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万象大森林
饶远平被白衣剑士杀过一次,被陆月杀过一次,自己还抹脖子玩,死了一次,总共三次。对于饶远平这三次死亡,陆月并不吃惊,陆月真正吃惊的是小女孩居然叫白衣剑士叔叔?
陆月立时来了兴致,好奇地问:“落天叔叔,你不是她父亲吗?”
白衣剑士歪着脑袋一愣,仿佛是在说你怎么也叫叔叔。
“白衣妹妹的叔叔,就是我陆月的叔叔。”陆月也歪着脑袋打出提前量抢答。
白衣剑士似乎不太懂姑姨娘舅类的关系,继续围着饶远平绕,不知道脑袋里有什么绕不开的事。
“叔叔受了很重的伤,被爷爷在路边救回,后来叔叔一直在勤劳的打铁养着这个家。”白衣小女孩果然是直言快语,两句话便将白衣剑士的老底揭了。
陆月听到白衣剑士这样厉害的人还能受伤,心里暗自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次凭着靠天吃饭的“鬼背”险渡难关,下次如果碰到“九色血潮”里诸如黄发人那样厉害的,再赶不上天时地利,那就凶多吉少了。
白衣小女孩好像对陆月挺有好感,或者说陆月骗小女孩有一套,白衣小女孩像洪水开了口子,不断讲着她和白衣剑士的点点滴滴。
陆月听到饶远平无缘无故杀了小女孩所有的亲人,心里愤愤不平,在九州大地上滥杀无辜,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九色血潮”欠下的债,早晚要讨回。
听白衣小女孩讲完,陆月终于有一些懂了白衣剑士这个人,平平淡淡打铁养家报恩的生活被鲜血冲刷得一点不剩,他的简单被“九色血潮”的残暴摧毁,找不到活着的目的。后来看到小女孩脸上的疤,他居然觉得为她除掉疤便是他活着的动力。直到现在,小女孩脸上的疤好了,他答应鲜于烈的事也做了,他谁都不再亏欠。突然他又不知道了为什么而活,他要去哪里,他能去哪里,为什么去,一个答案没有。不过现在好像又有了,看着杀害小女孩全家的“九色血潮”,看着死了三遍的饶远平,白衣剑士发誓,一定要真正替小女孩报仇,一定要让小女孩像陆月也好,饶远平也好,那样永远不老,永远活下去,永远不再受伤害。
白衣剑士不再迈动脚步,望着天空,望着白云,忽然一剑直击天空,裹着剑的白布像雪花一样簌簌飘落,天空一道巨大的口子将白云吞没,手中的长剑闪着粼粼黑光。
陆月直到这时才明白,白衣剑士,只要他愿意,开始那一剑,幽州城已经不复存在。
对了,白衣剑士,他叫落天!
重新燃起斗志的落天,心中有了新的打算,蹲在白衣小女孩面前,一只手用剑拄在地上,一只手揉着小女孩的头发,轻声道:“铃歌,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也许可以让你再次见到爷爷奶奶和妈妈。”
铃铛的歌曲,铃歌。陆月在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真的吗?”铃歌开心坏了,双脚用力在地面上跳起。
“真的,咱们落天叔叔很厉害的。”什么样的场合,陆月都能插上一嘴,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苍蝇似的嗡嗡,换谁都头大。落天无奈地望了眼陆月,拄着长剑起身,好像下一秒就要削人的感觉。
陆月马上半蹲着躲到铃歌身后,探出两只无辜的眼睛说道:“别欺负小孩儿。”
落天站定身子,目光悠远而绵长。
“对了,落天叔叔,你去过异香园了吗,见没见到那个留着小胡子的人?”陆月探出半个脑袋讲完话,又迅速缩到铃歌身后。
“异香园我去的时候大火已经灭了,我没发现你说的那样的人。”落天难得正面回答了一个问题。又难得的问了一个问题:“你认识锦儿吗?”
听到小胡子人不在,陆月便肯定已经不在幽州了,心也随之放下。但又听到锦儿这个名字,陆月突然想到祁中天,也在找锦儿,究竟这人是何方神圣,怎么厉害的人都认识她。陆月思来想去,想起赶驴车的老汉曾经讲过,四棺院的领头是个女的,难道便是锦儿?
于是陆月一边摇头,一边反问道:“这人是四棺院的领头吧。”
“你怎么知道?”落天很是天真的侧面证实了答案。
“祁中天也在找她。她去哪了?”
落天闭上嘴巴,目光重归悠远绵长。
“你欠我的!”陆月正在与铃歌玩着拍巴掌的游戏,落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谁?”
“你!”
陆月在脑海中挖出与落天的交集,挨个过了一遍,似乎明白了他讲的是什么。
“你帮我在东林驿站脱身,小女孩疤却不是我治好的,所以我欠你?”陆月问。
“正是如此。”落天不懂人情往来,只懂得交换。
陆月分析着这颗木头脑袋里的木头逻辑,据理力争:“那我帮铃歌妹妹杀了仇人算不算扯平?”
“不算!你是为了守护幽州城而杀人,不是为了帮铃歌报仇而杀人。”落天的回答直接让陆月大跌眼镜,想不到木头脑袋逻辑也有清晰的时候。
“好,我欠你的,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义不容辞。”陆月选择尊重落天的生活方式。
落天似乎早就有了目的,不遮不掩直接讲道:“我需要一些钱,万象大森林离这里有些距离,我想让铃歌吃些爱吃的。”
“你要去万象大森林?你知道在哪?”陆月很是惊讶,怎么这个人什么都知道。
落天看着陆月的神色,少见地反问道:“你也知道万象大森林?”
对待落天这样诚恳的人,陆月自然不打算说谎,道:“只是听说。”
“包罗万象的地方,没几个人能到达那里。”白衣剑士出神地望着空地,不知想起了什么。
“稍等一下。”陆月忽然一闪,空旷的大地上留下了几道影子。再瞧,陆月已搂着李匡筹肩膀称兄道弟。
“陆公真乃神人也!”李匡筹看到陆月归来,俯首便要跪谢。
陆月赶紧扶起,心中默默想着,谢什么谢,有偿的。随后附在耳旁,说道:“身上可带有钱财?”
李匡筹一听图财,眼珠便转悠个不停,“府库粮银还有些,不过都是稳定军心的饷银。”
“不用那么多,铜钱有吗?”
李匡筹随即伸手拆下腰间佩戴的一块宝玉,道:“可行?”
陆月一想落天那样的朽木脑袋,不是等价计量的东西,隔天就能让人骗走。于是摇摇头,转身走到武将装扮的大汉面前,竖起大拇指,向后指着李匡筹道:“借点钱用用,找他还你。”
武将装扮的大汉还没反应过来,陆月伸手如电般从其怀中掏出两贯铜钱,晃了晃又道:“举剑下城的时候就听见叮当响,原来真揣着铜钱呢。”
李匡筹见此情景,即刻上前怒斥:“携带家产这是为投降做准备吗?”
“卑职不敢,卑职是准备用自己的钱当场犒劳守城积极的士兵,以振军心。”武将装扮的大汉立马跪倒在地,连连辩解。
内部惩处陆月不管,拿到两贯铜钱,飞身跃下城墙,快步向落天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