沈家姑娘与裴昱之间有什么?”
宁乐公主不语。
宸妃见此还有何猜不出的。
“宁乐,你是公主,那些人不值当入你的眼,让你如此费心。”宸妃轻蔑笑道,“就算他二人之间有情又如何?只要子嗣不在你之前……”
“娘娘,宁乐自有打算,亦不劳娘娘费心。”
“我知道你纯善。”宸妃拍拍宁乐公主的手,“只是男女之间的事见不得天日,谁都不知他们同处一屋檐下会生出怎样的事,这样容貌的女子,便是做妾也闹心。”
宁乐公主生母早逝,孙家为了有人照顾她,便送宸妃这个小姨母入宫,与宁乐不是亲母女却胜亲母女。
见她不愿再说沈家姑娘的事,宸妃默默叹气。
万事,还是由她这个姨母帮她一把。
花朝宴后,朱嬷嬷和兰鸢都看出沈知语和青鸽有事瞒着她们。
准确来说是青鸽单方面不对劲,但能让青鸽这般的,也就只有沈知语。
“姑娘!要不您去问问姨太太,好歹给咱们一个答复,难道真要等圣上赐婚?”
“去问又如何?圣上要赐婚,姨母也没办法。”
青鸽气得跺脚,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沈家叔伯那副嘴脸,在沈氏夫妇葬礼上让她们看了个清,竟全然不顾血脉亲情,闹葬礼,夺家产。
她如今想起那时的事,依旧气得手抖,更不用说沈知语。
“你若是得闲,就去赤鸦那儿,问问兄长的情况。”
“有消息,赤鸦会来信,用不着我去,姑娘你这儿还需要人伺候呢。”青鸽撇嘴,“奴婢不说就是,姑娘怎地还要赶人?”
“那你去……”
沈知语还没给青鸽吩咐事,冷玉苑来了个嬷嬷,竟是裴老太太房里的。
“表姑娘,老太太让你过去一趟。”
“嬷嬷可知是何事?”
嬷嬷说不知,只是她看向沈知语的眼神并不算和善。
荣惠堂。
老太太坐在主位,面无表情地看着沈知语进堂,随后命堂里其他人下去。
而这个其他人只有青鸽,周围还站着裴老太太手下的婆子丫鬟。
沈知语看出裴老太太这副架势是要问罪,只她又未犯过错,福身行礼后便等着裴老太太发话。
“秦氏要将你许给昱哥儿,入我裴家的绝不能是身子不清白的女子。”
沈知语眉头皱起,她抬头看向裴老太太。
老太太丝毫不觉得她说出的话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念在你双亲已逝和你姨母面子上,今日之事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裴老太太示意婆子动手,“但你若已无清白,就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两个婆子上前,就要抓她手臂,被沈知语厌恶躲开。
“老太太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验你清白。”婆子见她躲开,伸手又去抓,这次被沈知语推开。
“你算什么东西,敢碰我?”沈知语冷脸道,“老太太,知语认您一声老太太,便是将看作长辈,你这般长辈的做法是为何?竟这样欺负我一个小辈。”
“你孤身久住外男府上,回来后又衣衫不洁,难道我不该验你清白!”裴老太太一掌拍在桌面上。
沈知语还未来公府,秦氏便和裴老太太通过气,沈知语是一定要嫁给裴昱的。
裴老太太原本就看不起秦氏,对她那个商户的外甥女更加不看在眼中,却奈何沈家带来的钱财太多,她这才勉强默许了两人的事。
但如今不同了,这女子竟如此放荡,半只脚已经入了他们裴家的门,却还如此不检点。
思及此处,裴老太太心中怒火更甚,“还不动手!想拖到旁人知晓此事吗?!”
“老太太,你可知……”
“闭上你的嘴,我不想听你狡辩!若非你当真已经失了清白!”
