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再看吃醋了啊。”
裴选刚洗了澡，侧脸弧度轮廓立体流畅，琥珀色的眸子被水洗过的干净清澈。
他微微弯着腰盯服务生，服务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近距离给震得半秒钟失去了语言系统：“我……”
他“我”了半天没“我”出个结果，支支吾吾瞥开目光。
“小弟弟，我看你挺可爱不想对你说重话啊。”裴选敛着眸子，没睡醒的嗓音慢且懒散。
他垂着眼睛，语调这个时候倒像是在商量了。
“说实话。”
“我真的没有别的想法！”服务员顾左右而言他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我是来送毛巾的，对，送毛巾的！”
“他喊的你？”裴选一指沈向沂。
沈向沂坐在一边，袖口挽到手肘处，望向裴选的视线无辜至极。
“我本来是想直接弄死你的。”裴选说，“闻到你信息素的一瞬间。”
服务员骤然抬起眼睛，眼里是藏不住的惊恐。
“很惊讶啊？”裴选不动声色地问，“是觉得我不会动用暴力把你弄死么？”
研究院派人也不派一个会装一点的，反倒派一个一看就没什么演戏本领的毛头小子来，未免也太胸有成竹了。
难不成是现在城西元气大伤，研究院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利用的人了，什么人都能派来在他们面前执行任务了？
服务员又看向沈向沂。
似乎想在沈向沂那儿找到突破点。
“再看吃醋了啊。”裴选幽幽开口。
服务员瞬间脸色泛起薄红，无所适从地转回目光，一个视线也不敢给沈向沂。
“是觉得我不会闻到你的信息素吗？”裴选开口问他。
服务员眸光闪了闪，没有回话。
这表情太过欲盖弥彰，裴选甚至没在他身上找到任何一点表演的痕迹。
这就只有两个可能了，要么就是这次被派过来的服务员是个真不会装的，要么就是会演到登峰造极裴选一点表演痕迹都看不出来的。
后者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把你刚才注射过的东西拿出来吧。”裴选懒懒地开口。
“什、什么东西？”服务生看起来是个有职业素养的，虽然被盯着整个人腿肚子都在发抖，但还惦记着任务呢。
“可以让你短暂提升成enigma的那管药剂。”裴选很有耐心的笑着说，甚至还开口解释，“或者说，信息素促进剂？”
这回不仅是服务员差点弹起来，就连旁边的沈向沂都沉默的望过来。
裴选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似的，那一瞬间，他没看服务员，没看任何一个地方，只盯着沈向沂看，把他所有的动作收入眼底。
沈向沂看到裴选表情的那一瞬，就知道自己刚才的动作失算了。
他平时的表情甚至少到可以不计算，任何一个动作都能算是异样。
沈向沂了解裴选，相应的，裴选也了解他。
从来没人说过两人的这段感情中有绝对的主导方和臣服方，六年前的裴选就已经是能够洞察人心的猎手，现在沈向沂也不过是堪堪能追上裴选的脚步。
沈向沂斗不过裴选。
即便是从裴选回国到现在的这些日子，沈向沂也被裴选识破过太多次了。
他在裴选这儿的计谋简直不值一提，裴选一眼看透他的内心，陪他周旋，了然且无比清楚的配合他想要达成的东西。
沈向沂所有若即若离的态度，在裴选这儿都只不过是一场游戏。
裴选对沈向沂的忍耐度极高。
沈向沂漆黑的眸子和裴选对视。
裴选静静地看着他好半晌，就连那服务员都变得不安起来。
他这才收回目光，喊：“沈向沂。”
沈向沂抿唇，答：“嗯。”
“知情不报，答应我的事情没做到。我先记你一笔。”裴选说，甚至还很人道的：“可以吧？”
“……”沈向沂：“可以。”
裴选满意的将视线转回旁边的服务员身上，说：“该你了。”
服务生显然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背叛组织的事情，迟迟没有把东西拿出来。
“你把东西拿出来，或许我还可以让你回归你的组织，不然今天你注定要死在这儿了。”
裴选笑眯眯地拿起他胸前的挂牌，念出他的名字：“周小唐。”
周小唐剧烈的颤抖。
裴选的目光十分有压迫感，这人矛盾，有时候笑起来好看，有时候越笑越让人觉得害怕。
现在显然是后者。
周小唐无比纠结，裴选也并不急躁，他走到沈向沂身边坐下，双腿交叠，说：“你既然帮研究院做事，那应该是认识我的吧。”
“那你觉得我有没有能力找出你的所有家人、以及你的亲朋好友……让你即便不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后果却比消失更严重？”
裴选说话。
他这话说出来仿佛就只是在问一个十分认真的问题，像是只在请教这个瑟瑟发抖的服务生。
沈向沂侧目，看了裴选一眼，最后没说话。
在精神和信息素的双重压迫之下，周小唐长久的沉默，嘴唇苍白血色尽失，最后颤抖着手在兜里拿出了那管已经打空了的、被他无比珍重放起来的空针管。
裴选脸上重新挂上笑意：“……开玩笑的。”
他伸手将针管接过来，这次没有直接交给沈向沂，而是直接将针管给放在了口袋里。
沈向沂似乎想说话，被裴选横了一眼，没敢再开口。
周小唐早就已经被裴选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初出社会的小男孩第一次就碰上了最没有顾忌的猎手，最后没有任何表情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裴选眯起眼睛，礼貌地问：“你还需要闻我们俩的信息素吗？”
此番的目的完全被戳破，周小唐已经做不出其他表情来了。
沈向沂在旁边轻轻捏了一下裴选的手指。
裴选伸手按住沈向沂的手，转头看了他一下。
这次沈向沂没有和他对视，正垂眼看着周小唐。
裴选的视线在沈向沂的侧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又道：“再看吃醋了啊。”
周小唐一震，差点直接扑到地上。
他默默地把着扶手，把椅子往旁边移了一点，让自己离开沈向沂的视线范围。
然后才摇摇头，诚实地道：“已经闻完了。”