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兄长
良氏夫妇早年前被沈母救过性命，沈父看两人有天赋，便让他们管着沈家在京中的产业。
沈知语幼时学经商，最先掌管的便是京中产业，与良氏两位更是亲近。
自沈氏夫妇出事，良叔良婶就得了消息，只是他们管的产业外人都不知与沈家有关，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连去送一程都不行。
几人都不愿对方伤心，暂不提沈氏夫妇的事，只说了生意上的事。
良婶又问了问她在公府如何，听了后只道，“姑娘不受委屈就行，若是他们公府亏待你，才是他们没良心。”
青鸽只管服侍沈知语，听到良婶这话，奇怪道，“公府毕竟不是姑娘的家，何谈他们没良心？”
良婶拉着沈知语的手，问道，“姑娘可知你和公府表少爷的婚事？”
沈知语微微低头，随又点了点头。
“这婚事，便是当初公府的态度。”
公府子孙一年不如一年，官职皆是买来的，沈知语还未出生前，老公爷强抢有夫之妇，将人丈夫打死，那妇人娘家兄长是军中当差的，直带着妇人告到了三司，还被圣上知道了。
当时圣上最看重人之德行，气得要将整个公府下狱，最后是二夫人娘家出面求情，又有沈家出银两打点，这才保下了公府，只将当时老公爷下了狱和收回所有家产。
“那老公爷做尽了丧心病狂之事，老爷哪会愿意帮他们？死乞白赖的求人，定下你与表少爷的婚约，老爷才会帮他们。”
“原来还有这一出，只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老爷怎就同意姑娘和表少爷的婚事？”青鸽问道
“商人再有钱，地位也是低，那公府再不济，祖上也是做官的，再说那表少爷，在京中三岁便被誉为神童，先皇当初肯饶了公府，其实也有表少爷一份功。”良叔说道。
“那姑娘便是有了归宿。”青鸽松口气。
几人笑她人小鬼大。
“兄长可有消息了？”
良叔良婶闻言叹气，“本不想让你发愁，可姑娘问了，我们也不好不说，少爷闻信往回赶，结果遇上海啸，竟没了信。”
“海啸？！”沈知语惊道。
她兄长沈知言是沈氏夫妇收养来的义子，经商方面，比沈父更出类拔萃。
沈家其他子孙靠不住，当初收养他，也是为了沈知语在他们寿终后有一娘家撑腰，谁知他们去的这样早。
好在两兄妹感情亲近，沈氏夫妇去世，沈知言心里的伤痛不比沈知语少。
而沈知言遇上海啸，与沈知语更是雪上加霜。
他们沈家这一门，怎就只剩她了呢？
沈知语本就还未从父母双去中的悲伤中走出来，又听兄长出事，差点晕厥过去。
“姑娘莫急，昨个儿刚来了信，找到了少爷，只是少爷伤势太重，至今昏迷不醒。”
“那他人如今在哪？”
“还在海边，起码还等伤势痊愈才能启程。”良婶劝道，“姑娘，如今只剩你支撑沈家了，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去啊！如沈家叔伯那般豺狼虎豹的小人，可都在盯着咱们呢。”
“良婶，我知道，我身为爹娘的女儿，兄长的妹妹，怎会轻易倒下去。”
良婶包好的馄饨，来不及吃，装进食盒里，沈知语带回公府。
回到公府，冷玉苑内。
朱嬷嬷接过饭盒，顾不上看，忙说道，“月怡表姑娘那边请了大夫，姑娘去看看吧。”
“是因上午的事？”
“也不全是，据说表姑娘身体以往也是这般。”
连盏茶水也顾不上喝，沈知语刚进院子，这便又赶去裴月怡的晚香馆。
裴国公府本家的人住在里院，沈知语赶去时，正碰上裴昱从府外回来，见沈知语这般着急，才知道裴月怡又发病了。
“表妹莫慌，妹妹从小就是这样，吃了药就好了。”
裴昱宽慰着沈知语，他自己实则也慌张，裴月怡不常住在府里，虽知她身体不好，却没想到回府才一天便发病了。
晚香馆正屋，
沈知语和裴昱到时，公府其他姨娘小姐也在，见到他们同时来，几人心思各异。
秦氏听到婆子传报，从寝房走出，亦看到裴昱和沈知语并肩站着，郎才女貌，两人皆神色慌张，极为登对。
“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守在这儿，都回去吧。”
沈知语闻言正要跟着其他人离开，秦氏出声唤下她，“月怡知道你来了，便说着要见你，你和昱儿进去陪她说会儿话吧。”
寝房内，裴月怡已经穿戴好，半躺在软榻上，丫鬟正在给她梳着秀发，脸上看不出一丁点病态，比之前精神红润了许多。
“妹妹看着好多了。”裴昱走到软榻旁，拿起案几上放着的药瓶，“便是这药丸的功效？”
裴月怡点头，脸上也带着笑，“这药真有用，我气顺了，也不咳嗽了。”
“小姐来了劲儿，这便要出去转转呢。”丫鬟心里替她高兴。
沈知语也顺着看向药瓶，乌玉制成的药瓶，避光，价格也是普通玉石的十倍。
她微微侧头，便看到乌玉瓶底刻的字。
——济生堂。
“芙表妹，如今我好多了，改日便能带你去京中转转。”裴月怡看向裴昱，眼中带着打趣，“不过我也不常在京中，到时就让哥哥领着我们见见世面。”
“别到时候走到半路就说累，不然我可只带芙表妹去，你就在家歇着吧。”裴昱可不怕她打趣。
“我看哥哥本来就只想带芙表妹出去。”
三人说笑着，秦氏命人端来茶点，随后在晚香馆用了饭。
裴月怡身体再好，也不敢累着她，饭后裴昱便开口说先回去，沈知语也有些乏了，还没开口，便听裴月怡说道，“那哥哥你送芙表妹回去。”
“不劳烦表哥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那怎好？冷玉苑可在外院，走过去都要半个时辰，这天黑路远的，你便让哥哥送你。”裴月怡又拉着裴昱，“你跟母亲说说，干脆让芙表妹搬到里院来。”
“好方便你找芙表妹是吧？”裴昱轻点她的额头，“行，回头我就跟母亲说一声。”
不再多说，裴昱先行领着沈知语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