裴老太太话落,清脆巴掌声在堂内扬起,听声便知打得有多用力,让其他人都不由地觉得脸疼。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又一巴掌落在另一个婆子脸上,生生将她一颗牙打掉。
“既然老太太没有长辈的样子,那知语也不在老太太面前挨您的眼。”
沈知语揉着手心离开荣惠堂。
走出几步远,荣惠堂内众人才反应过来,裴老太太急火攻心,嬷嬷顾不上沈知语,连忙去请大夫。
“姑娘,发生了何事?”
“快去找姨母。”
沈知语脚步不停,赶在事情闹大前,去向秦氏赔罪。
“你,你这丫头!”秦氏招人来,“快去,打听打听老太太那边的情况。”
秦氏顾不上管她,免得裴老太太看见她又生怒,亲自去与老太太劝和。
荣惠堂偏厅寝房。
秦氏见到裴老太太时,大夫正为她施针,人刚醒,看到秦氏又气得心疼。
“你那好外甥女,是要让我活活气死不成!”
裴国公得了信,从同僚酒宴上回来,见老太太身体没事就要回去,被秦氏拉着不让走。
“生了何事,怎还与那沈家丫头有关?”
“她!她已不是清白之身!”
秦氏和裴国公一惊,裴老太太说些其他,秦氏忙将裴国公推出去,“你就在这儿等着,回头我还有事要与你说。”
裴国公怎会听听她的,见她前脚进屋,后脚又回去酒宴,只是心中琢磨着老太太的话。
“知语是怎样的孩子我知道,老太太这般说,莫不是下人给您传错话了?”
“传错话?”裴老太太瞥了眼嬷嬷。
嬷嬷上前回话说道,“昨个儿从婆子那儿听来见事,说是表姑娘从咸阳回来,身上衣裙沾了灰,还沾了血。”
秦氏心里咯噔一下,这事沈知语未跟她说过。
嬷嬷从袖子里拿出一截布,“这是丫鬟偷偷裁下来的一截,是稀有的七彩云雾绡,这可是只有京中皇室才有的料子。夫人,那沈姑娘当真去了咸阳?”
“我知道宁乐公主来府上那日,你让沈知语去了临江王府,你说实话,她是不是一直都在王府里!”
此事临江王府也未硬瞒,可事关沈知语的名声,秦氏知道此事后谁也未曾说过。
“她要入的可是你亲儿子的房,难道你就舍得昱哥儿身边有这样不干不净的女子?”
沈知语是她亲外甥女,裴老太太这般说沈知语,又何尝不是在说她和裴月怡。
秦氏知道她在裴老太太这里从来是不入眼的,不说其他,只说道,“老太太,三弟昨日又输了几百两银子,几百两对咱们来说不多,但这每日几百两,就算圣上国库,也要被败光了。”
裴老太太突然默然,“几百两你都舍不得,也不知你如何管家的。”
秦氏紧紧捏着手帕,恨不得将手帕撕碎。
若不是那裴老三,裴国公府也不至于过得如此拮据,裴月怡也不会没银钱买药,硬生生将这病拖了十几年,老太太竟还不知满足!
“那便让二房三房来管吧,儿媳知道老太太嫌弃知语,这便送她回咸阳兄长家。”
三房那篓子,谁爱补谁补。
屋内一片静默。
许久,裴老太太开口,“毕竟是你亲外甥女,又与昱哥儿感情深,我就不追责了。”
“那老太太便歇着吧,免得又要叫大夫。”
从荣惠堂回到正房,听小厮说公爷不在府中,秦氏转身走到椅榻旁,忍了许久,扬手将案几上茶具挥出去。
瓷器落地的声音刺耳,屋内丫鬟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荣惠堂里的事,只有沈知语知道,事后回想起,沈知语依旧觉得恶心。
听小丫鬟来报,说秦氏已经回了正房,沈知语便准备去打听打听裴老太太的事。
刚出了冷玉苑,就瞧见秦氏身边嬷嬷来找她。
“夫人正心烦着,表姑娘就不必去了,我来是给表姑娘送帖子来的。”
沈知语接过帖子打开,依旧是请她去赴宴。
这次落款是宁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