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密谋
打常志仁那里回来，齐天安心情那叫一个畅快。
说他小人得了志，倒也不为过。
人逢喜事精神爽。
吩咐丫鬟弄几个小菜，烫壶酒，撵走想要陪着的秋梅两花，这就优哉游哉的喝起小酒来。
都说人有两大醉。
一是高兴时。
一是悲伤时。
非要说酒逢知己千杯少的话，不行就试试，看看谁翌日头疼欲裂、唉声叹气、呻吟无力。
一壶酒下去，醉眼朦胧的齐天安，打个哈欠，也不褪去衣物，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夜很静。
偶有犬吠传出。
月已出却被一大片云遮住。
稀稀拉拉的星星也是时隐时现。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
几个起落间，已自齐天安府邸飞掠而出。
刺史府。
王英杰毫无睡意。
书房内，应是故意将烛光调的暗淡下来，隐约只能看到两道模糊人影。
王英杰依旧手持一百零八念珠，而在其下方，跪有一女子。
女子头戴幂蓠，一身轻纱白裙。
“他去了常志仁那里？”
“是！”女子声音冷冽。
“做了什么？”
“先是戏耍了他的痴傻儿子，后与常志仁谈了什么我不清楚，但他走时，常志仁跪拜在地，喊了一句十二先生要来。”
王英杰手中念珠一顿，“打哪儿来？”
“大承那边。”
王英杰冷笑一声，道：“看来咱们这前朝皇子不好摆弄啊，这是知晓常志仁与王朝那边暗自接触，要在常志仁那里入手了。不过王朝那边来人，难不成还是因杀他而来？不过这人能让常志仁如此重视，此人不凡，此事不简单。这个志仁呀，背着我可做了不少事啊。”
又自言自语的念叨道：“十二先生。但凡与数字有关系的都不简单啊，抽空你去打听打听，这十二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值得如此重视。”
女子陷入短暂停顿，点点道：“早些年，听闻有一名叫弑天盟的组织，他们就是以数字为代号。”
王英杰对江湖之事并不熟悉，“你去查查。”
女子点点头，又说道：“他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只是一阶凡人，以我看，他修为不低。或许大承死得那几人与他有关。”
王英杰皱眉，“是他杀的？”随后又摇头，“我让人查过，三人王朝禁军，一人钦天监的人，尤其那钦天监的牛九，基本可以断定其实力已到宗师之境，他再有本事也伤不了他们。应该还是他身边的那些死士。”
女子嗤笑一声，并未搭话。
“你笑什么？”
“他的那些死士不足以挂齿，每每我来，从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想必修为不过尔尔。如若你想，我可神不知鬼不觉的铲掉这些人。”
王英杰摇摇头，有所顾虑道：“不可轻敌。他年龄虽小，但城府颇深，但凡我这边有所动作，他定能发现端倪。”
“将他一起解决了便是，恰巧他曾无意提过他母亲忌日将到，也算给他母亲一份大礼，也省的你再费心了，”女子说此话，语气平淡，似是这只是再平常之事不过。
王英杰盯着女子，叹口气道：“我那妻儿还在他手里。”
女子默不作声，王英杰又将话题转移至女子身上道：“你来几年了。”
“七年。”
王英杰转身坐下，盯着手中念珠，“我离开京都一十三载，他们音容面貌早已变得模糊，每每在睡梦中相遇，也只能看到模糊轮廓。”
“忘了吧，”女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放肆！”王英杰怒不可遏，一步上前，一把掐住女子脖子。
女子昂着头，与王英杰针锋相对，虽看不清脸，却能感觉到那一脸的倔强。
继而王英杰又泄了气，松开手，坐回椅子上，语气平和道：“这些年我待你如亲生女儿，你也确实替我做了不少事。我那妻儿如同我心头一块肉，是放不下的。”
房内暂时陷入沉静，许久王英杰才是问道：“最近可有陌生人在他府上出现？”
女子应也有些生气，声音明显变冷，摇摇头，“他刚到沿江时，大小官吏无人出现过，倒是有不少商贾去拜访过他，不过大都铩羽而归，如今应是看透了一些事，再没出现过。不过那享通钱庄的老板，和他混的挺熟，三番几次的去过，两人还勾肩搭背，窃窃私语。上次去那冠芳楼，估计就是他从中作祟。”
王英杰权当方才之事未发生过，玩味一笑，“这个郑大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生意人，无论卫国亦或是王朝那边，有不少的关系路子，这个人做惯了逢人递笑脸，拿钱买路子，我这么一个好侄子来沿江城，他能不出现？”
“那他？”
“无妨，就是一精明狡诈的商人，与他绝不是一丘之貉。还有呢？”
“前些日子，他从衙门捕役那里弄回来一个聋哑人，这人如今不知在哪里？”
“哦？”王英杰一愣，“这人什么来头？”
“此人应是匿税之人，在如意巷与衙门捕役起了争执，原本要流放边军的，后来让他遇到，塞了点好处，就把人留下了，两人在后院凉亭内聊了很久，至于说了什么不知道。”
王英杰手中念珠快速转动，其心思估摸也与这念珠一般，闭目沉思一番，‘呵呵’一笑，道：“这孩子还真滑头，看来卫北他是志在必得了。恰巧项族部落有大动静，作为伯父不妨也送他点礼物。”
“你回吧。记住没我命令不可意气用事，免得坏了大事。”
女子起身，逗留原地欲言又止。
王英杰抬头扫一眼女子，“等此事了，你回去一趟吧。离家七年，难免不让家人挂念。”
“我没有家。也没有亲人，”女子倔强道。
“胡闹！当年我就不该提议以你为质，如今倒好，七年时间，养出一个不认爹娘的白眼狼来，”王英杰一改严肃，似有些宠溺的道。
女子身子一颤，“他们把我送出来的那一刻，我便再没了父母，权当被人遗弃的棋子。”
王英杰无奈摇头，“前些日子，我让人自王朝那边弄回来一些上好的绸缎，我给你留着呢。”
说完，又继续道：“要说你能到这沿江城，他父亲可是出钱出力了。”
女子冷笑一声，“放心，等此事一了。我会让他偿还的。”
话音刚落，女子却又猛地看向门外，娇喝一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