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尾血蝎
草原暖暖的风莫名其妙生出一股寒意。
突然,领头那人急速冲来。在距离陆月还有一段距离时将手探入背兜,随后一个西瓜大小的茧赫然托出。茧上几缕鲜红的细丝缠绕,还有一个不明形状的褐色图案,正是村东院落里那棵树上悬挂的三枚茧之一。
看到此处,一种不好的预感轰然而起,陆月微微聚拢双眼,打起了十二分警惕。
马依然飞快,领头那人抽刀也快,“刺啦啦”一声,像割在铁上似得将整个茧划破。里面一团红褐色的生物微微一动,露出两条一节接一节的细长尾巴,尾巴上一根针状金色钩子光华夺目。
“两只蝎子呀。”陆月第一反应相当失望,绞尽脑汁往稀禽珍兽上猜的盲盒,结果就这个?比急匆匆跑去如厕,最后发现是个屁还让人失望。
陆月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一脚就能踩死的虫子弄得大张旗鼓。但转眼间领头那人急速变化的异状,又引起陆月高度警戒。
马还是那匹马,马还在飞驰,可马匹上的人却已不是人,像皮球瘪了一样,眼眶深陷,颧骨高耸,嘴唇栅栏似得干成一条条。
紧接着“扑通”一声,从马上栽落。
干涸的身体,直挺挺摔在陆月身前不远,灰褐色的眼珠直勾勾望着天空,风一吹,一眨不眨。
消逝的生命还未来得及急缅怀,尸体的怀里跃然窜出一只蝎子,一尺来长的红褐色的身体,却难以置信长着两条尾巴,两条尾巴上两把金色的钩子轻轻摆动着,像是在向陆月耀武扬威。
“唰”,没有任何征兆,金色的钩子一前一后直直刺向陆月右腿。
蝎子比陆月预测的动作要快得多,陆月右脚迅速向后撤,堪堪躲过一击。但蝎子像弹力球一样,似乎不用调换发力点,任何角度都能衔接二次攻击。
所幸爆发力也是陆月所长,右脚后撤躲过第一击后并未停止,顺势向后划开四分之一圆与左脚垂直,左脚用力点地,右脚辅助发力,瞬间退出两丈有余。
如此远的距离对一尺来长的生物来说,已是安全距离,蝎子的第三次弹射显然连一半距离都没到。但陆月万万没想到,身形还未落稳时,蝎子的钩子里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射出一股透明液体。
想想之前领头那人的死状,这股液体绝不是什么无毒无害的环保产品。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击,躲已经来不及,挡又手无寸铁,陆月摸着腰间的魔方,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办法。
眼看初来乍到即将送掉一血的关键时刻,趴在陆月背上悠然挂机的青朵不假思索,将身后的背囊一把甩到身前,“嗤”一声,液体击在背囊正面,四下飞溅,紧接着“滋滋”的腐蚀声不绝于耳。
“液体有强烈的腐蚀性,还好没有溅到人身上。”说着腐蚀性,青朵腾得想起什么,再看背囊,外层的粗布已经破开一个大洞,露出里面的“万象观复”。
再仔细一瞧,陆月和青朵二人面面相觑,碗大的腐蚀坑在“万象观复”上一览无遗。
“说好的兄弟同心,齐力断金。这倒好,希望先断了。”青朵努努嘴,欲哭无泪。
千辛万苦换来的成果,付诸东流,陆月一样痛心疾首,不过他没有冲动,他明白眼下最该做的是什么。
不远处的蝎子没有再次发起攻击,趴在原地,两条尾巴微微摆动。
双方就这样静静对峙,直到陆月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双尾蝎的金色钩子似乎没了先前的光泽,像生锈的针尖,失了震慑力。陆月举一反三,大胆猜测刚才那一股液体量太大,消耗过多,虚了。
想到这里,陆月横跨两步跃到领头那人干枯的尸体旁,不用多说,青朵心领神会伸手拈起掉落的弯刀。
“裂闪!”陆月嘴里猛地吐出两个字。
随后只听“咯吱、咯吱”两声关节脆响,就像是进攻的号角一样,不等陆月靠近,青朵手中的刀迅速劈向空无一物的草地。
就在刀锋将到未到地面的刹那,陆月忽的一闪没有任何移动轨迹便到了蝎子侧面。
此时,上一瞬间劈向的还是空无一物的草地,下一瞬间,青朵手上的刀刚好到双尾蝎正上方。
刀风压迫着野草四下倒伏,气吞山河般劈在蝎子脊背。
“铛”一声刺耳的钝响,但见弯刀碎成几段,双尾蝎直直被砸进泥土,只露出两个尾巴尖一动不动。
再看陆月不知道何时又已跃开两丈有余,从远处死死盯着那块凹进去的泥土,一点大意不敢再有。
“有点难呀!这什么变异品种,比铁还硬。”尽管泥土只微微颤动了一下,陆月还是看出蝎子没死。
青朵甩甩手臂,回头瞅见一匹还未跑太远的马,道:“事已至此死磕没什么意义,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青朵话音刚落,只见泥土四散,那只红褐色的双尾蝎摇着光彩夺目的钩子,毫发无损地从泥土中钻出。从钩子的光泽来看,毒素似乎已经蓄满。
“本大爷自来不喜醉态,不然铁定今天要拿你回去泡酒。”未等双尾蝎再度靠近,陆月匆匆丢下一句狠话,迅速奔向远处那匹马。
双尾蝎动作直接迅速,爆发的三板斧也足够惊人,但从后面慢悠悠的爬行来看,惹不起躲得起确是良策。
陆月越跑距离拉开越大,等上了马回头再看,只有钩子反射的光芒偶尔在很远的地方一晃一晃,看来再追上是不可能了。
陆月扮了一个鬼脸,驱马西行。
这匹马是领头那人生前所驾,自然差不了,驮着二人在风中驰骋一点吃力的迹象没有,只是马匹代替陆月这一跑,陆月闲下来才发现脚踝处的布面,不知道何时染了一抹鲜红。
脱下鞋子,露出皮肤,却并没有伤口。
青朵先是“咦”一声表示震惊,然后拄着下巴兀自分析:“类似剑气一样的钩子气?不是,没有外伤。”
“没事,也许是在东林驿站那染上的。”陆月一副满不在乎。
“算了,反正没有伤口。”青朵轻轻揉揉膝盖,已经康复了不少,再有半日便可自理。
“耽误几天,卤鹅都快臭了,不过还是不要原路返回较好。”陆月双腿一加马肚,向偏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